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沈月骄下意识看着沈天曜,却见对方恰好也在看她,她瞬间移开视线转头对着许知初。
许知初察觉两人间的气氛不对劲,眯了眯眼没再继续询问。
一行人留在小别墅吃晚饭,贺云轻不得不从房间里出来。
看着饭厅满满当当一桌人,她站在不远处犹豫不前。
她几乎没有正常社交,也没有能力去社交,人一多她就害怕。
要不还是把饭菜端回房间吃吧,贺云轻心想。
看着她连牙齿都在打颤的瑟缩的模样,许知初朝她招了招手,言笑晏晏,“云轻,过来坐我身边。”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落在她身上,贺云轻咽了一口唾沫,慌忙后退一步,“不,不用了。你们先吃。”
说罢,转身飞快地跑上楼。
沈月骄不明所以,“这?”
她们有这么吓人吗?
怎么感觉表妹觉得她们要吃人的样子。
许知初摇头轻笑,顾景殊放下筷子,“我去看看,你们先吃。”
“等等。”许知初拉住他的手,“你现在去他也害怕,先吃饭吧。吃了我去看看她。”
爱丽夹起一筷子三文鱼放进嘴里,附和道:“我宝贝儿的催眠一绝,放心吧。”
餐桌上气氛这才热络起来,裴远问道:“许姑娘还会催眠啊?”
许知初点了点头。
爱丽:“你来这儿后用过吗?”
“用过啊,就……”许知初看向沈月骄,猛地停住,夹起一只鸡腿塞进爱丽口中,“吃饭吧你。”
“唔?”
上次使用催眠,还是让沈月骄跳楼自杀,她敢说吗?
沈月骄不明所以地睁大眼眸看了看,又低下头,有问题。
她肯定有事瞒着自己。
贺云轻一个人窝在房间里的沙发上,也没开灯,整个人任由黑暗侵蚀。
她有些饿,但想着楼下那么多人,咽了口唾沫又忍住了饥饿。
她不是不知道自己有问题,可她完全没有办法控制自己。
会下意识的害怕,有人靠近就觉得那人想伤害自己。
双手圈住膝盖,将头埋在胳膊里,她要怎么办呢。
来跟表哥住,会不会给表哥添麻烦,表嫂会不会讨厌她。
还有刚才,她突然跑上楼,会不会让表哥表嫂觉得丢脸。
啊啊啊!怎么办怎么办。
贺云轻双手紧握成拳,羞耻地咬着下唇。
“叩叩叩——”
“云轻,在吗?”
门口响起许知初的声音,贺云轻瞬间从思绪中回神。
于黑暗中回头看了门口一眼,慢悠悠起身去开门。
许知初端着分出来的饭菜站在门口,见她开门,目光朝她身后看了一眼,“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都弄了些上来。怎么不开灯?”
“啊?啊,我,我这就开。”
贺云轻手忙脚乱地按开开关,再转眼看向许知初时,头突然晕眩了片刻。
“去沙发坐下。”
许知初的声音犹如某种指令,贺云轻重复一遍,转身缓缓走向沙发。
几乎和许知初预料的没差,因为贺云轻在学校成绩好,长得好看,被人嫉妒。
尤其是被扒出来有一个劳改犯父亲只后,长达两年的孤立与欺负让她整个人陷入地狱。
许知初悠悠叹了口气,“不要怕,云轻。你看,窗外万家灯火,桌上的饭菜香气扑鼻,有你最爱吃的,电视上播放着你最喜欢的节目,此时此刻,没有人能伤害你。”
她打了个响指,贺云轻从催眠中醒来,挠了挠头,自己什么时候坐到沙发上的。
看着眼前的饭菜咽了一口唾沫,好饿。
许知初拍了拍她的肩膀,“好了,你快吃饭吧,我先出去了。”
“嗯,好。”贺云轻拿起筷子,犹豫半晌还是在她踏出房门时开口,“谢谢表嫂。”
许知初下楼,沈月骄正和爱丽坐在沙发上看剧。
见她下来,沈月骄急忙招呼她过去,“知初,今晚我想和你睡。”
“好啊。”
她答应得爽快,没注意到顾景殊幽怨的眼神。
两人今天刚领证,许知初竟然就要抛下他和沈月骄睡。
这是什么道理。
沈天曜看了沈月骄一眼,眸中暗流涌动,但她视而不见。
轻咳两声吸引她的注意,沈天曜握着手机起身,“那我先走了。”
沈月骄点点头,连一个眼神都不愿意分给他。
沈天曜又咳了两声,苏祁捧着水杯递给他,“你是不是嗓子不舒服,喝点水。”
别是感冒了,到时候把他们都给传染了。
“……”沈天曜接过水杯递给沈月骄,“你的眼睛刚好,早点休息,不要一直看手机,也不要熬夜。”
“我先走了,明天来接你。”
沈月骄接过水杯重新放在茶几上,随意挥挥手,“嗯,你不来接也没事儿,我能找到路。”
客厅里几人都察觉到两人间的怪异气氛。
一时所有目光都放在两人身上。
这是吵架了?
苏祁和顾景殊认识两人多年,几乎从未见两人红过脸,也不知道这是发生了什么。
沈天曜张了张嘴,没有反驳,只说道:“明天等我,我来接你,我们谈谈。”
等人一走,许知初和爱丽一左一右围着沈月骄,“怎么了这是?他欺负你了?”
之前沈月骄放话说要追他的时候可是斗志昂扬,而且她也能看出沈天曜对沈月骄不一般。
两人分明有戏。
沈月骄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洒脱,沈天曜离开后,她的神情也变得颓废。
微微垂着头,黑卷的睫毛在暖黄的灯影中投下淡淡阴翳,她的声音低低的,“他去相亲了。”
“真的假的?”苏祁看了看顾景殊,顾景殊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相亲这件事,沈天曜没和他提过。
“那时候你们都不在。”沈月骄万分委屈,“我都还在医院,眼睛都看不清,他就去相亲了。”
许知初揽着她的肩膀晃了晃,“这其中会不会有误会?你问过他了吗?”
不会又是很狗血的套路,其实只是一个小小的误会,但两个人都没长嘴。
误会就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直到两人再也扛不住,选择放弃。
沈月骄点点头,“我问过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