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澜的手上还在用力,乔淳感觉脚快被他弄断了。
她眼泪止不住往下流,低头看自己的脚。
盛澜不知从哪里弄来一根钢针,此时已经戳进乔淳的脚趾里。
俗话说,十指连心。
乔淳此时才明白,这里的“十指”不单单指十根手指,还有十根脚趾。
她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此时已经快要疼的昏厥过去了。
“哥……哥哥,求你……”
乔淳哭喊着将手扶在盛澜手上,哀求盛澜手下留情。
盛澜眸光一闪,猛地将钢针从乔淳脚趾上拔出来。
鲜血随着钢针拔出飚了出来,染在盛澜雪白的高档西装上。
钢针拔出,此时的疼,比刚刚还要疼上十倍。
乔淳的眼前甚至出现了金星。
她双手捏着脚趾,用最后一丝理智按压止血。
盛澜的表情从变态忽然变得怜惜和心痛,他夹着嗓子说道:“哎呀,小淳,我刚刚不小心弄伤了你的脚,你不要怪我,其实哥哥都是为了你好,为了不让你乱跑,你要知道,在我的底盘乱跑,我很不喜欢你这样。”
他那种无奈中带着假笑的语气,让乔淳的身心感到无比恐惧和恶心。
她脑子一阵眩晕,想起刚刚那间屋子里,墙上的血渍,血写的“救命”,腥臭发霉的绳索,掩盖罪行的空气清醒剂……
明亮的灯光下,乔淳隐约看见这间屋子的墙上,似乎也有那种高压水枪没有洗干净的斑驳血渍。
那种浓重的,令人作呕的腥臭味钻进了乔淳的鼻子。
她胃里一阵翻滚,浑身不适。
“呕……”
乔淳一转头,将胃里仅有的一点白粥吐了一地。
连续的几次呕吐,她几乎把胃液都吐了出来。
乔淳手上沾了血,她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用手背擦嘴,脸上和衣服上还是沾染了血。
盛澜轻微的蹙眉,眼角微微抬了抬,从床上站起身。
他没多说什么,而是转身出了门。
不到一分钟,吴菲和钟阿花急匆匆的进来了。
钟阿花目的性很强,上来便将乔淳按住。
吴菲提着医药箱,已经换上一身白大褂——医者的装扮,和之前扎针唤醒乔淳的那身装扮一样。
乔淳嘶哑着嗓音,哽咽道:“吴主任,是你,是你……”
吴菲异常淡定,不否认,也不急着承认。
他冷静的从医药箱里拿出一枚针剂,熟练的推动注射剂,稀释针剂。
乔淳认得那个透明的小玻璃瓶,那是医院麻醉专用的芬太尼!
这一针下去,不到十秒,她便会浑身失去知觉,任人摆布。
“不要,不要……”
乔淳惊呼,脚胡乱蹬着,求生欲达到了极限。
吴菲严厉命令道:“按住她!”
钟阿花手脚并用,她力气很大,乔淳手臂酸痛,感觉快要被她捏断了。
她现在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
她知道刚刚激怒了盛澜,联想到隔壁房间的情形,她预感自己也很有可能死在这里。
她连这里是哪儿都不知道,她为自己感到不甘。
钟阿花也急了,夹杂着方言喊道:“不行啊,我一个人按不住她!”
吴菲咂咂嘴,小心将针剂放在医药箱里,将小推车拉开,距离床远一点,防止被乔淳掀翻。
吴菲快步走出房间,在楼道里左右看,忽然将目光定在楼道右侧。
喊道:“老周,过来帮忙!”
他重新走进来,继续淡定的从医药箱拿出针剂。
此时从外面走进来一个人。
按照他进来的时间推算,他应该就在房间不远的地方。
周明辉穿着黑色的帽衫,还是老样子,帽衫遮住半边脸,余下的半边脸,带着黑色的口罩遮住。
乔淳顿时愣住了,这个人……这个人就是曾经跟踪她的那个黑衣人,正是给实验基地送实验鼠的那个人!
怪不得当时恐吓范思雨的人一直找不到,每次调监控都一无所获。
原来吴菲一直和这个人认识,相互勾结的,换句话说,原来一切都是盛澜设计好的。
乔淳看不见黑衣人的表情,他双手插在衣袋里,在门口站了一会。
吴菲道:“老周,快按住她的脚,还愣住做什么?”
乔淳脚趾上的伤口不大,却很深,血流不止。
由于她一直乱动,鲜血染红了半截白床单,乔淳裤腿上也有好多血。
吴菲又催:“快点,老周,误了事,我们谁能担待得起!”
周明辉似乎有点不情愿,他缓步走到床边,伸出双手,一下子便将乔淳乱蹬的两只脚按在床上,无法动弹。
乔淳脚踝似被上了铁枷锁。
粗粝、冰冷、无情……
她先入为主的将今天看到的一桩桩“血案”和面前这个黑衣人联系在了一起。
乔淳被完全控制住了,吴菲再次检查了下手里的注射器,轻轻按压,排出空气。
乔淳的嘴巴被钟阿花捂上,她呜呜叫喊,却也无用。
手臂上青色的血管暴起,吴菲缓缓将针剂推了进去。
乔淳眼睁睁看着麻药推完,她不知道这个注射器里还有什么药,也无法判断麻药的用量。
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昏死过去,也不知道会睡多久。
钟阿花和周明辉并未松手,乔淳被死死的压在小床上。
她“呜呜”挣扎,哭泣,叫喊。
然而一切都是徒劳的,没用的。
乔淳不想就这么放弃,她总想着万一。
万一药剂没有那么强的效力呢,万一令洵能来呢,万一她能获救呢?
一切都是那么不确定,周围的人那样令人恐惧。
乔淳的意识正在一点点模糊,她的身体已经渐渐不受控制。
身下的小床,像是一个巨大的深渊,正在一点点吞噬乔淳渺小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