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末世没有来临之前，这里已经就是污染所选择的第一站了。”
“这里污染汇集是恶念最为横生的地方，在人类的世界观里，贫穷似乎就已经代表了大部分的罪恶，而在贫穷之中所能滋生的恶意是更多的。”
所以在一开始的时候，裴周妄选定了人类女性，并且无声的接受对方的任何要求，甚至被责打，被辱骂，被哄骗以及差点丢掉性命。
都是在计划之内。
当然如果那个人类女性不这么做，这些黑暗的事情也不一定会发生，裴周妄觉醒的速度也不会那么快。
但凡“乔清疏”少做出那么一个选择，都不至于会丢掉性命。
即便那时候裴周妄还未曾觉醒，可是已经自然而然的走向了这个方向。
或许，如果没有乔清疏突然穿越过来的影子，他也会如同千千万万的时空里的自己一样，走向那个无法打破的时间线。
所以那些来自其余时间线的他在窥探到这条时间线上的美好命运之后，忍不住的嫉妒，发狂，暴走——
甚至于用他们相同的灵魂链接去链接了这个世界的裴周妄，想要替换内置身体。
让自己成为“裴周妄”，就算是夺舍。
在无数次这样的碰撞之中——
“他”疯了。
迷失在了自己的意识里。
心中唯一的执念，却是在漱漱的风声中呼唤着：疏疏，疏疏疏疏……将自己的触手深深的埋入沙子里，如同古老的大树深深的扎根发芽。
“不过别担心，他们做不了什么的，就算是碰到了我们也会快速的躲开，这些家伙的胆子没有这么大。”
裴周妄声音淡漠，动作上却是小心翼翼的扶着乔清疏，用力量驱赶着周围的污秽，不让一点点的污染蔓延到她的脚尖。
乔清疏甚至无法分辨这些单元楼的具体位置，只是裴周妄对于这里倒是轻车熟路，毕竟是作为人类的身份在这里生活了20多年的了。
直到现在，他都还清晰的记着谁用脏水泼过自己，谁在小巷子狠狠的打骂了自己，谁又或者是在自己赚的工资之后强行抢走了自己的钱财……
这样的人类太多了。
明明那个时候的厄运纯白无暇，什么都没做，但只要他存在就像是会被欺负。
乔清疏走过了熟悉的街道，熟悉的岔路，却发现周围寂静无声，甚至连风声都没有听见。
如同裴周妄说的那样，这地方所存在的污染体似乎胆子都很小，直到现在都没有一个出来露面的。
乔清疏有些静默的感受到了裴周妄的威慑力了。
裴周妄却是忍不住的眉眼微微的弯了，低声：“……其实感受到的并不是我的力量，是疏疏，是疏疏那来自纯粹炽热的光明，让他们太害怕了，他们才躲起来的。”
他说的是真话，因为从发现那些神明在这里小团体开会的时候就已经将力量藏起来了。
可乔清疏就只当是裴周妄是在开玩笑并没有相信，心情倒是要比刚才来的稍微的轻松了一些。
绕着弯弯绕绕的路，他们终于是来到了他们第一次居住的那幢小区单元楼了。
就是……
小区楼看起来像是危楼，周围的油漆和瓦片都掉落了很多。
乔清疏扬着脑袋，望着那摇摇欲坠的楼，有些大眼瞪小眼。
“……”
虽然很想上去看看，可一想到楼层那么高，并且这栋楼还像是被炸毁了一半的模样，她就有些犹豫了。
这样的危险性如果非要上去的话，岂不是自找麻烦。
“别担心，我们可以飞上去，而且房子不会倒的。”裴周妄无奈的笑了笑，“只要疏疏别总是想着房子倒塌。”
乔清疏：“……”
是啊，她总是忘记了自己还有这样的异能。
以裴周妄的能力，只是固定住一栋大楼的稳定性简直是轻而易举，他们透过那已经被打破的窗户进入了原先的那一间房间。
很显然这里并没有租出去，甚至里头布置的场景都还是他们离开时原封不动的样子。
只是大部分的东西都被搬空了，所留下来的那些家具也不过是房间本就配套有的。
乔清疏来到这里之后也并没有觉察心中有什么更加平静的东西，反倒是心中更空了一截。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疏疏第一次想跟我离婚，就是站在客厅里将离婚协议书扔在我的脸上。”裴周妄说这话的时候声音有些悠悠，但是却完美的传入了乔清疏的脑海里。
乔清疏：。
这不是自己刚穿越过来的时候，嘴里刚刚念完的台词是原主的剧情吗？呵。
“……阿妄，你的记性真好。”
“关于疏疏的一切我都记得。”他道
“不过没关系，结果才是最重要的。”裴周妄说这话的时候显得异常听话，就像是变回了之前那副小心翼翼的乖巧样子。
乔清疏扯了扯唇。
都已经成功了，那成功人说的什么样的经验都是成功的经验。
就像是裴周妄知道自己不会离开了，才会说假装的说，就算离开也没关系——
小心机的男人。
“如果说你什么都记得，那你应该也知道，我一直都很讨厌讨厌你，感觉你是个小白脸。”
“那时候想要找人开车撞死，你也知道我买了一份保额很高的保险，更知道我还有一个婚外情人——”
说前头那些话的时候，裴周妄脸色还算是平和。
可当提到那个婚外情人的时候，他的表情多了些许的阴戾，抬手就是捂住了那张叭叭叭，说出自己不爱听的那些话的那张嘴。
“疏疏，那不是婚外情人，那只不过是一个贪心陌生人罢了。”裴周妄轻描淡写的说着。
乔清疏微微皱眉。
也终于是察觉到了一直以来的异样是什么了。
裴周妄像是对自己之前所做的那些坏事都漠不关心，也仅仅是自己在提到这个人之后才有些不喜的皱了皱眉。
就像是——
他完全不在意自己的所作所为。
又或者是说，他知道自己……
不是乔清疏？
乔清疏的心跳一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