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电话后,杰长长地舒了口气,仿佛暂时卸下了心头的千斤重担。
此时,十几辆警车拉着刺耳的警报声,朝着刚才爆炸的那家宾馆疾驰而去。
尖锐的警报声划破夜空,在寂静的街道上回荡,向世人宣告着这里发生的重大变故。
市局办公室内,李琦琦正全神贯注地翻弄着杰的手机,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股执着,一心想要从手机里找到杰与境外犯罪分子勾结的证据。
然而,当她不经意间打开语音备忘录后,一段意想不到的录音呈现在她眼前,那是邹强临死前与杰的对话录音。
随着录音的播放,李琦琦的表情逐渐凝固,她瞪大了眼睛,眼神中满是震惊与难以置信。
她有些失神地看着手机屏幕,思绪被这段录音拽回到了过去。
那些和杰以及其他同事们一起侦办案件的点点滴滴,在她脑海中不断闪烁。曾经大家一起为了追寻真相而日夜奋战,那些相互信任、相互支持的瞬间,此刻都变得无比清晰。
许久之后,李琦琦终于回过神来,她的手微微颤抖着拿出自己的手机,迅速拨通了洛川的电话。
电话接通后,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焦急与愧疚,说道:“邹强的死可能另有疑点,我们可能真的误会杰了。”
而此时电话那头的洛川,正瘫坐在福星宾馆的门口,眼神空洞,呆若木鸡地看着眼前一片狼藉的景象。
爆炸后的宾馆浓烟滚滚,残垣断壁间还闪烁着未熄灭的火苗,周围一片混乱。刺鼻的硝烟味弥漫在空气中,让人喘不过气来。
在听到李琦琦的声音后,洛川才缓缓地回过神来,他的目光依旧呆滞,下意识地对着身边的冯凯说道:“你去一趟技术科,查询一下刚才的那个报警电话是从哪里打的。”
洛川的语气显得有些落寞。
李琦琦立刻察觉到了洛川的异样,赶忙焦急地询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然而,洛川并没有理会电话那头的李琦琦,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疲惫与迷茫。
他伸出手,拉住了正准备离开的冯凯,声音低沉地问道:“有烟吗?”
冯凯微微一愣,随后默默从口袋中拿出烟和打火机,递给了洛川,说道:“拿着吧。”
说完,便转身朝着技术科的方向快步走去,只留下洛川独自一人,坐在这片狼藉之中。
洛川从烟盒中抽出一根烟,动作有些迟缓地塞进嘴里,点燃后猛吸了一口。
那辛辣的烟雾瞬间呛入喉咙,他忍不住剧烈地咳嗽了几声,好不容易缓过神来,才对着电话说道:“刚刚有人打电话说,发现了催眠师的藏身位置,我们跟特警立即赶了过来,结果中了埋伏。”
“你没事吧?”李琦琦的声音中满是关切。
洛川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说道:“没事。你刚才说什么?”
此刻的他,身心俱疲,对刚才李琦琦的话已然有些恍惚。
李琦琦耐心地回复道:“我说邹强的死可能另有隐情,我们好像误会了杰。”
洛川闻言,重重地叹了口气,声音中带着几分无奈与疲惫,说道:“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有什么事等我回去之后再说吧。”
他实在没有精力再去思考这些问题,只想先把眼前的混乱局面处理好。
没等李琦琦再说什么,洛川便直接挂断了电话。
他将手机随意地塞进口袋,眼神再次变得空洞,呆呆地望着那片还冒着青烟的废墟。
不久后,一辆黑色的奥迪车缓缓停在了路边。
刚刚从省委开完会的陈天乐恰巧路过,他远远地就看到了不远处闪烁着红蓝警灯的警车,职业的敏感让他立刻警觉起来。
陈天乐迅速下车,快步朝着事发地点走去。
当他看到蹲坐在一旁正抽着烟,一脸愁容的洛川后,陈天乐不禁皱了皱眉头,上前问道:“你在这里做什么?不是让你休息吗?”
在陈天乐的印象里,洛川应该在好好调养身体,而不是出现在这混乱的爆炸现场。
洛川见到陈天乐后,缓缓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试图让自己看起来精神一些,说道:“本来是要休息的,但是下午查到了邹强的行踪,发现他去了杰居住的那栋公寓。可当我们赶到的时候才发现,邹强死在了杰的住处,杰也被我们当场控制。”
在听完洛川的回答后,陈天乐的眉头紧紧地皱到了一起,追问道:“那杰呢?他现在在哪里?”
洛川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下午他在审讯室里劫持了巡检组的王组长,然后用王组长作为人质逃跑了。在逃跑的过程中,王组长似乎是有意放他离开。在与我们搏斗的过程中,冯凯的手枪走了火,打死了王组长。”
陈天乐在听完后,脸色愈发阴沉得可怕,他手指直直地指着洛川,怒斥道:“我不过就去开了个会的功夫,你瞧瞧你,给我捅了这么大的篓子!你难道不清楚巡检组的组长意味着什么吗?”
“那可是省委亲自派下来的人,结果死在了我们市局的辖区里,你叫我怎么去跟上面的领导解释,怎么交代!你们这是嫌事儿还不够大吗!”
陈天乐的吼声在这片嘈杂的现场显得格外刺耳,周围的警员们都不禁投来了小心翼翼的目光。
洛川低着头,声音低沉地说道:“这件事情我难辞其咎,如果上面有人调查,我自然会承担起应有的责任,给出一个交代。”
陈天乐眉头皱得更紧了,他气得来回踱步,边走边说:“你交代?你觉得你能交代得了吗?你知道今天这一天出了多少事,死了多少人啊!”
“先不说专案组这边伤亡惨重,就单单说从 Y省来的蒋部长、姚科长,还有那位禁毒支队长,他们在我的辖区内出了事,我就已经忙得焦头烂额,不知所措了。”
陈天乐停下脚步,一脸无奈与疲惫,揉了揉太阳穴继续说道,“我虽说好不容易被提任为部级干部,可说白了,我还只是一个部级局长而已。除了那位支队长,遇难的蒋部长和姚科长,他们的官职都比我大。我一下午什么正经事都没干成,光是向上级解释汇报这些情况,嘴皮子都快磨破了。可你现在倒好,又跟我说巡检组的组长也出了事,你可真是能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