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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常明的心跳加快,她清楚知道,不是因为江清漓抱着她的缘故,是她内心深处的不安,和一阵钝痛引起的。

不显现的喉结微微滚动,她咽下一口口水蠕动着嘴唇最后什么话也没说,身子倒是摇摇欲坠地往下滑,还是江清漓事先料到。

环住她的腰身,将她重新带回床上,看着已经昏过去的季常明:“睡一觉就好,睡觉就没事了。”

可惜季常明已经熟睡过去,听不见她说的内容。

江清漓替她压好被角,就转身出了房间。

有时候屋子多了一个人反而有些压抑,江清漓不想打扰季常明,便选择在她睡着时离开。

“表嫂。”

江清漓刚出房间,就被身后的闵秋然给吓了一跳,闵秋然也迎来江清漓的白眼。

闵秋然没有生气,而是吐了吐舌头,然后伸长脖子往里瞧了瞧,眼神很是担忧的开口问道:“表兄她没事吧?”

“不过是怒火攻心,休养两天就好了。”

“是不是陛下又做了什么事?”闵秋然试探的开口

“不该问的别问。”江清漓的脸上闪过一抹愠色。

吓得闵秋然缩了缩脖子,不敢再说什么。

“那什么表嫂,我还有事就不打扰了。”闵秋然咬着唇肉灰溜溜地跑了。

直到出了院子,她背靠着墙大口喘息。

吓死个人了,一直以来她都为表嫂和颜悦色,肯定是那种知书达礼的弱女子,结果刚才的那一记眼神,比她以往遇见的眼神还要瘆人。

甚至比季常明还要恐怖十分。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话果然没有骗她,这夫妻俩就是来拿捏她的,一个两个连眼神都让人害怕。”

给自己做了许久的心理暗示,闵秋然才恢复如常,走出了院子。

见闵秋然被自己恐吓走,江清漓揉着自己的眉心,坐在院子的石凳上。

刺骨的凉意,让她打了个颤。

来给季常明送药的双儿,一走进院子就注意到闭目养神的江清漓,短短的一小会,她的肩头沾染了不少雪花。

双儿犹豫了一下还是端着剪好的药,来到江清漓的身侧:“夫人怎么坐在这里,赶紧进屋去。”

“我这儿用不上你,忙你的去吧。”

“夫人,这雪已经下大了,你若有个好歹,王爷醒来不得把奴婢的皮给扒了。”双儿半是开玩笑的开口。

但她刚才说出来的话,还真有那么点可能。

毕竟季常明对江清漓的好,她们这些做下人的也看在眼里,那紧张程度可以说是独一无二。

至少双儿没见过她家主子对其他人这么上心。

“我在此静静。”江清漓还是不想起来。

只有十足的冷意才能让她冷静下来仔细思考。

双儿见她如此固执,脸色白了一些,扯着嘴角笑容有些牵强:“夫人还是要莫要为难奴婢,要是让王爷知道,奴婢看着夫人淋雪,不将人给带回去,肯定要大发雷霆。”

“罢了罢了。”江清漓见她信誓旦旦地样子,没想真的为难她,索性抬了抬手遂了双儿愿。

“奴婢谢夫人大量。”

“这药是给王爷的?”江清漓起身时,才注意到石桌上放着一碗药。

“回夫人,是的。”

好在上面有一层盖子,雪花并没有落到里面。

“耽搁了这么久,该凉了吧。”

说着江清漓就伸手摸着碗壁,上面的温度还有一点点烫手。

“奴婢见天冷,盖了盖子,一时半会凉不下去。”

“你且送进去给王爷服用。”

双儿抬头下意识的追问:“那夫人呢?”

“我去书房走走。”

“夫人可莫要在淋雪,以免伤了身子。”双儿不放心地叮嘱了一声。

江清漓眼睛流露出不耐烦,她挥了挥手让双儿赶紧离去。

在这一刻她开始怀念起梨落来,那人不会这么多话,自己让她做什么,她便做什么,从来不会逾矩什么。

虽然双儿也是好意,可在她看来有些过于多话了。

双儿端着药碗一步三回头,她心里始终放心不下这位女主人。

江清漓当真没在去院子里坐着,她起身踱步到书房门口,推开门走了进去。

几日前她和季常明还在这里翻阅杂记,两人你一言我一语。

人影在她眼前浮现,呈现出一幅打闹的场景,在她伸手碰上去的那一刻又烟消云散。

捏了捏自己的鼻梁,她发现自己最近似乎太过烦闷,明明是前两日发生的事情,却频频怀念上。

这样的情况要不得。

再次翻开书籍,她又开始走神,手背仿佛还有温度的残留,意识到自己在干什么后,江清漓狠狠地甩了甩脑袋,想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丢出去。

有时候真让人怀疑,病的人不是季常明而是她江清漓。

眼下书是看不下去了,她绕着书案走了一遍又一遍,然后猛地抬头,眼神清明不少。

“还要在屋梁上藏到什么时候?”江清漓的声音有些暗哑。

藏在屋梁上的人跳了下来,站到江清漓的对面,勾了勾嘴角满是疑惑:“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她自认为自己藏的很好,没有暴露什么,一切也都进行的很顺利。

可最后还是让江清漓给发现了。

那人摇了摇头,在心里一阵感叹:失策失策。

“对人下蛊,还真是你们这种人惯用的手法。”江清漓不屑地看着她。

“我们这种人?”那人冷笑一番。

仿佛听见了天大的笑话。

等她笑完之后直起腰似笑非笑地看着江清漓:“你莫不是忘了,你也是。”

若说江成玉的笑是那种玩味和讥讽,那么江清漓的笑就是不达眼底,让人猜不透她的想法:“所以,我才会发现你阿姐啊。”

“看来我最亲爱的妹妹,还真是长大了,以前倒是小瞧了你。”江成玉渐渐地把笑收了回去眼神犀利。

“阿姐是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吗?真可惜你的蛊似乎对我没有任何作用。”江清漓扯了扯嘴角,漫不经心地开口。

一开始她的确没有发现江成玉的存在,主要是她没想过江成玉的胆子会这么大,独自来到这里。

她能这么快清醒过来,无非是知道被下蛊的人会产生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