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是他一再游说患者,最终促使家属同意手术。
手术成功,自然万事大吉。
可如今手术面临失败。
责任不仅尤豪需承担,医院也脱不了干系。
这对医院,对尤豪而言,都是巨大压力。
更何况,病人是陈老这样的重要人物。
怎么办呢。
院长也紧张起来。
他不仅将面临医院声誉受损的后果,
还有可能失去尤豪这位医界天才。
过去常说,需要一点挫折让尤豪收敛锐气,
不再那么骄傲自负。
但如此致命的打击,对尤豪来说,太过沉重。
他很可能就此一蹶不振。
“哎……”
“滴,滴,滴滴,滴滴滴……”
这个声音代表着啥?在场的大夫护士们,比谁都门儿清。
手术台周围,好几个医生身上都沾上了红。
尤豪出汗了。
但他手上的活儿并没停下,“备强心剂!”
尽管心里明白不太可能,同事们还是麻利地准备起来。
“打进去。”
“血库存量还剩多少?”
“肖大夫,咱得抓紧时间了。”
强心剂打完,依旧没动静,这次怕是真的没招了。
肖砚劝尤豪,“尤大夫……”
“还有戏!”尤豪打断,
“先别急着下结论,还有机会,快,按原计划行动!”
尤豪不甘心认输,或者说是不愿承认自己败了。
他从没输过,也绝不会输!
这是他的信条。
手术室外头。
家属见院长带着几个医生火急火燎地赶来,心里也跟着忐忑起来。
“院长,咋回事?”
“不会有事吧?”
大家心里都有数。
只是想听个准信。
陈老伴知道,指定出状况了。
但到了这节骨眼,她倒挺坦然,
“别打搅大夫,让大夫先进去。”
江院长感激地看了老太一眼,随即带队冲进了手术室。
活到这岁数,生死早看得开了。
只是舍不得罢了。
至于同意动手术,也不全是因为大夫的劝。
老头子确实心愿未了。
他们也想拼一把。
手术若成功,老头子或许能多活几年,有望完成心愿。
但他们心里也做好了失败的准备。
毕竟保守治疗,也不知能熬多久。
况且大夫说,一旦瘤子再长大,随时可能撒手人寰。
大夫不是危言耸听。
因为前晚老头子突然晕倒了。
要不是大夫抢救及时,恐怕就回不来了。
所以,他们其实是没得选,只能冒险。
只是大夫说有把握,这让他们的希望重燃,同时也把风险推给了大夫。
感觉一出问题,那就是大夫的责任。
可老太明白,这不能怪别人。
但年轻人不这么想,吵吵闹闹的,
“都说别手术,别手术,偏不听!”
“还不是那尤某人,趁我们不留神,就溜病房糊弄爷爷!”
“爸要有啥好歹,我跟他没完!”
老太听不下去了,吼了一嗓子,
“都给我住嘴!”
“这时候你们添什么乱!”
“不签字同意,谁会硬拉去动刀?
啥都往别人身上推,能有点担当不?争口气行不?”
老太还是有威严的,子孙们立刻安静了许多。
一群人堵在手术室外,等着最新的情况。
……
手术室内。
尤豪还在做着无用的努力,其他大夫只是静静地望着他。
他们很担忧,院长这得意门生,会不会随时崩溃?
“尤大夫,冷静下来!”
院长一行人来了,尤豪手上的动作没停,
“不会的,还有机会。”
“尤豪!”
院长担心的,终于还是来了。
这从小到大,习惯了荣誉和光环,
从未受过挫折的学生,太脆弱了。
或者说,他自己绷得太紧,容不下半点差池。
可现实给了他重重一击。
所以他扛不住了,不愿承认,也不敢承认自己的挫败。
失败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过去所有的趾高气扬,所有的自豪,都将灰飞烟灭。
都将成为别人践踏他的把柄。
意味着,他将走下神坛,变成笑料。
意味着他所拥有的特权也将消失,以后再也无法理直气壮地抬头。
“扶尤大夫去休息。”
院长知他难受,语气缓和了一些。
随后亲自确认了陈老的情况,人已经走了。
院长叹了口气,安慰说,“你们尽力了,这也是预料之中的事。”
又吩咐下去,“保留所有手术记录,大家都准备一下,给陈老送行,我要去通知家属。”
事情到了这一步,只能按程序来了。
狂风暴雨在所难免,但该面对的,终归要面对。
“院长?”
肖砚突然想起件事,站出来,“能不能让陈然试试?”
“陈大夫?”院长很纳闷,“都这样了,找他管用?”
尤豪也开口了,“一个江湖郎中而已,科学都做不到的事,他能成?开玩笑了!”
这事确实有点荒唐,毕竟人都已经走了。
肖砚坚持,“陈大夫聊天时说过,
说他有奇遇,学了起死回生的本事。
我看他不像是开玩笑,而且他在骨科的表现,不也证明了这一点吗?
反正都这样了,结果还能更糟?”
“院长,快点,陈大夫下午不上班,再迟来不及了!”
这话立马触动了院长,
是啊,都这样了,还能更糟?
但万一呢?
“马上给陈大夫打电话,叫他速来,不,我来打!”
有护士立刻拨通了陈然的电话……
……
地下停车场。
陈然发动车子,打算回家一趟。
下午有个预约,好像是一位阔太太。
哎,有点小担心,毕竟身材相貌太出众,容易惹是非。
这就跟顶级模特在你身上蹭来蹭去似的,要说心无邪念,可能吗?
看来以后得保护好自己,这行当,要不……不做啦?
算了,还是将就着吧。
“我去!”
陈然猛地踩了刹车,因为有人突然挡在了他的车头前。
“不想活了!”
他摇下车窗骂了一句,来人却乐呵呵的,一脸抱歉样。
但他却不让路,“陈大夫,请等一等,陈大夫,我有事相求!”
“啥事?”陈然隔着车窗,冷冷地说。
心思在车外,手机震个不停,他也没理会。
反正下班了,应该没啥急事,一会再说。
“是这样的,”来人解释,“您之前取消了个预约,姓慕的,玫瑰庄园那位。”
陈然想起来了,慕晚晴!
那么眼前这位是……刘青?
不太像啊,但也八九不离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