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tmd……”
“笃!笃!笃!”卫门山雄带着厚厚枪茧的指尖重重的敲在桌面上,“专心记录。”
小此木豊脸上的神情不受控制地狰狞了一瞬,可是片刻之后,他还是把心头的不解和恼怒拌着口中的唾沫一起囫囵着咽了下去,“是!”
小柴直人不管他们之间的纠结,他还是一身的轻松,因为他确实从头到尾也没说什么假话。
原本确实是想编两句瞎话来着,不过他不是也没真的说出口吗?
这转账的事儿,人家雇主的信里说过了,不用藏,干净钱,让他放心花。他确实是没那个能耐真的去查查给他转钱的账户具体是谁,但是,这不是还有警察呢吗。
小柴直人觉得再没有比这会儿更轻松的时候了,要不是还想保持个“友好关系”,不想跟两位警官闹得过激,他都想催催这两位,要不先把自己拘留的问题解决了你们再吵也行。
这种与己无关的感觉,放松的他甚至还有心思担心起自己住了已经有段时间的地盘:啧,在这住上几天,自己来这边这些日子常住的那个桥底,可别被别人占了啊。
虽然没有偷盗行为,但是毕竟不止偷溜进学校还撬了人家的锁,真要追究起来,小柴直人原是得被拘留几天的。
但是小此木豊不甘心,如果真的按这个流程操作,这个案子就算是结了,那他还怎么继续往下查。
最后卫门山雄终于按耐不住,瞥了一眼讯问室身后的深色玻璃,伸手薅着人出了门。
这种“小案子”,警察局里的老油条们都懂什么意思,完全没有在隔壁陪听的需要,卫门山雄把人薅出来说话也不过是以防万一,要不然,从这个愣头青在里面刚开始胡来的时候他当时就得让他闭嘴。
“我知道你清楚这其中有问题,”卫门山雄面无表情,甚至说话的嘴都没有张的太开,语句含混,音量也放的很轻,只是眼神里透着显而易见的严肃和无奈看着小此木豊,
“就算你真的非常不甘心,想继续查,这个事也只能到此为止了,实在‘好奇’,也记得自己藏着掖着点。”说完,推门进了讯问室。
到了此时,小此木豊像是终于发现这个本该散发的正义光辉的房子里,一处处点到即止的圆滑,泄了口气,倚靠在墙上,看着卫门山雄拉开门,领着小柴直人向拘留区域走去。
五指紧紧攥在掌心中,指根的关节发出一声声脆响,他呼的一下推开了门走到桌边,他的记录本还在,那两张打印出来的银行记录却已经消失无踪了。
把事情处理完的卫门山雄回到大厅,另一位跟他年龄差不多的同事抬手示意着没有动静的里面,脸上带着算不上揶揄,但透着些看乐子一般让人几欲皱眉的笑意,说了句:“怎么,长大了?”
卫门山雄叹了口气,同样看向刚刚用完的讯问室的方向,摇了摇头,“早着呢,再说,这算哪门子长大啊。”
同事倚靠在椅背上向后晃了两下,不甚在意的摆了摆手,“慢慢磨吧,人长大了,可这心还小着呢,愣头青的天真劲儿,你还有的磨呢。”
卫门山雄别过视线,不太想附和同事这话,虽然,他也同样是这么磨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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训练中心里,一边做着例行检查,一边看着这两个沉默不语的唯二知情人,中午那会儿说好的揭晓答案,这会儿却谁也不吱声了。
心中大概盘算了一下,能来学校里找他俩一起做“配合取证”,那应该不是什么真正的大事,还不等忍足侑士铺垫点什么,向日岳人主打一个不懂就问,在inbody仪器上消耗完最后的安静。
从仪器上下来,今天没有训练,很是自在的一脚蹬进鞋里,草草整理了一下鞋带,丢下身后还在记录身体成分报告的健康师,数据主人已经溜出了老远,一屁股坐在了狩野相奈的旁边。
“中午那会儿到底是发生什么事了?还报警了。”灰紫色的猫眼瞪着圆溜溜的,像一只正在等待毛球落进“攻击范围”的猫。
“中午没发生什么啊。”狩野相奈语气平静,稳当的就像她真的不是在逗人一样。
“哎?”向日岳人被这意料之外的答案弄得一怔,“明明中午的时候,迹部说的是,你们两个要去配合警方取证啊。”
“是啊,”狩野相奈坦然点头,“我们今天中午是去配合取证的,但是具体的事情,是发生在上周。”
“?”
向日岳人此时脸上的神情像是写着一句话:【当我疑问的时候,不是我有问题,是你有问题。】
难道自己问的真的就是中午那个时间段吗?
晚了些许工夫,同样检查结束的忍足侑士走到跟前,抬手按住了搭档的肩膀,以防他开始追究刚刚的对话,再次把这终于见了点苗头的事情打岔揭过。
“上周?发生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吗?”
向日岳人到了嘴边的话最后还是被自己的好奇心堵了回去,闭上的嘴甚至抿着唇“加了把锁”,等着下文。
“上周四晚上,有校外闲散人士,偷偷潜入了冰帝,迹部报警了。”
“唔……这种事要怎么取证啊,”不知道什么时候躺在后面长椅上的芥川慈郎忽然插嘴掺和进来,“监控吗?拍到了什么,他干什么了?”
随着他们的对话,带着耳朵凑过来的人逐渐齐全,冰帝网球部里的几个人,要说沉默寡言的确实是有,但是“搜集消息”这种事,谁也不能把谁落下。
要知道自从冰帝去年被整体大装修,并且增添了不少“景致”之后,经常会有人进到学校来在室外区域参观散步,就跟逛公园差不多。
所以说,如果不是真的抓到了什么实证,那根本不会发展到需要报警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