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餐时间,通过一上午的信息扩散,对迹部景吾周围额外留心的人肉眼可见的多了起来。
前几天里两人那所谓的形影不离,毕竟只是同进同出,路上没有什么交流,而且大多时间都是路过短短的走廊,大概也就只有在某个非常在意的“鱼儿”,以及一些抱有着暧昧憧憬的人眼里会觉得碍眼至极。
除此之外的大多数人,看在眼里的,只有那个瞩目耀眼的迹部景吾,至于他身边有谁,那都不重要。
嗯,现在重要了,之前不入眼的,现在也看的入眼了。
早早的以及聚集在交友栋的几个人,迅速的选好了餐食,今天没人在丰富的菜品中精挑细选,尽快的结束了手上的挑选,在他们固定餐桌,除了迹部常坐的那个位置,剩下的几个面向门口的第一吃瓜位,那可是先到先得的东西。
“哎哎哎!”向日岳人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脑抽了,刚刚居然选了一大碗拉面,这种带汤的食物,他总不能放肆的一路小跑,任由它洒个一地吧。
就这么看着从自己身边路过,一秒都不停留的队友们,向日岳人表示对于这潦草单薄的队友情深感痛心。
等向日岳人稳稳当当的走到餐桌前,就剩下一个正正当当背对着门口的位置了,寒心,这一系列的行为,实在太令人寒……哎?
要不怎么有句话讲叫时也命也呢,向日岳人刚走到那把碗放下,转过身拎着椅子向后抽着要入座,门口俩人,……对不起桦地还跟在后面呢,是仨人,正好进门。
用餐的地方大家自然不会过于高声的交流,但是近千人的各自小声谈话,自然而然的在餐厅这个密闭环境里,形成了一层柔和的近似嗡鸣的背景音。
然后,这层背景音在刚刚的一瞬间,好像,停滞了那么一下。
狩野相奈觉得刚刚这个场景分外眼熟,之前在贺茂家的时候,第一次在家学小辈中选定当年祭祀的主祭巫女,在某一堂课刚刚结束,老先生引着他们随意闲聊着,等待下一位先生的到来。
却在难得的轻松气氛里,忽然公布了选定结果,嗯,差不多,区别大概是,那次比刚刚的场景,安静的更彻底一些。
站在选餐台前,狩野相奈忽然抿起唇忍住一阵忽的升腾起来的笑意,她刚刚无意识的在脑海中做了个不太好说的“等量代换”。
两方场景类似,反应近似,以差距程度比较可知,迹部景吾的分量,不如祭祀活动的主祭巫女位置(bushi)。
咳咳,她自己也很清楚当然不能这么换算了,不过一时飘忽的思维也不是自己能控制得住的不是吗。
狩野相奈死死的抿住嘴,这可绝对不能笑出来,她已经看明白了,只要自己敢笑,迹部景吾就敢直接问她在笑什么。
有事直接问她这句话,他可属实是履行的相当到位了。
“怎么了?”听到来自背后的询问声,狩野相奈迅速从手边拿起了一份虾仁茄汁炒饭,“啊?没事啊。”
迹部景吾狐疑的看了她一眼,又瞄了一眼她手上潦草简单的餐食,没再问什么,但也没催她,只是向着餐桌那边走了两步,让开了选餐台跟前的位置。
没再多纠结,狩野相奈只伸手又添了一份菠菜汤,转身跟上。
瓜吃一半怎么办,咽还是不咽?
两个人谁都不吃眼神调侃这一套,一个个慢条斯理的吃着东西,反而把周围的吃瓜人,以及距离更远因为过于在意自己反而食不下咽的人们看的噎得不轻。
等两个人都放下了筷子,忍足侑士靠着后面的椅背,食指推动着他的手机在指间虎口处一快一慢地旋转着,面上刚刚的调笑意味散了个干净,忽然低声问道:“你们两个是在干什么?”
狩野相奈看着他那眼中模糊的严肃,可她却没有真的感受到他的严肃,“怎么这么问?”
一句反问,差点把忍足侑士诈人的节奏打乱,半垂着头,视线转而看向餐桌中心处花瓶里的鲜花,“你们俩……不太对。”
说了什么吗?好像说了,又好像没说。
狩野相奈桌下的手忍不住摸了摸口袋里的牌盒,这家伙,怎么好像有点奇怪?
相比之下迹部景吾自然要更了解忍足侑士一些,可他瞥了今天特意换了用餐位置的忍足侑士一眼,却没有说话。
狩野相奈的回话同样打着太极,“不太对?你觉得我们俩哪里不太对?”
嘶……忍足侑士抬手推了下眼镜,心中暗道经理这实在过分,人家打太极好歹还兜兜圈子,她这倒好,纯纯的“借力打力”,以问回问啊。
动作轻微的示意了一圈周围,忍足侑士倔强的继续诈话,“那你看看这周围的气氛,像是对的样子吗?”
狩野相奈摇摇头,还不等忍足侑士乘胜追击,她开口道:“没关系,他们对不对劲的,毕竟……不重要。”
眼看着人被哽住,狩野相奈忍不住笑笑,一直在桌上摩挲着牌盒边角的手也拿了上来,她这会儿也看明白了,忍足侑士这明明是装出的模样,想看热闹。
既然不是正事,那哽一会儿便不算什么大碍。
如果真的要解释,狩野相奈大可以直接跟网球部的人说,是在借着这个行径钓先前那两封警告血书的鱼。
可是,直白的这么说,狩野相奈抬眼看向对面,正撞上迹部景吾的视线,她觉得不太合适,当时对迹部景吾直说还不觉得如何,这会儿对旁人说,总感觉利用的味道太浓了。
反正迹部景吾自己没解释,嗯,那她也不解释。
忍足侑士向后仰头,不再撑出一副严肃相,动作颓然的摆了摆手,向自家兄弟们示意他暂时鸣金收兵,中场放弃。
不过,解释了就算了,偏偏两个人谁都不说……
这一下,几个人相互眼色官司可打的更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