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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殿下,咱们的人都盯着呢,两位殿下都没什么动作,自从胡振方一家出事后,几位殿下这几天都闭门谢客了。倒是四殿下恒王他……”

凌尧一挥手:“提他干什么,一个废物,堂堂亲王,做了礼部的一个区区六品主事他还沾沾自喜,就一个先祖帝的法事,也值得他住在白马寺了,蠢货一个。要不是娶了李双晚,他狗屁都不是。”

要他说,既然娶了娇妻,就该在府里抱着美娇娘睡觉。把她给伺候好了,有了镇国将军和几十万李家军的支持,不比当那个六品小官好。

“是。”侍卫把想说的话咽回了肚子。

幕僚视线在凌尧和侍卫身上转了两圈,低下头没说话。

说起此事,凌尧狠狠地捶了桌子一拳,李双晚也是眼瞎的,他们兄弟几个谁不比凌恒这个伪君子强,偏偏就自奔嫁给了他。

“胡振方现在怎么样了?”

侍卫:“据说人是被凉山的那股流匪掳走的,是死是活属下没有打听清楚。不过胡家的旁支当场死了十几人。皇上已给凉州刺史下了密旨,要求他务必在一个月内剿灭这帮匪患。”

凌尧蹙眉:“父皇要救胡振方一家?”

“不是,皇上的意思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能不能将人救下都无关紧要,最主要的是务必要将那股匪患全数剿灭。”

这是公然对抗朝廷,对抗皇帝,景章帝当然不能忍。

凌尧觉得这很父皇。

侍卫压低了声音:“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消息四天前就已经报上来了,但皇上压了下来。今天一早太子被皇上宣进了御书房,除了一个张德生,其余人都被遣了出来。太子殿下在里面待了一个时辰才出来。出来的时候,太子殿下的脸都肿了,似乎是被皇上扇了几巴掌。”

凌尧冷笑,一把将书桌上的东西扫在了地上。

果然啊,父皇为了保住大哥的储君之位,真是宁愿将自己当聋子瞎子也不肯下旨废太子。这么一个蠢货,就因为比自己早出生几年,就可以得到万千维护。

父皇是如此,母后也是如此,外祖父定国公更是如此。

凭什么,他凭什么!

“他左手真的废了?”

侍卫摇头:“乔神医已经被太子赶出了东宫,应该是废了。皇上下了封口令,多的,也打听不出来了。”

幕僚道:“殿下,您已许久未曾陪皇后娘娘一道用过饭了。”

凌尧阴恻恻一笑,没错,要知道凌稷的手如何了,陪母后用顿饭不就知道了。

自从母后打了他那一巴掌,怀疑是他对太子动手后,他已有近半个月未曾入宫。

不过,现在,可以了。

侍卫又道:“今天一早,咱们的人在乱葬岗发现了一具尸体,是以前跟在太子身边的内侍陆成。”

凌尧眼中的寒芒顿时又深了几分,对侍卫如此吩咐了一番。

幕僚听得也是一惊。

侍卫脸色巨变:“殿,殿下,这,这是要……”

凌尧朝他点头:“务必做得隐蔽。”

他就不信了,此事一出,满朝文武皆知,父皇会不下决心废掉凌稷那个蠢蛋。

大臣们的唾沫星子和铺天盖地的折子也能压得父皇下旨废储。

幕僚上前一步:“殿下,此事一出,咱们的人得蛰伏。”

凌尧来回踱了数步:“嗯,先生说得是,我会让他们那段时间先闭上嘴。”

转向侍卫,挥手:“去吧。”

侍卫拱手,脸上带出几分戾气:“是,殿下。”

侍卫才走没多久,宫里就有人来,皇帝宣凌尧入宫。

幕僚忙递了一包银子给那小太监:“小公公可知,皇上召殿下入宫所为何事?”

那小太监一把抓过荷包,急急塞进袖中,小声说了几个字:“刑部张大人在宫里。”

说罢忙去外面候着了。

凌尧面色一凛。

刑部?

张卯正?

难不成父皇怀疑胡振方被掳一事,是他干的?

呵,父皇把他也当成像太子那样的蠢货了吗!

凌尧别过头去看幕僚。

幕僚的脸色十分难看,他上前一步,在凌尧耳边低声道:“殿下,涉及到刑部的,眼下关乎两件事。一是胡振方一家在凉山被掳一事,二是太子大半个月前遇刺一事。”

“太子遇刺锦衣卫不是结案了吗?他夺人妻,又逼死了人,莫渝伺机报复,人证物证都在。”

幕僚摇头:“蛇毒!殿下,皇上不可能不怀疑一穷书生哪来昭国的蛇毒。锦衣卫结案是明面上的,这件事涉及到太子的私生活,不光彩,皇上压下来情有可原。可暗地里,他让刑部张卯正秘密查清楚,也不是不可能。”

凌尧脸色猛地一变,对啊,还有蛇毒,是他让蔡进把那个黑衣人给他的蛇毒给了莫渝!

而蔡进,今天一大早,下人来报,一根绳子吊死在了后院的那棵槐树下。

凌尧只觉得五雷轰顶,他被人耍了。

那个黑衣人是谁?

幕僚舔了舔干裂的唇:“殿下莫慌,事情还远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那种蛇毒只要出得起钱,在黑市上谁都可以买到。蔡进虽是您的长史,但是人就有软肋,有软肋就有被他人收买背叛主子的时候。”

“蔡进的软肋是什么?”

“他有个大哥。”

凌尧眼睛一亮:“对,蔡进的大哥在东宫!”

“所以,殿下,有人拿蔡进的大哥逼他背叛您,想要达到一石二鸟之计。或者蔡进的大哥在东宫受尽太子凌辱,心生怨恨,于是与蔡进二人密谋毒杀太子,皆有可能。至于哪种可能,便不是咱们要考虑的事了。”

凌尧大喜:“先生所言甚是,本皇子身边还好有先生。请先生放心,本皇子进宫后,必咬死此事与我无关。”

幕僚深深一揖,笑道:“殿下莫忘了陪皇后娘娘用膳。”

“好,好,好。”

傍晚时分,凌尧从宫里喜滋滋出来的时候,许多人都看到了。

远在白马寺的凌恒听司珀汇报完,只浅浅一笑。

好一个全身而退啊。

当然,凌尧若真那么弱就不顶用了,还真入不了他的眼。

父皇多疑,表面上也许信了凌尧,但刺已经扎在了他身上后,便不会轻易拔除。

他要的,便是这样的效果。

毕竟现在的他实力尚不够,还不到时候。

凌尧此次毫发无伤地退出来,也是他事先设下的,为的就是到时一杆子将他打得彻底爬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