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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铁嘴和张启山有话题而且话题非常密集这一点是所有人都没想得到。

你们俩,一个话多如牛毛,一个拽哥,能聊到一块?

能。

齐铁嘴那张嘴是能从三岁小孩到八十岁老人的,谁都能聊,前提是对方搭理他,而那么巧,张启山目前暂时乐意搭理他。

他们俩在吴承熹眼中唯一的相同之处,就是都会看风水,一个损阴德另一个业火烧身,简称难兄难弟。

张启山托伙计找的几条小狗也到了,此时正趴在吴承熹怀里睡大觉。

抱着满怀小狗的感觉……家人们谁懂,暖洋洋毛茸茸软绵绵的……绝对是离天堂最近的距离。

如果有极限二选一是喵党还是汪党的话,吴承熹绝对是选择毛茸茸党的。

她已经是可以选择全都要的成年人了。

吴承熹抱着狗,重新注意回聊的欢乐的张启山齐铁嘴。

她对于张启山的记忆确实是只有送张瑞桐回来送信时见过的那一面没错,可是这心底啊,老瞅着这人不踏实。

就是那种总感觉他要谋害朕的感觉。

看张启山的面相准准是个当官的狠角色,她能看出来小齐也肯定能看出来。

要是这人真不对劲,小齐不能和他聊那么欢啊……

吴承熹仔细思考着自己,确定自己活了的这些年头,应该是没有被害妄想症这个臭毛病的。

如果有的话,早十几年前嘎张家里头了。

吴承熹想不明白,也不打算继续想下去,这次先信小齐同志。

中午时分,张启山请客,说是一起去梨园搓一顿。

梨园?齐铁嘴一听这话,看了眼天色,叹气摇了摇头,“这梨园现在是进不去啦。”

到底不是本地人,不知道红爷的规矩情有可原,齐铁嘴耐心的解释道,“梨园有个红爷定下的规矩,那就是只要戏一开场了,人就不允许再进去,无论是从多远的地方慕名而来,都一视同仁的对待。”

“今天的戏已经开场了,要去一睹红爷风采啊,得明天趁早啊。”

想看戏就得按时间来,这个规定在齐铁嘴看来是非常有意思的。

观众做到准时到场,是尊重,观众迟到打扰了别的观众的兴致,不好,打扰了主人家的发挥更是大事,现在就挺好。

张启山沉默了一瞬,点了点头,“你说得对,那咱改日再约。”

他不好意思说他能进去。

主要是,他能进去,是红官哥哥给他的特权,本来就算破了规矩,要是他还要带着齐爷去,那红官哥哥定下的规矩不就成了笑话。

和张启山短暂的告别之后,吴承熹下午也没啥事干,干脆陪着齐铁嘴在长沙城城郊溜达。

她倒是想蹲点,蹲到砸她摊子的卡愣子,套麻袋狠狠的揍一顿,管他陈皮还是新皮。

不过小齐说的也对,比起揍一顿告他家长明显更舒服,只不过得小心哪天一个人回家,走到小巷里被人敲闷棍惹。

城郊的空气要比城内清新,只有零星几人赶路,看着像是逃难的。

有一说一,长沙城风水确实不错,土质好,山多水好。

山多不易受风吹,能藏风聚气,难怪老爹说长沙最出名的土特产是土夫子了。

随便哪一座山头都能养活一群土夫子。

听爹说,早年间,长沙这一片遍地都是墓。

那时候闹饥荒,人们刨地找吃的,无意中挖出来很多明器,便想着拿去换粮食,没想到那些或破碎或完整的瓷器,都是值钱,于是乎爹喊上儿子,叔叔喊上侄子。

淘沙这一行当便是这么出来的了。

为了避免说拿到了货立马把人卸了的可能,大多数淘沙的都是一家人一起干的,久而久之,就变成了土夫子只传后代不传外人这一说法了。

“能想起来些什么吗?”齐铁嘴特意带着吴承熹回到了一开始见到她时的山头,这座山离长沙城其实蛮近的,和吴承熹自己笔记里写的一样,她确实是一直在往长沙的方向走。

吴承熹摇了摇头,别说能想起来什么,年廿九那天怎么跟着小齐回长沙的都记不起来了。

为了这狗都不如的记性,吴承熹特意养成了下意识写笔记的习惯,就是有一个小问题,有时候自己写的,自己是完全搞不懂的。

比如现在,她就不知道笔记中写着的使命感是什么。

天授让她前往长沙,但天没授她前往长沙要干啥。

她似乎有一点能理解老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