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足侑士下场后一直有意躲避着芥川慈郎此时十分犀利的视线,他刚刚在场上作势要打之前跟他对战时现场开创但并未成功的迷雾球,不过也只是作势要打而已。
横拖拍子施加在球上的旋转在真正回击之前又被他消解掉了,只是那个一番花里胡哨最后打出的平球,一下子把身在场边的芥川慈郎调动起了十成十的胃口。
盯人盯了好一会儿都没见有效反应,芥川慈郎努力在心里劝解自己:他应该是还没有把招数完善好,刚刚在场上故意放烟雾弹的,一定是的。
“忍足,你那球还没有研究出来吗?”劝解不了一点儿,芥川慈郎憋了半天还是选择直接去问当事人。
忍足侑士也不多说,翻来覆去只回一句:“还差一点,得再等等。”
啧!
这些天没看到就算了,忽然又摆到他眼前来,这家伙果然不是什么好人。
芥川慈郎理直气壮地把球品上升到人品的高度,转头不搭理忍足侑士了。
迹部景吾闭着眼睛坐在场边的椅子上进行短暂的休息,这场超长拉锯战,如果不是他对桦地足够熟悉,他的冰之世界能不能支持到最后也并不好说。
狩野相奈拿起一旁的干净毛巾,极少量的往上淋了一点水,只在肤感上稍添了些许潮意,在手上翻折了几下,叠成了个细长的方块,递出去的时候,毛巾看上去好像还是挺直的。
迹部景吾手背忽然接触到一点冰凉的时候差点直接缩回手,睁眼看清了东西,一下子想起了夏天时候他那件可以抖落冰晶的外套。
迹部景吾抬手接过毛巾,看着这折叠好的大小形状,抬手摁在眼睛上做起了冷敷。
虽然天气早已经转凉,虽然眼睛疲累的时候大多数人都会推荐热敷,但没办法,跟方便与否无关,适合热敷那是针对于成人来讲的,对于青少年来说,还是冷敷更为适宜一点。
凉也受着吧,谁让你自己把眼睛累到泛红的。
向日岳人此时还是那副沉思相,其实他自己也清楚,这种事不会是凭空想象就能有所突破的,需要自己接下来一点点慢慢摸索或许才能确定,但他这会儿就是停不下来。
刚刚想到自己以后的转折处,他根本遏制不住现在脑海里的各样对于以后的设想,脑海中的纷杂想法互相倾轧,一边设想着不同的方向,一边又不断否定,忍足侑士跟领着个喝蒙了但不耍酒疯的酒鬼一样,一脸无奈的往外走。
两个人一个看另一个在发懵,兼职干着导盲杖的活儿把人往外领,一个本来也没有那么恍惚,但看对方领着自己,所以干脆继续放心建设着那些杂七杂八的“可能性”。
嗯,这怎么不叫一种双向奔赴呢(bushi)!
本来与向日岳人住的很近的芥川慈郎看着两人的背影撇了撇嘴,哼,他一点儿都不生气,他只是期待忍足的那招新招式而已,他一点都不生气。
嗯,只是他今天打算晚点走而已。
……
冰帝网球部不需要部员自己打扫卫生,不论分队层级,都只需要把自己用过的练习球整理归拢统计后送还到球室,后续的球场整理工作自有专门的工作人员来负责。
今天只有正选们用的那几个球,大家也懒得再整理统计,干脆直接各自分装几个塞进包里,攒到下周一块还掉。
分拣一圈,整个球场也就剩下他们用过的那几块雪白汗巾,转手丢进一旁的衣篮,晚一点同样会有清洁人员收走进行清洗消毒。
见桦地崇弘已经联系了接人的司机,狩野相奈抬手点上迹部景吾还覆在眼上的毛巾给它降了个温,骤变的温度让人忍不住扯了下嘴角。
收回手的时候曲肘抬腕不太正式得向着桦地崇弘摆了摆手,“好了,我就先走了,你们两个回去后也早点休息,下周见。”
桦地崇弘没有应声,不过点了两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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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扭动把手想要直接推门,结果大门纹丝不动,狩野相奈愣了一下,向里张望才发现,这会儿家里没人。
低头看了眼时间,确实是比她正常放学要早得多,但是……恳亲会结束之后,父亲又去上班了?
他……这么爱岗敬业的吗?
显然不是的。
狩野忠明根本就没去律所,离开冰帝之后,他开车直奔东京区役所去了。
小松瞳下半张脸还轻抬着嘴角挂着假笑,可只要将视线轻抬一丝,就能看见她此时暗藏恼意的眼神。
是的,她的丈夫,在参加完女儿的恳亲会后,特意开车来到她工作的地方,专门排队她所在的窗口,等到一个个办事的公民弄好手续变更或者其他的业务离开后,一屁股坐在接待位,开始跟她这个因为之前没有确切时间,不能提前请假去参加女儿恳亲会的可怜母亲炫耀(划掉)分享着他的喜悦。
她一点都不喜悦,还想回家把他的枕头丢出去。
看着手拿单据推门而入的“正业”,小松瞳略微用力的闭了下眼睛,开始想理由让人赶紧走,“你就为了跟我说这个,把女儿放在家里自己来我这儿了?”
狩野忠明还觉得妻子小看了自己,“怎么会呢,女儿还在学校,没跟我一起回来。”
小松瞳脸色簌的一变,面上的假笑都没了踪影,老夫老妻的也不遮掩自己此时好像看傻子似的眼神,“那会儿她没回家,现在也没回家吗?”
这回轮到狩野忠明笑容失踪了,呆坐在位置上沉默了几秒,旋即有些做作的轻咳了两声,“我也觉得时间差不多了,”说着,刚要起身,又想起什么似得压低了声音往前凑了凑,“你也快下班了吧。”
“不用你在这等着接我,你快点先回去吧。”
“欸,好。”
小松瞳一脸无奈,有时候想想,要不是他俩当年是自由恋爱,碰上这么个傻子,她肯定会比现在还要埋怨一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