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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黄衣汉子却缩了缩脖子,还是说道:“岛主有令,倘若我接错了人,小人被处斩不在话下,还得连累家人老小尽皆斩首。”

这话说得严重。

但凡有些侠义心肠,就不会忍心一个办事的下人家破人忙。

哪知道张翠山冷笑道:“侠客岛岛主既是这么凶残,那赵兄弟作为帮凶,死了恐怕还是解脱了。”

“张五侠,还请莫要为难我等。”

另一个黄衣汉子低声道,随即走到海边,解了船上的缆绳。

方艳青笑着对孤鸿子道:“师姐,莫要担心,师叔肯定能找得到我。”

张松溪一直少言少语,此时走到海滩边,回头道:“切莫担心,我们走后你们先回宗门,不用在此地逗留了。”

话一说完,他脚尖一点,就上了一艘小舟。

而方艳青也飞身上了另一艘小船。

孤鸿子等人送到岸边,只得挥着手和他们告别。

两艘小船载了人,瞬间就下沉了不少,船边离着海水已不过数寸了,当人是再加不了一点儿重量了。

也不知是不是侠客岛特意选在冬天接人的原因。

严冬之时,南海中风平浪静,否则稍稍有些风浪,这么小的船只,很快就能被风浪掀翻。

两个黄衣汉子划了几桨,将小船划离海滩,调转船头后,就扯起了一张黄色的三角帆布来。

撑上帆布后,迎上拂拂吹来的北风,小船开始往南边进发。

方艳青和张松溪分别站在船头,望着岸边还在挥舞手臂的孤鸿子等人,只见他们身形渐渐变小,直到每个人最终变成了一个个微小的黑点,再也看不见才转头。

好在方艳青也不是孤身一人,一旁有张松溪,云层中还有小师叔。

这么一想,她的心就安定多了。

只不过,小师叔真的还在么?

方艳青不时抬头望天,可惜入夜之后,只看得到漫天星斗,看不到白鹤和小师叔的身影。

张松溪出过几次海,在海上的经验比方艳青的经验多上不少,他一直注视着海面,在找寻参照物。

可惜,入夜之后,海面上一片漆黑。

但小船却是无声无息,转向了东南方向。

如此,在海里航行了三天,船上只有些干粮和清水,方艳青一点儿没吃。

没办法呀,他们几个是汉子,上厕所什么的倒是好解决。

她一个大姑娘,在这么小的船上如何方便?

显然,这个问题黄衣汉子们也没想到,所以划船的两人也很克制,三天都不敢吃什么东西,唯恐要上厕所。

“小师叔果然神机妙算。”第一天午饭时,她就拿了颗药丸出来吞了,又给了张松溪一颗。

所以,接下来三日即使两人不吃不喝也一点儿不饿。

到第四天的中午,也就是腊月初八这天,黄衣汉子摇了几天的木浆,又没吃也不敢拉撒,早已经累得浑身无力了。

姓赵的汉子指着前面的一条黑线,急切地道:“少侠,那便是侠客岛了。”

说完,两人纷纷拿出干粮和清水,狼吞虎咽起来。

再不吃饭,两人就撑不到上岛了。

而方艳青和张松溪依然是先看了看头顶上方的云层,再才极目远眺,向着两个汉子指的方向看去。

果然,那边有一个小小的黑点,想来就是那侠客岛了。

吃饱喝足的两个船夫,浑身充满了力气,又划着船航行了一个多时辰,才看到岛上有一座高耸的石山。

“赵师兄,我,我们快点划吧,我想方便了。”另一个黄衣汉子捂着肚子,这会儿也顾不得羞耻,只好当着方艳青的面说道。

没办法,船只有这么小一点儿,打个屁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也不知两位少侠吃了什么药丸,三天下来没吃没喝,还看不出任何精神萎靡的样子。

这期间,黄衣汉子不是没想过也要一丸来吃,缓解解饿,可他心思百转之后,还是没敢问出声。

如今快到岛上了,两人才敢吃喝。

谁知道,一下吃猛了,这会儿又想上厕所了!

方艳青听这么糙的话,也有些不适,却没说什么。

张松溪却道:“既如此,那我来助你们一把。”

黄衣汉子大喜过望,连连点头称谢。

也没见张松溪有什么动作,脚下的小舟忽然如同离弦之箭一般,驶向小岛南边一处背风的地方,就靠了岸。

方艳青见此,也只得催动内力,同样加快了小船的行驶速度,跟着靠了岸。

“两位少侠,请。”

上得岸边,两个黄衣汉子连忙快步奔走,隐入了沙滩后的树林中。

方艳青只见这一片是一块好大的沙滩,附近还停靠着四十多艘船,有大有小,小的和他们坐的小舟一样大,大的却能容纳几十人。

她对张松溪道:“岛上明明有大船,却只是让我们坐小舟,也不知这岛主是怎么想的。”

“许师妹也不知有没有来岛上。”

张松溪没在意坐船这事儿,反倒左右张望起来,道:“方女侠,灵儿师妹有没有什么留给你什么联络方式?”

“是在找我吗?”

二人闻言,抬头望去,只见沙滩另一头,一个俏生生的蓝色身影正笑吟吟地看着他们。

“小师叔!”

方艳青高兴地奔了起来,到了许灵儿近前,忍不住问道:“师叔,你什么时候到的?”

“你是何人?!”

刚刚解决了五谷轮回问题的两个黄衣汉子,从树林里头出来,就见自己带来的客人竟然和一个陌生女子在说话。

不禁又惊又恐地问道:“方女侠,张四侠,没有赏罚二使的铜牌,我们是不能随便带人上岛的。”

“放心,你们的赏罚二使见了我,不敢为难你们的。”

见许灵儿这么说,黄衣汉子也无法,反正他们确实只带了两个人上岛。

至于许灵儿怎么来的,查起来也怪不到他们头上。

姓赵的汉子从怀里取出一个大海螺出来,呜呜呜地吹了几声,像是发出某个信号一般,很快就从山后跑出来四个汉子,个个穿着黄色的短衣。

他们快步走到许灵儿三人面前,有些发懵地问姓赵的汉子:“赵师弟,你和孙师弟不是只接两人吗,怎么还多了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