司遥看着上面的名单,倒是有些不解地拧紧了眉,看向一旁的莱尔斯,“星盗的小孩子居然这么多吗?”
她觉得隐隐有些不太对劲,但是也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她对星盗的了解确实不多,但是有一点是知道的,重症的狂暴症患者比例通常来说不会很多,大部分都维持在中症,如果重症的孩子都有一千多人的话,那……岂不是星盗里光孩子就有上万个?未免也太多了吧?
那个青年对司遥观感很好,连忙开口解答,“很多孩子是我们解救出来的孩子。”
青年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又看向莱尔斯,见他没有打算出声制止,纠结了一下继续说道,“司遥种植师您户口之前是主星的,可能不太清楚。很多贫困星和垃圾星的孩子一出生就没了父母,会被放在孤儿院里。但是,这仅限于患了初级狂暴病的孩子,如果患了中级,是存在暴起伤人的可能性的。”
“这部分孩子?”司遥有些不可置信地抬起头。
这些孩子没有家人,又没有容身之地,若是不能自力更生地生活,为了保持治安,那就只能……
“这部分孩子会随着重症狂暴病患者一同扔到荒星上。我们是当时偶然知道的,那些孩子在荒星上,没有食物来源,也跑不过那些荒星上被流放的已经失去理智的兽人。只能沦为那些兽人的口粮。”青年眼睫微垂,直到如今说出来这种话,还是觉得有些悲凉。
他们那些领导,是不把底层星民当人看的。
只要耽误了他们治理星球,那就得被铲除。
“现在这些重症的孩子,都是之前被流放到荒星上的已经中级狂暴病的孩子,但因为迁移等各方面问题,逐步到了现在重症的情况。当时莱尔斯被关进监狱的时候,我们就考虑过这个事情,要不要把他们流放。但是江绾说,她提供这笔支出,留着这些孩子给他们一口饭吃。”青年轻叹一口气,往外面看了一眼。
还能依稀听到外面传来的各种野兽的声音。
他在这里照顾了这么多年,其实有时候也会觉得,要不然就把他们放到荒星吧,这样救助,只会耽误了自己的发展。
司遥攥紧了手,江绾当时一边撑着莱芙的治疗费用,一边还要用米米种地来换钱给这些孩子治疗,还要时刻关注着那些人的动向,不让自己被发现。
这简直是地狱开局。
就这样,居然坚持了这么多年,真的好艰难。
司遥看了眼上面密密麻麻的监控。
大部分里面的兽人都已经化成了兽型,能看得出来身型不大,应当都是些小孩子,一个个疯狂地攻击着四周的墙壁,想要出去,哪怕身体都已经因为撞击流血了,还依旧拼命地撞着,根本没有半分的理智可言。
司遥看着眼眶有些发红。
她有见过主星的孩子,每一个都穿着精致的小制服坐着飞船去上学,吃的是昂贵的蔬菜,出行都有人接送,根本不会有这样会得狂暴病的困扰。
同样的年龄,不同的人生。
不过,看样子其实很安全,怎么莱尔斯不让江绾一起进来?是因为有声音攻击的兽人存在吗?
她确实听着外面的嚎叫声,耳朵有些受不了。
“第一批我可以先给一百只药剂,还有一百只下个月可以给你,我到时候先去实验室一趟,看看能不能稀释一下但效果不变。”司遥淡声开口。
她可以确定,这里要比兰家军队严重很多,兰家军队的军人大部分都有轻度狂暴病,但是提供蔬菜就能缓解狂暴病的伤害,倒是可控。
这里,超出了她的预料范围。
她有些想尝试一下她身体里的那个比别人强很多的精神力能不能实体化,将苼苼生菜里提取出来的治疗溶液稀释掉,两个结合在一起的话,能不能治疗重度狂暴病。
她的情况特殊,但又不能暴露出来她能治疗狂暴病的事情,这个倒是可以去兰家的实验星里面试试。
莱尔斯没想到司遥居然一丝一毫谈判的想法都没有,倒是直接开始安排药剂,眼睛不由得亮了起来,真心实意地笑了一下,“多谢。”
司遥看着上面的监控视频,看着上面的血迹有些不忍,“不用给他们管制一下吗?这伤得太狠了。”
“没办法,若是用针剂昏迷的话,下次力度会更大,我们的房子困不住他们,只能这样日日耗着他们的精力,等他们累昏迷后,再把严重的伤用机器人治疗好。下次他们醒来的时候就不会精力太过充沛了。”
青年有些无奈,但这确实是他在这里照顾了这么长时间以来,掌握到的最好用的办法。
累了,就不会攻击得太狠了。
至少,偶尔还能吃一点东西,不然只会一直攻击。
哪怕是野兽,在疼的时候,也知道躺下修复伤势的。
司遥轻叹一口气,看向屋外的方向,“我想看下这些孩子。”
莱尔斯点了点头,“可以,但要注意一下,别碰那个玻璃。”
因为穷,买的质量不怎么好……
司遥点点头,跟在莱尔斯身后,挨个笼子里打量着这些孩子,确实,大部分都是一些乱七八糟的兽型,不像星盗,大部分都是蛇兽。
如果不是救助的话,这里应当绝大部分都是蛇兽,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都是些毫无关联的兽种。
哪怕是一些食草的兽种,在狂暴病的影响下,都靠着往墙上砸才能缓解难受的情绪。
司遥站在玻璃前,看着一只小鹿疯狂地冲着玻璃冲过来,头上的角“咔嚓——”彻底断裂,疼得叫出声来,但还是在影响下,一次又一次地撞着玻璃,丝毫不愿停止。
司遥慢慢往里走去,数量多得可怕,很多动物她还没近身,就能感受到那个带着腐朽黑雾的气息,格外清晰,很明显都是已经到最严重的阶段了。
“咔嚓——”
突然身后传来玻璃破碎的声音,司遥猛地转过头,下意识往后躲了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