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吉若刚刚借着探问试探过了狩野相奈的态度,既然并没有对于自己刚刚的表现发表什么意见,那他可就彻底放开了打了。
这场比赛的后续走向几乎是往着暴力但不血腥的方向一路狂奔,看的场外观赛的人止不住的龇牙咧嘴。
“2,咳咳,2:3,山吹亚久津发球。”裁判想到要叫这人的名字,声音就不自觉有些发虚,忍不住清了清喉咙才接着说完。
这样近似于武道对战的快节奏比赛,对于双方都是一种不小的消耗,山吹那边,戴着墨镜看不清神色的室町十次忽然想到了什么,终于将视线从球场上移开,转头一脸莫名的看着身边的队友们:
“所以说,我们一直没见过亚久津仁这个样子,这应该算谁的问题?”
“……”
此话一出,众人一起陷入沉默,算谁的问题,难道要怪他们太菜,这才没能让他尽力发挥吗?
千石清纯瞄了眼不为所动的场内教练,忽然调转了矛头:“当然算伴田的了,自从亚久津入部以来,都是伴田再管啊,我们也没交过几次手。”
嗯——不错,言之有理,赏伴老亲训一次。
几个人迅速转头各自看向一旁,像是刚刚什么都没有聊过一样。
灌木丛中,躲藏在两队中间试图两者兼顾的乾贞治一遍记录着场上两人的打球数据,一边还不忘给山吹中学的整体资料上添上几句“随笔”:
‘内部训练走专项定制教练1V1路线,除两对双打名将之外,队友间对彼此的招数仅有粗浅了解。’
冰帝那边他也没“亏待”,日吉若的资料上,清晰可见的暴力网球几个大字,给他扣了个不小的黑帽子。
不过这次似乎也不能全怪乾贞治,场上这两个人现在这个样子,怕是薅谁来都得认为是这么个差不多的结论。
再一次的赛间调整,伴田干也终于有机会说出了他刚刚就想说的劝诫,让亚久津试着慢下来。
还记着刚刚那番驴子与胡萝卜言论的亚久津仁盯着伴田干也的眼神颇为不善,但转头看着这个他必须要赢的比赛场,重重呼出了一口气。
伴田干也自然能看出,冰帝的这位选手有着深厚的古武术功底,单单是比赛节奏的快慢变化,或许不会对其造成什么长久有效的困扰,但是这个时机,却是他指点亚久津再合适不过的地方。
小老头一直挂在脸上的笑意忽然多了几分真实,就算在这场比赛中不会有效太久,但只要亚久津仁还是接受他的意见,那他的目的就达到了。
赢了,带领山吹走向更高的位置,输了,他的手里多了一块好料子。
左右他都不亏。
……
“比赛结束,冰帝日吉获胜,局数7:5,冰帝3:1,赢得此次半决赛。”
“喂!如果不甘心的话,要不要哪天约在道馆,真真正正打上一场。”日吉若这句话也不知道该算是邀战还是算挑衅,亚久津仁冷眼看着这边,忽然转身向外走,对这场邀请没有予以任何回复。
日吉若也不在意,转头对上场外脚边放着药箱,正急忙对他摆手的凤长太郎,像是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都干了些什么似得,闷头试图像一个隐形人一样悄悄溜出球场。
眼见着对方没有明白自己让他暂且躲避一会儿的意思,凤长太郎只能抬手盖住眼睛和脸,不忍再看后面的事情。
双目健在的狩野相奈缓缓起身,无声无息的站到了人身后:“赢了比赛,等下就是双方敬礼了,你这会儿要去哪啊?”转头看向外边,“凤。”
“在!”凤长太郎拎起脚边的药箱快步走了进来。
“你刚刚不是在叫我出去吗?”这边两人给身上的各处擦伤做着处理,日吉若压低了嗓音,顺着嘴角处几不可察的问道。
凤长太郎先忍不住叹了口气才做出解释,知道答案后的日吉若:“……”
进入半决赛,就说明山吹已经确准入选至关东大会了,即便眼下名义上止步都大会四强,对他们来说也不算是太大的损失,所以此时的山吹网球部这边气氛并不算太过凝滞。
自己虽然也输了比赛,但千石清纯此时还有心思与坛太一一起,来安慰一下这位难得一输的队友。
可没想到,话还没说完,伴田教练竟然也在这时过来了,而且开口就是:“你很不甘心吧,亚久津,这是你第一次输吧。”千石清纯嘴是立即闭上了,但心头立时飘过两个大字——不妙。
伴田此时还在说着,“……只有从失败中才能看到潜力,那么你怎么认为?如何,网球不是这么无聊吧…”
“无聊死了!”亚久津不想再忍受他的啰啰嗦嗦,他当然不是驴子,自然也不会被名叫胜利的胡萝卜吊着继续如他所想听从他的安排,“我对以后得比赛已经没有兴趣了,进行到这,已经足够了,走开。”
说完不再管顾接下来还有什么事宜,穿过几人之间自己离开了。
事情发展脱离了自己预料,伴田干也得语气也没了刚刚的游刃有余,自语间带着自省的语气:“我说的太多了吗?”
千石清纯眼见着人慢慢走远,侧目瞟了眼身旁的教练,心中暗道:你拿捏对手心理时候不是很准的吗?怎么对着亚久津一下子失了水平,刚刚那些话,按照亚久津的脾性,很难不生气吧。
不过无论是什么原因,现在的局面就是——亚久津仁直接掀桌了。
赛后双方敬礼,山吹中学的队伍就这么少了个存在感十足的人,伴田干也略带苦恼的开口:“看来,小姑娘你说的是对的,亚久津他确实更像是一只猛兽。”
狩野相奈脸上依旧是伴田现在看来只觉牙疼的乖觉,说的话确实直戳人的心窝子:“伴田教练其实也早就清楚的不是吗?现在只不过是忽然察觉,自己也不是哪个能将其驯服的人而已。”
“啊哈哈,”伴田干也呆愣了一瞬,干巴巴地笑道,“真是后生可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