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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鹏飞靠在床头发狠。

想了想,杵着拐杖起床,拒绝护士帮忙,一个人去到隔壁楼看毕承志。

母女俩正高高兴兴吃饭呢,冯鹏飞出现,瞬间胃口全无。

团子嘴角还带着饭粒,小屁股一撅,跳下椅子,支棱着脑袋朝冯鹏飞撞过去:“坏人,走开,不准欺负我爸爸。”

奶凶奶凶的团子,反应太过迅速,其他人都没能明白发生了什么。

上一世团子见过冯鹏飞,他和严玉枝一起欺负她哥哥,嘲讽她爸爸蠢,花着她姥爷的钱哈哈大笑。

团子那时候就生气,偏偏自己只能飘着啥也干不了。

现在不一样,现在她能撞死这个大坏蛋。

想到这些,团子的包子脸鼓得更圆了。

龇着小米牙嗷呜的模样,莫名讨喜。

要不是氛围不对,都有人想上手捏团子。

冯鹏飞伤了腿,打着石膏,杵了拐杖,被团子撞得连连单腿往后蹦。

亏得旁边的病人家属扶了一把,才没有狼狈摔下去。

故作柔和慈善的眸子里,闪过阴戾。

转瞬扬起笑:“小朋友,叔叔不是坏人,叔叔是你爸爸的战友,特地来看他的。”

“你是,你就是,不准看我爸爸,你女儿看了眼小幺妹妹,小幺妹妹就死了。

黑狗叔叔吃了你女儿的苹果,也死了。

你们一家子都是坏人,我不让你看我爸爸,你会把我爸爸看死的。”

小家伙说得字字清晰,整个病房都惊了,还有这事?

这些事冯鹏飞不知道,这段时间他也在出任务,回来后又昏睡了两天,醒来后一直关注毕承志的情况。

严玉枝没找他,他也没找严玉枝,消息还没传递过来。

心里突突跳了两下,嘴角动了动笑道:“孩子,封建迷信要不得,可不能随便学大人说话。

是不是不喜欢玉枝姐姐,所以才生气这么说的?回头叔叔说说玉枝姐姐去行不行?”

这就是在内涵苏怡了,说她教坏小孩。

团子大声反驳:“我没有乱说,就是她害死了小幺,害死了黑狗叔叔,你还想害死我爸爸,你们一家子都是坏人,你滚。”

奶凶奶凶的怒吼响彻病房,门外有不少人促足看热闹。

冯鹏飞没想到出师未捷,被个小杂种弄得颜面无存。

但想到来的目的,生生忍了下来。

懒得再跟个小贱种费口舌,直接看向苏怡:“苏同志,孩子小,不懂事,但我想你是个明白事理的,我和承志亲如兄弟,是可以交付后背的生死之交,我怎么会害他对不对?

而且玉枝天性纯良,又胆小柔弱,平时连鸡都不敢抓,何况是伤人性命的事。

孩子还小,可不能平白背上这些污名。”

苏怡将如同发怒的小豹子的闺女搂怀里,安抚的拍拍她的脑袋。

对上冯鹏飞无奈和委屈的脸,冷笑:“你会不会害承志我不知道,但仅你知道的事情人尽皆知,同去出任务,仅你俩活着,承志受千夫所指,你却功德加身,很耐人寻味。

还有你的好闺女,她善不善的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害死我才出生三天的闺女,这是事实,没人污蔑她,她名声有多烂都是自作自受。

这一桩桩,一件件都是事实,你承不承认都没关系,证据会说话。

我们这里不欢迎你,你走吧。”

冯鹏飞或惊或怒,神情晦暗难懂。

尤其是严玉枝害死毕承志三天大的孩子这事,让他心里没底。

他确实知道毕承志有个即将出生的孩子。

按照时间算,现在应该出生了,而苏怡也应该在坐月子,但她却出现在这里。

还有这个不在毕承志家属之列的孩子,出现得也蹊跷。

冯鹏飞心底慌乱,感觉事情脱离了掌控。

玉枝也是,以前还道聪明懂事,怎么这么大的事,也没提前跟他说一声。

垂下眸子叹声道:“算了,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正如你说的,证据会说话。

我先回去了,等承志醒了我再来看他。”

冯鹏飞垂头丧气离开,本想在所有人面前卖个惨。

但这会没人关注他,全部心思都在苏怡说的,冯鹏飞闺女,害死了毕承志刚出生三天的孩子这事上。

这是真的?

“大妹子,他闺女真害死你孩子了?”

来照顾同样因公受伤儿子的老大娘开口询问。

苏怡凄然一笑:“是啊,我刚出三天的孩子,还没来得及睁眼,还没来得及和爸爸见上一面,就离开了。

家里公公婆婆哭瞎了眼,我月子也没坐。

承志出任务,我们都不敢告诉他这事。

他要是知道自己心心念念的闺女,被自己好兄弟的闺女害死,不知道多难受。”

苏怡说得言辞凿凿,所有人都信了,毕竟没有谁会咒自己刚刚出生的孩子。

“夭寿哦,那女娃咋那狠心啊。”

“哎哟,我就说毕团这事太蹊跷,原先想不通,现在才看明白,说不定真是那人。”

“可不,不都说有其父必有其女吗?闺女那么狠,当爹的能好到哪去。”

一群人凑一起嘀咕。

苏怡没在意,搂着闺女继续把饭吃完。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毕承志闺女被冯鹏飞闺女害死这事,不过半天时间,就人尽皆知。

“你说什么?”

北城,严家。

严君茹埋首在一堆文件里签字。

听到助手带来的消息,一脸不可置信。

“千真万确,我今天去军区医院给姑爷送东西的时候听到的,他们都在说小小姐害死了一个三天大的婴儿。”

严君茹面沉如冰。

自家女儿平时确实和爹更亲,对她这个娘更多是敬重,很少在一起亲近。

但她也知道,那孩子是个乖巧听话懂事的。

知道家里处在风口浪尖,主动要求下乡,不给人留话柄,不让她这个当娘的难做。

在家的时候,也疼惜她这个娘,时常帮着做饭收拾屋子,贴心的哄她高兴。

待人和善,能吃苦,心地善良。

怎么可能会做出那样的事。

“玉枝最近来信了吗?”

助手摇头:“小小姐可能在忙,已经一个月没来信了。”

严君茹眉头紧锁,她一直忙着工作,倒是忽略了女儿。

怕是因为受了委屈,才没能给自己写信吧。

“你找人去南丰公社打听打听,看看玉枝是不是安好。

还有备车,我要去一趟医院。”

“是。”

等待备车的功夫,赵家夫妻恰好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