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毓凝就那么安安静静的躺在柴堆上,如同睡着了一般。
“相识一场,就让我们送她最后一程吧。”
李慕尘和渡风拾起插在地上的火把点燃了柴堆,大火冲天而起,照亮了夜空。
“不管她做过什么,自此,烟消云散。”
一个人存在过的痕迹,自此,便只有在回忆中了。
大火熄灭,几个时辰前还活生生的人,如今只剩下了一坛骨灰。
渡风也好,云苓也罢,他们不知道李慕尘在想什么,能做的,也就只有默默的陪在这里。
天光乍亮,早起的百姓已经出了家门,开始了一天的忙碌。
“公子……”
李慕尘似乎终于回过神来,看着地上的骨灰坛“你们带她回青州吧,把他交给吴刺史,也算是有个交待了。”
二人一愣,只有百晓生一副早知如此的模样。
“等等!少爷这是何意?”
“没听懂吗?”一旁的百晓生开了口“他这是让你们回去,自己一个人去洛阳。”
李慕尘看了他一眼没有说什么算是默认了。
“公子,已经到了这里了,前路艰险,还是让我们陪着你吧!”
“本来也是我的事情,与你们无关。后面的路,我一人便可。渡风,他们二人的安全就交给你了。”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难道连我的话也不听了吗?”李慕尘走向马车,取出包裹背在身上,拿起剑头也不回的走了。
渡风和云苓站在原地,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是担心你们的安全。”百晓生走了过来“从见到那位前辈开始,他就一直心事重重的。”
“前辈?”
“就是那天在船上。”
渡风想起那天李慕尘让他们不要离开船舱想来就是见的这位前辈。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快说!”
“呵呵,只是偷听到了一些罢了。那位前辈的剑被借走了。”
“剑?什么剑?那位前辈是什么人?”
“一把木剑,神剑惊蛰,天下一切邪物的克星,我想你们应该知道那位卿月姑娘的身份吧?”
云苓恍然“卿月姐姐是九尾白狐涂山一脉,所以,有人借那把剑是要对付卿月姐姐!”
“对付她不假,但最终目的还是为了对付你家公子,所以,这一行,凶险的很。”
云苓心中焦急万分“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三番五次要对公子下手!”
百晓生叹了口气“这是上面在斗法啊!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要怪就怪他是李国公的公子,崔家、萧家相继倒下,兵权重归皇室,如今能左右天下局势的便只有长兴军。朝廷有人想借北境之事将李国公调离青州北上御敌,以此瓦解长兴军,如今看来,计划落空……”
“这些公子不可能想不到,他为什么还要去!”
“因为他有不得不去的理由,当初在京城冲冠一怒为红颜,但世人也知道了他的软肋。”
“这就是他们对付卿月姐姐的原因是吗?不行,我要陪公子同去!”云苓转头看了眼渡风,见其眼神坚定的点了点头,终于露出一丝笑容。
“你们想好了?别怪我没提醒你们,这一次恐怕是九死一生。”
“我们不怕,你呢?如果你想走我不拦着。”
“别开玩笑了,往哪走?至少,在你们死之前还是跟在你们身边安全。”
“那好,我们立刻动身,还能追上公子!”
“慢着!”百晓生上下打量二人“你们准备就这样去?”
“有什么不妥吗?”
“姓吴的姑娘在你们身边这么久,谁知道送出去多少消息,搞不好早就有人盯上你们了,别没帮上忙,反而成了你家公子的累赘。”
“那你有何办法?”
百晓生左右看看,最后目光落在了远处的人家“身上有银子吗?”
云苓摸出钱袋,扔给百晓生。
百晓生放在手里颠了颠“到底是大户人家”说着从里面取出几块碎银,又把钱袋扔回去“这些就够了。”
云苓接住钱袋,突然想起那晚李慕尘从几个黑衣人身上搜出不少银子,都揣进了自己怀里,这些日子的花销还要向自己要,看来,他早就已经打定了主意……
关于涂山的传说有很多,虽然随着时间,慢慢归于平淡,但无疑给这座大山增添了许多神秘的色彩。
有径直通霄汉外,登临无不是仙踪。
是否真有通往仙界的路,不得而知。
人妖殊途,涂山一脉生活的地方又岂是凡人所能窥视?
不过,今日,却有一老者走进了结界。
“流水断桥芳草路,淡烟疏雨落花天。美极!果真是美极!”老者捋着胡须赞叹道。
“想不到这结界对你来说形同虚设。你这老头,不去管你那徒弟,怎么跑到我涂山来了?”这声音动听,空灵,却又清冷,只见一白衣女子缓步走来。
“深居此地却知晓天下之事,看来果真对我那徒儿关心之至啊!卿月公主,别来无恙否?”
“这是你第一次踏足涂山吧?说吧,来做什么?”
“没什么,只是刚巧路过此地,想讨口酒喝!”
“喝酒去别处,臭老头,别跟我绕弯子,直说吧!”
“呵呵,老夫方才路过,见有几只小妖被一群道士捉了去,不知可是你涂山的人?你看,空着手造访涂山怕是有些不合适,不如,老夫帮你救下来?”
“罢了,还是我亲自去吧,我可不想欠你的人情。”说完,卿月迈步向山下走去。
“卿月公主,我那徒儿快到了。”
卿月停下了脚步“这才是你来的目的吧?不准备出手吗?”
“此乃劫数,天道使然,老夫也不可逆天而为。”
卿月袖子一挥,一个酒坛凭空飞起落入老阁主的手中“既然不准备出手,就早点离开吧。”
卿月说完一跃而起,消失在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