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清一遍一遍冲洗，又把刚刚换的衣服赶紧拿水泡上。
她是一秒都不想那香水味在她衣服上残留。
莫东早先败下的兴致因为现在的路清而又兴奋起来。
她身上抹了沐浴露，滑得像条鱼。
他却像渔夫一般，总是能精准抓住她。
他用红着的眸凝望着她，断断续续在她耳边道，“路清……我爱你……”
路清一颤。
不知道怎么回应他。
只感觉自己被裹在五颜六色的泡泡里，不能自已。
“你呢？”他突然问。
路清脑袋稀里糊涂，但她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我也是。”
“是什么？说清楚一点。”
“我也爱你。”
“我是谁？没名没姓？不算。”
“我也爱你，莫东……”
也许正是因为这句话，所有的魅惑都在这一刻爆发了。
像走进了大雾迷蒙的山间的路清，一下子就云开见了雾。
但各自内心的感觉没有散。
那种感觉，千般百回，路清依然沉浸其中。
卫生间水气缭绕，她浑身发软。
莫东像头牛，根本没伤他半分。
路清被他抱到床上后，已经没有了说话的力气。
“睡觉吧。”她脸红红的，眼睛还没走出来，“好累。”
他为她盖好薄被，亲了亲她额头。
“你先睡，我出去抽根烟。”
“少抽点……”
“一根。”他笑，“很快。”
“嗯，那我睡了。”
路清眼睛闭上，已经撑不住了。
莫东关了灯，把桌上的台灯打开，这才套了衣服去了阳台。
烟点上，刚放进嘴里，莫东便拿了手机拨了个号出去。
那头接起来时，莫东还未让对方开口，便吐烟道，“我改变主意了，把姓潘的弄下来，不得翻身。”
“莫先生，这……和潘先生谈的时候，不是这么谈的，如果让别人知道，明风还怎么在瑶城混？上面那些人都以为我们明风说话不算话……”
“阿斌，如果凡事都要我来教你，你这助手还称职么？”
“对不起，莫先生，我是有点急。”
莫东低头弹烟灰，又猛吸了一口，看向阳台外，“借刀杀人，会不会？”
阿斌在那头思索片刻，恍然大悟，“莫先生，我明白了。”
莫东收了手机，又慢吞吞抽起来。
他跟姓蒋的谈话时，姓潘的可不是那样说的。
姓潘的说，他没碰过路清一根头发。
但刚刚他明显闻见了路清身上的香水味。
知道路清不爱喷香水。
他猛然想起，那味道和他跟姓潘的谈话时闻见的味道相似。
可以断定，他离路清有多近。
那一瞬间，他就已经下定决心，要弄姓潘的。
但他没在路清面前表现。
他不想让路清有负担。
只是在路清面前，他的情绪从来都藏不完全，或多或少的，都会显露一点。
他控制不住。
他知道路清也察觉了，所以才会主动要和他一起洗。
他不可能拒绝，一旦拒绝，她的想法就会无限放大，曲解他的意思。
当然，他也没法拒绝。
面对路清时，他的生理和心理上，向来都不会按照他的计划走。
一支烟抽完，他拍了拍身上的烟味便走了进去。
路清睡得很沉。
莫东轻轻上了床，从背后抱住她。
怕吵醒她，声音压得极低。
他以为只有自己能听见，“路清，我爱你……”
路清翻了个身，模糊听见他的话，还以为是做梦，腿搭在他身上，也喃喃回他，“嗯……”
路清睡了一个舒服觉。
醒过来时，莫东像是等待已久。
一日之计在于晨。
莫东把这点儿时间玩得入木三分。
折腾一番后，路清赶紧起身要穿衣服。
再不走，上班高峰，她就会面对无数人的目光。
“封条解封还没那么快，那群人办事至少要等到今天下午或者明天。”莫东半躺在床上，像极了上了瘾的瘾君子。
而他上瘾的对象，却只是眼前的路清。
“所以你急着回去做什么？”
“我没事，你不上班么？主要我也不想遇见上班的熟人……”路清脸一红，“而且你也没用那啥，我得去买药……”
“上次你吃着了？”
他没问“吃了”，而是用“吃着了”。
嚣张的程度可见一斑。
路清气立马就上来了，侧身责备，“上次药的事我还没跟你算账，莫东，你还真是厉害，那种事也能干得出来。”
他轻飘飘道，“没吃着现在你还吃什么？吃了也白吃，而且现在比那天更安全。”
路清还没开口，他又继续说，“万一那天中了，你今天再吃，是会出事的。”
莫东的话让路清一愣。
“不可能吧？”
“你自己查查手机，我说话一向严谨。”
路清望向他，“我是说，应该不可能中的……吧？”
她一脑子的凌乱。
把莫东丢到了宿舍后，便匆匆下了楼。
车子开到自家门口，这才拿了手机查起来。
果然不能乱吃。
他是没给她退路。
路清朝旁边座位的椅子敲了敲，骂道，“狗男人！狗精！心理阴暗！诡计多端！”
骂了也没用，只能祈祷：不要中！
正如莫东所说，下午有人来铁皮房，把封条撕掉了。
路清真正见识到，什么叫莫名其妙的来，又莫名其妙的走了。
王珍珍和肖娜来铁皮房的时候，高兴得不行。
肖娜比王珍珍更了解其中的原委，心疼的抱了抱路清，“清清，委屈你了。”
“没事儿，还好你机智，跟莫先生说了。”
“反正女人干不来的事儿，找男人就对了，而且，我一直觉得，莫先生就是超人一般的存在，啥事儿都能解决，真是迷死人。”
肖娜羡慕的目光，“我家老黄要是有莫先生一半就好了。”
路清翻了个白眼。
迷死倒没有，能气死倒是真的。
下午，大家就加班加点的发之前未发的货。
王珍珍听了路清说了个大概，也委屈，“我就说不是我们雪儿做的吧。”
“我们又没说是你家雪儿，只是你家雪儿的动机最大，怀个疑总没啥吧？”
路清装作轻描淡写问王珍珍，“赵雪现在做得还行？”
“还行吧，反正慢慢来，她现在稳打稳实的，性格比以前好多了。”
肖娜撇撇嘴没说话。
一个人的性格哪是这么快就能改的？
发完货后，已经晚上七点多了。
路清看了看时间，才发现手机有好几个未接。
她回了过去。
“忙完了？”莫东那边还有点吵。
“忙完了。”
“还没吃饭吧？”
路清也没饿，吃饭这事儿，她还真忘了。
看了看忙到现在的几个女人们，自己都觉得愧疚。
“还没。”路清问，“你在哪？”
“来镇上吃烧烤，封条撕了不得庆祝庆祝？”
“好。”路清大大方方答应，“收拾收拾马上来。”
莫东没着急挂电话，在那边不慌不忙道，“我给村长打个电话，让老黄开部车过来接，别忘了带上他，我得好好感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