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这座历经岁月沧桑、承载着厚重历史底蕴的古老大城市,也难以逃脱犯罪与饥饿那如影随形的阴霾。它们宛如一片挥之不去的乌云,沉甸甸地压在城市的上空,让每一个生活于此的人都感到窒息般的压抑。无论是繁华喧嚣的闹市街头,还是幽静僻远的小巷深处,处处都潜藏着未知的危险,仿佛随时随地都会有罪恶之手从黑暗中伸出,将无辜之人拖入无底深渊。
而娜塔莎,这位身世坎坷的女子,同样深陷于这片混沌之中。早在 1907 年前后,命运的丝线便牵引着她与当地声名狼藉的地头蛇鲍里斯相遇相识。正是这个男人,给予了娜塔莎第二次生命的契机。然而,这所谓的新生究竟是福是祸,谁又能说得清楚呢?
夜幕渐渐降临,整个城市被一层神秘的黑纱所笼罩。娜塔莎缓缓站起身来,走向梳妆台开始梳洗打扮。她动作轻柔却又带着一丝决然,似乎早已习惯了这种日复一日的生活节奏。片刻之后,她收拾妥当,转身离开我们共同居住的地方。
“你当心点。”
看着她即将远去的背影,我忍不住出言提醒道。娜塔莎微微颔首,表示知道了我的关心,然后迅速披上那件略显单薄的外套,毫不犹豫地踏出房门。尽管此时尚未进入深秋时节,但夜晚的凉风依然刺骨冰凉。毕竟,此地并非遥远的远东地区,这里的冬季总是来得格外早一些。
寒冷的街道上,一群衣衫褴褛、面容憔悴的乞讨者们紧紧地挤作一团。他们在路边的一个破旧油桶中生起了篝火,试图借助那微弱的火光和些许温暖抵御严寒。
就在这时,一队表情严肃、步伐整齐的警察或契卡出现在街头。他们目光锐利地扫视着这些可怜人,脸上充满了厌恶与不耐烦。
\"我的脚动不了了。\"
一个满脸皱纹的老乞丐颤抖着声音说道,同时用双手不停地揉搓着已经麻木得失去知觉的双腿。
\"你们这群不知羞耻的家伙,别在这里影响市容!赶紧给我滚开,一个个都臭烘烘的,真让人恶心!别他妈让我再警告你们第二次!\"
一名身材魁梧的警察怒目圆睁,大声咆哮道。说着,他飞起一脚,狠狠地踹向那个燃烧中的篝火油桶。
油桶瞬间倒地,里面的火焰四溅开来,吓得周围的人们纷纷四散躲避。
\"官爷,求求您了......这是我今天好不容易乞讨来的一点钱。\"
老乞丐战战兢兢地从怀里掏出几张皱巴巴的卢布,小心翼翼地递到警察面前,眼神中满是哀求,希望能够用这点微薄的钱财换取在此处短暂停留的权利。
然而,那位警察却丝毫不为所动。他冷冷地看了一眼老乞丐手中的钞票,然后猛地抄起手中的警棍,毫不犹豫地朝着老乞丐的腿部狠狠砸去。
只听 \"砰\" 的一声闷响,老乞丐发出一阵凄厉的惨叫声。他痛苦地捂着受伤的腿,身体不由自主地蜷缩起来。但即便如此,他也不敢有丝毫反抗,只能强忍着剧痛,一瘸一拐地向着远处逃去。其他的乞讨者见状,也都惊恐万分,纷纷匆忙逃离这个可怕的地方。
我见到此情此景,内心并没有太多的波动,似乎这样的场景已经司空见惯了。毕竟不管处于哪一个时代,总有那么一些警察会使用暴力手段来解决问题,这又有什么稀奇的呢?
此时的街道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好不热闹!道路两旁时不时能看到有人在街头卖艺。其中有一人尤为引人注目,只见他手持着一瓶明显兑了大量水的伏特加酒,正卖力地表演着喷火技艺,那熊熊燃烧的火焰在空中舞动,引得周围围观的人群阵阵喝彩。而表演结束后,这人便开始向四周的观众讨要钱财。
突然,那个街头卖艺者一把拉住了我,满脸谄媚地说道:
“这位老爷,您既然观看了小的表演,难道不打算赏赐小的一点儿吗?”
然而事实上,我不过是在路过时用眼角余光斜瞥了一下而已,甚至连脚步都未曾停留。而且真正围在那里看得津津有味的大多都是些游手好闲的汉子,他们自己的口袋恐怕比脸还干净,连半个卢布都拿不出来。
面对他的纠缠,我耐着性子,尽量保持礼貌地解释道:
“不好意思,我现在真的有急事要去处理,实在没办法给你打赏。”
可谁知,这个不知好歹的家伙竟然丝毫没有放手的意思,反而变本加厉地哀求起来:
“求求您啦,大家生活都不容易,您就行行好,多多少少给我们这些穷苦之人施舍一些吧。”
就在这时,我感觉到他那双脏兮兮的手在拉扯间碰到了我身上那件干净整洁的礼服,一股浓烈刺鼻的酒味瞬间传入鼻中。刹那间,我的怒火一下子就被点燃了,再也无法压抑住心中的不满和愤怒。
我原本寻思着让白恩泽过来好好地收拾一下这个家伙,给他点颜色瞧瞧,谁知道这小子昨晚打牌打到大半夜,这会儿正躺在他那住处呼呼大睡呢!没办法,看来这回只能靠我自己亲自出马了。
“喂!你把我的礼服给弄脏了!”
我怒不可遏地吼道,并使出全身力气狠狠地甩开那个杂技演员的脏手。
“求求您啦,好心的老爷,就赏赐小的一个卢布吧......”
那杂技演员满脸谄媚,话还没说完,只见我的右手如同变魔术一般迅速地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锃亮的手枪。
“哼,现在你看到了我的‘表演’,是不是也得付我一个卢布啊?朋友,做人可别太贪心!”
我手握着手枪,直勾勾地指着他,眼中寒光四射,透露出一股让人不寒而栗的凌厉气势。
“对、对不起......尊敬的先生,我们这儿随时都欢迎您过来看表演,嘿嘿......”
那杂耍家的声音颤抖着,仿佛一只在暴风雨中无处躲藏的小兽。他不断地鞠躬,头低得几乎要碰到他那双破旧的鞋尖,满脸的汗水在街灯的照耀下闪烁着,显然是恐惧到了极点。
我刚想迈开步子,离开这个尴尬的场面,却感觉到周围的空气突然变得紧张起来。一帮身上纹着东正教十字架的青年围住了我,他们的出现如同夜色中的一道裂痕,让人不寒而栗。他们穿着宽松的汗衫,衣衫下隐约可见结实的肌肉线条,腿上绑着寒光闪闪的匕首,一个个光头或寸头,脸上带着狰狞的笑容,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不加掩饰的凶狠。
“您为什么拒绝支付观看演出的费用呢?”
为首的红头发青年冷冷地问道,他的声音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他点燃了一支烟,火光在夜色中跳跃,映照出他脸上的一道疤痕,显得更加狰狞。
我不禁感到有些好笑,这种强买强卖的把戏,我见的多了。
“我又没有看演出,凭什么要给钱?”
我反问,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
红头发青年似乎对我的态度感到意外,他眯起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烟,然后缓缓吐出,烟雾在空气中弥漫开来,如同他接下来的话语一般让人感到压抑。
“你瞥了一眼,就算是看了,给钱吧。”
他边说着,边转动脖子,发出咔咔的声响,就像是一台老旧的机器在预热,随时准备发动攻击。
他的同伴们也跟着起哄,有的摩拳擦掌,有的冷笑连连,他们的目光像是一群饿狼,紧紧地锁定着我,仿佛我已经成了他们嘴边的猎物。我知道,今晚的麻烦,恐怕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解决了。
“年轻人,不要太气盛!”
伴随着这句低沉而又略带警告意味的话语,我的目光紧紧锁定眼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与此同时,我的右手缓缓地伸向怀中,做出一副准备掏枪的架势。
“不气盛那还能叫年轻人吗?”
对面那个红发男孩毫不示弱,只见他猛地一下拔出绑在腿上的匕首,锋利的刀刃在这漆黑的夜晚闪烁着令人胆寒的白光。
这时,站在一旁的光头小伙也凑起了热闹,他悠然地点燃了一支烟,嘴里吐出一团烟雾后,满脸嘲弄地笑着说道:
“大叔,您这手在怀里捣鼓啥呢?有本事像个真正的男人一样,跟我们老大光明正大打一架呗!”
说罢,又是一阵刺耳的嘲笑声传来。
面对他们的挑衅,我只是微微一笑,然后从容地将手从怀里抽了出来。如他们所愿,我的手中空无一物。毕竟,以我这一生所历经的无数次战场洗礼而言,弹片、子弹造成的伤痛都未能让我退缩分毫,又怎会惧怕这么一支微不足道的小小匕首呢?
再看那红毛,只见他的进攻方式甚是古怪。他不停地左右晃动身体,手中的匕首时不时地刺出,看似凌厉无比,但在我眼中,他的这些动作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全身上下皆是破绽。
只见他双目圆睁,怒吼一声后猛地挥刀而出,那凌厉的气势仿佛要将空气撕裂一般。然而,在我的眼中,他的动作却显得如此笨拙和迟缓,与扎伊夫相比简直就是天壤之别。想当初,连扎伊夫那般迅疾如风的刀子攻击我都能够轻易地躲避过去,更何况是眼前这个只有三脚猫功夫的家伙呢?
“太慢了!”
我嘴角微微上扬,轻描淡写地吐出两个字。话音未落,身形一闪,轻而易举地避开了他的攻击。他见一招落空,心中自是不甘,立刻转身使出一记扫腿,妄图趁我不备给我来个突然袭击。但这点小伎俩怎能逃过我的法眼?我只是伸出一只手,如同铁钳一般牢牢地捉住了他袭来的脚。
“现在,你可动弹不得了吧?”
我脸上露出一抹戏谑的笑容,嘲讽地说道。此时的他满脸涨得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显然已是恼羞成怒。而我则趁机仔细打量着他,发现他不仅呼吸紊乱、节奏不均,而且在出招时完全不懂得观察对手的反应和破绽,所使用的功夫也不过是一些不成体系的野路子罢了。
就在这时,我松开了手,失去支撑的他顿时一个踉跄,狼狈不堪地跌倒在地。然而,这家伙还真是倔强得可以,只见他迅速从地上爬起,眼中闪烁着愤怒的火花,嘴里大喊道:
“哼!这次不算,咱们再来打过一场!”
说罢,手持刀子如饿虎扑食般朝我的后背直直地扎了过来。
面对他这突如其来的攻击,我甚至连头都懒得回一下。只听得“铛”的一声脆响,我转身飞起左脚,准确无误地踢中了他手中的刀子,使其脱手飞出老远。紧接着,我的右脚顺势狠狠地踢在了他的脑袋上。可怜的他犹如被重锤击中一般,身体直直地向后飞去,最终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还是回去好好练练吧。”
我居高临下地望着躺在地上呻吟不止的青年,淡淡地说道。随后,我拍了拍手,潇洒地转身离去,留下那个心有不甘却又无可奈何的家伙独自在原地发呆。
“巴林!(俄语:我靠!)这家伙难道真的是来自波兰的间谍不成?”
那个满头红发、一脸痞气的男孩,一边用手使劲儿地抹了一把正在往外渗血的嘴角,一边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盯着眼前这个身手不凡的人。
“他的功夫简直强到离谱啊!”
男孩身旁的其他小混混们此刻全都呆若木鸡,一个个瞠目结舌,完全被刚才那一幕给震惊住了。他们望着倒在地上呻吟不止的老大,心中虽然充满了愤怒和不甘,但却没有一个人敢贸然上去给他报仇。
“苏卡不列的,你们这群蠢货还愣在这里干什么?赶紧动手把他给我捉住啊!”
红发男孩终于从惊愕中回过神来,气急败坏地冲着自己的小弟们大吼了一声。听到老大的命令后,其余几个男孩如梦初醒般纷纷回过神来,然后咬牙切齿地朝着目标人物猛扑过去。
“喂,你这家伙今天肯定是逃不掉了,少不了要挨我们一顿狠狠的毒打!”
这些小混混们一边气势汹汹地叫嚷着,一边迅速地抄起手中的木棍和短刀,如饿狼一般凶猛地向我冲了过来。
然而就在这时,突然传来一个清脆而又凌厉的女声:
“住手!谁允许你们这样为难他的?”
这声音犹如一道惊雷在空中炸响,瞬间震慑住了在场所有的人。原本喧闹嘈杂的场面顿时变得鸦雀无声,那些正准备大打出手的男孩们也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样,僵在了原地,一动也不敢动。
过了好一会儿,其中一个胆子稍大些的小混混才战战兢兢地开口说道:
“他……他看演出不给钱。”
直到此时,我才有机会仔细看清这位不速之客究竟是谁。只见一位身材高挑、面容姣好的金发女子正快步向前走来,此人正是娜塔莎。
她步伐坚定,身着黑色风衣的身影在昏暗的巷子里显得格外醒目。娜塔莎径直走到那位红发青年身边,蹲下身子,她的眼神中透露出职业性的冷静。她仔细检查着青年的伤势,手指轻触那些青紫的痕迹,眉头微微皱起。
检查完毕,她缓缓抬起头,那双深邃的眼睛直视着我,语气中带着一丝责备:
“您怎么能下如此重的手呢?他们虽然不成器,但终究是我的徒弟。”
我愣了一下,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她。
“怎么是你?”
我脱口而出,惊讶之情溢于言表。
娜塔莎站起身,整理了一下风衣,淡淡地回答:
“这些孩子是我带的徒弟,他们负责这片区域的保护费收取。虽然手段有些不当,但这也是他们生存的方式。”
我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这样啊。”
我缓缓走上前,红发男孩看到我靠近,眼中闪过恐惧,赶忙躲到了娜塔莎的身后。
我笑了笑,戏谑地说:
“喂,你不是男人吗?怎么现在往女人身后躲了?”
我的笑声在巷子里回荡,小混混们羞愧地低下头,不敢看我。娜塔莎瞪了他们一眼,语气严厉:
“你们这些没用的东西,连面对错误的勇气都没有。”
她转过头,对我露出了一个尊敬的微笑:
“您别介意,这些孩子还需要磨练。我会好好教训他们的。”
我看着娜塔莎,心中不禁感叹,即使她已经成为了黑手党的一员,对我依旧保持着那份敬意。我摆了摆手,示意她不必过于严厉:
“他们还年轻,总会有犯错的时候。只要知错能改,就是好的。”
娜塔莎闻言,眼神中闪过一丝柔和,她点了点头,对徒弟们说道:
“你们听到了吗?你们这样下去,还怎样为咱们鲍里斯集团出力?帕夫柳克先生今天给你们的教训,我希望你们每个人都铭记于心。”
红发青年和他的同伴们纷纷低声应诺,虽然声音不大,但能听出他们心中的决心。我知道,今天的这一幕,将会成为他们成长道路上的一次重要教训。
我转身准备离开,巷子口的车灯照亮了我的去路。回头望了一眼,娜塔莎正站在那里,她的身影在灯光的映衬下显得更加坚定。
“娜塔莎,好好带他们。”
我留下这句话,便消失在夜色中。
巷子里,娜塔莎的目光紧紧追随着我,直到我彻底消失在她的视线之外。她深吸了一口气,转身面对着徒弟们,声音恢复了往常的严厉与坚定:
“从明天开始,我会亲自训练你们,不会再让你们丢人现眼。”
小混混们齐刷刷地站直了身体,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和决心。他们知道,在娜塔莎的带领下,他们将会变得更强,也许有一天,他们也能成为像她一样的人物,随着夜色的加深,巷子里的灯光逐渐熄灭。
娜塔莎的话语在巷子里回荡,徒弟们一个个低垂着头,脸上既有羞愧也有敬畏。他们知道,鲍里斯集团的名声是靠实力和信誉积累起来的,而他们今天的表现,无疑是对集团荣誉的一次玷污。
“我们听到了,娜塔莎小姐。”
红发青年鼓起勇气,代表同伴们回答,他的声音虽然还有些颤抖,但眼神中已经没有了之前的恐惧,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新的决心。
娜塔莎满意地点了点头,她的眼神再次变得严厉,但严厉中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怀:
“记住,你们不仅仅是在为自己而战,还是在为鲍里斯集团而战。帕夫柳克先生今天没有对你们下重手,是因为他看到了你们潜在的潜力。但不要以为这次可以轻易过关,接下来的训练,我会加倍严格。”
小混混们齐声应诺,他们的眼神中闪烁着对未来的期待。他们知道,娜塔莎的严厉是为了他们好,是为了让他们能够在黑手党的世界中生存下去。
娜塔莎最后环视了一圈,确保自己的话已经深入人心,然后挥了挥手:
“回去吧,好好休息。明天开始,我们要更加努力,不允许再有今天的耻辱。”
随着她的命令,徒弟们纷纷散去,巷子里恢复了宁静。娜塔莎站在原地,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心中暗暗发誓,她将会用自己的方式,将这些年轻人塑造成鲍里斯集团的骄傲。而今天的一切,将成为他们成长道路上不可磨灭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