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凡尘看到那张脸之后，记忆瞬间被拉扯到了两百年前。
他那个时候，刚刚成为仙人，打破了能量限制，可以自由穿梭在各个位面之中。
经人介绍，来到了海神大陆，搜寻一种修炼材料。
而那名高手安排了一个小弟，负责帮助洛凡尘带路，指引。
那人，便是眼前的这位真仙。
洞虚！
当时的洞虚，只是大乘期修为而已，而且身上的潜力几乎耗尽，再无进一步的可能。
但因帮助洛凡尘办事，尽心尽力，得到了洛凡尘的指点。
短短两百年的时间，接连突破，不仅成为渡劫期强者，还要飞升成仙。
这便是洞虚的造化。
此刻的洞虚，依然闭上眼睛，正打算晾一晾这位年轻人，让他反省，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最后跪倒在他的面前反省。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了。
半炷香。
一炷香。
足足过去了三炷香的时间，洛凡尘依然没有开口。
倒是洞虚那个老家伙，实在是忍不住了，睁开了眼睛。
他刚要开口训话，目光触及到洛凡尘的眼睛，那种熟悉的杀气，瞬间涌遍全身。
洞虚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你，你是……无尘仙尊？”
洞虚吓得直接喊出了话。
他可是亲眼见过洛凡尘出手，弹指之间，数十个位面，全部化为齑粉。
这等恐怖的战斗力，就算他做梦，也不敢去想。
洛凡尘没有说话。
洞虚扫视了洛凡尘的实力，这才松了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意识到自己失态了。
眼前这个年轻人，只是目光与无尘仙尊有些相似，又怎么可能是他真人呢？
“你见到仙人不跪，可知罪？”洞虚定了定神，但开口说话的时候，还是有些虚。
“仙人？”洛凡尘笑了笑，说道，“你还没有飞升，叫你一声真仙，都是抬举你了，何谈仙人？”
如果有外人在场，肯定会认为洛凡尘狂妄，而且狂的没边儿。
但洞虚不同，他听着这口气，看着这神态，脑海之中，又不自主地浮现出了当年那位高手的影子。
太像了。
眼神，神态，动作，甚至是语气，都模拟的那么像。
难道说，真的是他？
洞虚想到这里，心里更加没底了，一腔怒火，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位小友，我马上就要飞升了，说我是真仙，何错之有？”洞虚再次开口说道。
“哈哈。”洛凡尘笑了三声，继续说道，“你虽然渡过了天劫，但真的能顺利飞升吗？渡劫的时候，你是怎么渡过的，自己不清楚吗？”
啊？
洞虚听到这里，额头上已经冒出了细细的汗珠子。
“你是什么意思，我不懂。”
“不懂？从你的气息来看，依然没有做到超脱世俗之外，六根不净，何谈飞升成仙？这海神大陆，还有你最牵挂的人，没有完成心愿，不可能顺利飞升。”
洛凡尘的一席话，如同刀子一样，深深地扎进了洞虚的心头。
“我，我……你是怎么知道的？”
洛凡尘说的那么直白，洞虚再也忍不住了，便开口询问道。
对于修炼者来说，想要飞升成仙，必须在所在的位面，斩断所有的情愫，所有的牵挂，才能顺利飞升。
而想要从仙成神，要求更高，需要在所有的位面，大千世界中，没有任何牵挂。
当初洛凡尘从无量位面飞升，而在那个位面之中，他没有任何牵挂，能够顺利飞升。
但真正成神的那一刻，他在地球位面的牵挂，成了他的羁绊，渡劫成神失败。
洛凡尘前世差点成神，反过头来看这些渡劫成仙的人，一目了然。
“这个你就不需要知道了。”洛凡尘卖了个关子。
洞虚却再也忍不住了，赶紧来到洛凡尘的面前，拉着他的胳膊询问道：“小友，不对，这位大人，你既然看出了我的问题，还有没有什么办法弥补，破解呢？”
他已经渡劫成功，但在真正飞升的时候，还需要一些考验。
若是心性不定，同样无法成功。
想要成仙，没那么容易。
而眼前的洞虚真人，在年少的时候，曾经与玩伴一起在河里游泳。
他跟那名玩伴一起比赛往前游，游着游着，玩伴的腿忽然抽筋了，无法继续往前游，呛了好几口水，眼看着就要被淹死。
若是洞虚真人出手，完全可以救下那名玩伴。
可惜的是，洞虚那个时候才八岁而已，根本不知道如何施救，心里也恐惧，害怕，便独自折返，眼睁睁地看着玩伴淹死。
那可是他最好的伙伴。
就这么死了。
洞虚的心里蒙上了一层阴影，后来玩伴的父母询问，洞虚因为害怕，也不敢说出实情，结果玩伴的父母痛失爱子，最后也疯了，听说在野外被妖兽吃了。
这成了洞虚一生的痛。
他修炼了数千年，历经沧桑，见惯了世事变迁，经历了大起大落，但唯独这件事情，就是放不下。
洞虚心里也明白，真正渡劫成仙的时候，必然要经历心性考验，他在渡劫之前寻觅整个海神大陆，终于找到了一个小孩，与儿时的玩伴比较像，便把他收为座下弟子，对他非常好。
他每天安慰自己，说玩伴还没死，当时他救了对方。
这才稳住了心性，勉勉强强渡劫成功。
可惜的是，他在渡劫的时候，玩伴不小心被雷电余威所伤，丢了性命。
这让洞虚一蹶不振，心里的阴影更大了，真正飞升的时候，必然心性不稳，无法成功到达仙界！
这也是洞虚渡劫成功，等待飞升的时候，一直闭关不出的原因。
现在遇到了洛凡尘，听对方这么说，当然要问个清楚了。
“当然有了。”洛凡尘回答道。
“真的？”洞虚变得激动了起来，“怎么做？”
洛凡尘坦言道：“你废掉自己一层修为，我帮你重新找一个稳定的位面，再次渡劫，飞升，便可破解。”
“啊？”洞虚犹豫了。
最后一层修为，他耗费了千年的时间，耗费了大量的资源，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好不容易熬到了这一步。
现在可倒好，让他主动废掉一层修为，重新来过，他怎么能心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