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清欢用眼神制止了莫白茶在继续说下去,因为季常明的脸实在是太黑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生气了。
她担心自己再不制止,一会这对冤家母女又得争起来,到时候她都不知道该帮谁。
“宁—清—欢,你看她。”莫白茶鼓着腮帮子哼哼唧唧道。
“江—清—漓,你看母妃。”
季常明也不甘示弱有样学样,直接抱着江清漓的胳膊甩了甩。
江清漓的嘴角抽抽,脑子还有些没反应过来,这是个什么情况?‘母子’俩撒娇?
别忘了可她们对面坐着的是谁,那可是大梁的皇后,她就算是有胆量可也没这个命啊。
她很想对季常明说一句:很想帮你但是无能无力,还有你季常明撒娇撒错对象了。
你一个王爷怎么还这样?对着一个女人撒娇像什么事。
抽嘴角的不止江清漓一个,莫白茶翘着嘴角,她有被恶心到,这小妮子几日不见,恶心人的本领倒是见长。
“王爷,那边坐着的是母后。”江清漓小心翼翼地缩了缩脑袋,手指颤颤巍巍地指向宁清欢,然后很快又收了回来。
当着两位长辈的面偏着身子,在季常明的耳边说道:“妾身没胆子硬刚,要不王爷你自己来。”
季常明被噎住万万没想到江清漓会憋出这么一句。
“常明,干什么呢!”宁清欢拍了一下桌子,“她是你母妃,不是你敌人。”
“我也没说是敌人啊。”
季常明委屈极了,在心里小声埋怨:母后怎么这样?
“王爷,小声一点,心里话都说出来!”
江清漓捂上额头有点崩溃,旁边的这位活菩萨今日是怎么了?怎么一直拆两位长辈的台啊!
“季常明,你刚才说什么?”
莫白茶从宁清欢的怀里起身,表情不善的来到季常明的身前,双手叉腰傲慢道。
“儿臣说母妃您……唔,美……唔”季常明转了转眼睛,打算说一点好听话,蒙混过去,结果才起了一个头,就被江清漓给捂上了嘴。
只有几个少有的音节泄了出来。
“母妃,王爷她绝对没有忤逆你的意思,她只是近些日子处理武安侯的事情,太过劳累,说起话来有些不着四六。还请母妃,母后见谅。”江清漓起身弯腰,对着莫白茶行礼。
一副标准的儿媳姿态。
“本宫不是不讲情面的主,更别说常明还是本宫的孩子,她是什么样的人,本宫还不了解吗?”莫白茶周边的瞬间增添了压迫感。
眼神也变的凌厉起来。
江清漓搞不懂她怎么突然间变脸,极速的咽下一口口水。
“母妃,你就别演戏吓唬清漓了!”
对于莫白茶的变脸,季常明早就摸透了,直接无力的翻着白眼吐槽道。
“嘿,你这小子。”
莫白茶见自己演戏演得好好的,突然被季常明给拆穿后,走过去拧住季常明的耳朵来了一个大旋转。
江清漓光是匆匆看了一眼都觉得害怕,等季常明想要告诉她别害怕,结果抬头一看,人都跑远了。
“母……母妃,给……儿臣……留……留点面子。”
“这个时候知道面子?”莫白茶松开手,“刚才不是很得意吗?”
宁清欢在一旁看着母女俩斗嘴扬了扬唇,不知怎么就笑出了声。
“都是你,这孩子被你养的会调侃人了。”莫白茶回头瞪了宁清欢一眼。
这人还好意思笑。
“谁让你从小就不照看她,这个时候倒来怪罪我了。”
莫白茶扭捏的别过脸:……
这事是她理亏,没什么可以辩的,以前她是不喜欢这个孩子,一看见她总会想到那个可怕的夜。
宁清欢也是个不会看人脸色的主,当时就爱带着这毛孩子在她眼前晃悠,让季常明叫她母妃。
“怎么说都是你有理,再和你争下去,我倒成了无理取闹。”
莫白茶靠在宁清欢的身上,弯下身子,下颚抵在宁清欢的肩膀上。
季常明看着她母后的表情,一副老僧入定的模样,若不是亲眼看见对方红了耳尖,她就真的以为对方红鸾心未动。
不得不说她这位母后的忍耐性可真强。
“常明呐。”
“儿臣在。”
“想和离吗?”
宁清欢漫不经心地给自己倒茶问了一句。
季常明愣住了,缓慢靠近的江清漓也愣在原地,脚下的步子怎么也迈不开了,她的眼睛一直落在季常明的身上。
心脏被提起,心跳和血液都在加速,全身上下每一处似乎都在期待季常明的回答。
季常明顿住很久,一直轻咬着嘴唇,内心纠结万分,这要是放在刚成婚她肯定一口回答想。
可现在她对江清漓似乎有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也不明白她母后在今日提起这个话是什么意思。
她怕自己说出一个想字,宁清欢就真的会去实践。
真的和离了,江清漓又该怎么办?在大梁她孤身一人是死是活都不清楚,大梁王朝也只是过去时。
想到这儿季常明的内心一抽摇了摇头:“回母后,现在这样就很好。”
“你不怕吗?”
季常明觉得她的母后今日很奇怪,一般人听到她那样的回答,都不会在继续问下去,可今日似乎要追问到底。
至于她母后口中的害怕是什么,她自然清楚,不就是她女子身份么!
害怕吗?肯定害怕,毕竟一旦暴露不只是她,还有她母后,母妃都会收到波及。她同样也害怕江清漓孤身一人。
“怕!”季常明咬咬牙发出一阵苦笑。
江清漓眼神疑惑的看着季常明,不明白她嘴里的怕,是指什么。
季常明的回答,让宁清欢憋笑失败,偏头鼻翼碰到莫白茶的脸,小声揶揄:“这小子彻底没救了。”
季常明不明所以,看着两位笑弯腰的长辈,顿时一头雾水,这什么跟什么啊!
不要告诉她刚才的严肃都是她们两位装出来的?她母妃怎么做她还能理解,可母后怎么……
“我看咱俩的担心就是多余的。”
“也是,她们和我很像,可情况又不一样。”
“母后,母妃你们在说什么呢?”
季常明听着她们的对话,有点儿听不懂,但又觉得事情应该是跟她有关,“王妃你说,这两位是什么意思?”
“妾身也不知道。”江清漓坐了回来,脸上的红晕更甚,将头摇成拨浪鼓。
“你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