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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掰正沈鸿煊,让他回到既定的轨道上,继续当自己的妹夫,自己的好兄弟。

姜擎不顾舟车劳顿,从皇宫里出来就通过秘道去了威远侯府的地下。

但是,那边的门没开。

等了许久,姜擎等得不耐烦,又回去,通过巷道、院墙,翻墙进了威远侯府。

沈良守在正院里,“侯爷已经休息了,秦王殿下改日再来吧。”

姜擎恼怒:“沈良,你好大的胆子,你敢拦我!”

沈良梗着脖子,“殿下尽管大声嚷嚷,让周围的眼线都知道殿下和侯爷过从甚密,是想谋夺兵权,还是害……”

“你住嘴!”姜擎瞪着沈良,压低声音吼道。

沈良低下眸子,寸步不让:“秦王殿下请!”

姜擎瞪了沈良好一会儿,心里极度不爽,但也知道闹大对他们都没有好处。只能气鼓鼓地昂起头:“你告诉他,他必须给我一个答复,不然,我就不认他这兄弟了!”

沈良不语,躬身送姜擎出门。

房间里,沈鸿煊盘腿坐在床上,盯着不远处的屏风,听着姜擎的话语,觉得万分讽刺。

姜擎果然是被蒙在鼓里的。

一个身穿衙役服装的老头突然穿墙而过,看了眼沈鸿煊,确定人没错,便跪下了。

沈鸿煊微愣,当没看到。

老头磕头,“小的王朗,曾是京兆府的衙役。李公子命小的先来汇报近期京城发生的事。”

也不管沈鸿煊有没有反应。

王朗额头贴着地面,“近期,因参与谋逆被诛九族的有成阳伯府、定国将军府,

被流放的有恒郡王府、李丛青、蒋勋、刘恒、严厉等八家,被抄家贬为庶人的有南阳侯府。

因旧事重提被诛九族的有朱家。

因…”

沈鸿煊眉头微皱,京城出了这么大变故,竟然没有牵连到燕国公府!

“朱家是怎么回事?”

王朗:“朱家与梁国公府本有姻亲关系,因朱家想谋取更好的姻亲,冒充长公主…”

沈鸿煊恍然,“原来是被逐出京城的朱家!yue”

一想到朱家,沈鸿煊就生理、心理不适。

王朗回复道:

“是的。据说,梁国公府世子梁有平中的湿毒是黄泉上人治好的,他回京后,就积极谋划掌了梁国公府的权。

于十多天前,他在御书房前长跪不起,请求陛下下旨诛杀朱家九族。

理由是,朱家背信弃义,悔婚在先,还下毒杀他,恶语中伤他,害他精神、名誉、身体、健康严重受损。

并且,朱家因欺君罔上等罪名被逐出京城后,丝毫不收敛不收手,以被圣人标记为荣,在外肆意打压竞争家族、恶意杀害二十多人,根本未将皇权、国法放在眼里。

梁国公府世子还提供了许多证据。证明他说的一切属实。

陛下允了他所求。

他便到佣兵协会发布了重金求朱家九族首级的公告,接单的佣兵公会有数十个之多!

前天,姜圣人说,他在朱家九族身上设下的标记已经没了。

今天,梁国公府世子已经进宫谢恩。”

沈鸿煊长吐一口气,感觉心里烦闷的某个角落平静了下来。

“嗯,还有什么消息?”

王朗:“最近有消息在说,蛮族可能会派使臣入京,好像是要和亲。

宫中皇后和二公主好像都挺着急的。今天还曾到御书房求过陛下。

但三公主是被人押回去的,据说要关禁闭半年。二公主也进去了一小会儿就脸色悻悻地出来了。

之后,皇后出来时,脸色也不好看,应该是所求之事没成。”

皇后和那几个公主的心思,沈鸿煊又怎么会不明白。

他手中只要有兵权,他就是被觊觎的对象。

只要成武帝不公开说,他死了,那些人就会凑上来。如苍蝇一样,讨厌至极。

“嗯,还有呢?”

王朗想了想,趴着的脸上出现一抹玩味的笑意:

“还有,一桩喜事。皇后做主,给燕国公府的燕大小姐燕可儿和秦王殿下赐了婚。秦王殿下现在应该刚刚知道。”

秦王府。

姜擎盯着管家何健,“你说谁来了?”

何健身子不自觉地一抖,扑通一声跪下,“殿下,是这样的,您外出期间,皇后娘娘做主给你赐了婚,是燕家的大小姐燕可儿。

她听说您回来了,就过来看看您。现在正在外面等着。

这事…不好让燕大小姐等太久,不然,两家脸上不好看,老奴建议先请进来…”

姜擎越听怒火越盛,啪的一巴掌拍碎了面前的桌子,“这婚事我不同意!凭什么让我娶那个傻子!我马上进宫…”

“殿下,天黑了!”

姜擎无奈,“把她赶回去!我秦王府不欢迎她!”

何健盯着姜擎看了许久,“殿下,这不好吧?”

“你敢质疑本殿?”

何健赶紧埋头,“老奴不敢。”

“你要喜欢,你娶好了。反正我不娶!把她赶回去!”

皇后那算盘珠子都要蹦他脸上了,算计得真精呐。还想后位永远在燕家不成?

姜擎打定主意,秦王妃可以是京城的任何人,但绝对不能是和燕家沾亲带故的!

以为当了继母,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哼!

第二日一早,沈鸿煊将一封信交到沈良手上,“你亲自送去交给陛下……”

沈良却望着沈鸿煊,泪流双行,双膝跪地,“主子……”

沈鸿煊脸色嘴唇发黑、呼吸不稳,头上还有一块斑秃,背也驼了,声音也虚弱无力,分明是中毒了。

“主子,属下马上去叫太医,太医一定有办法的……”

沈鸿煊握拳置于口唇边,咳嗽两声,声音虚浮道:“不必了。这是陛下的意思。你把折子交给陛下就回来。我还需要你。去吧。”

沈良红着眼、泪流不止地进了宫,直奔御书房。

正好和下朝的官员们打了个照面。

有人奇怪道:“咦,那是,那不是威远侯府的小子嘛,他这模样,谁欺负他了?”

“对了,威远侯不也回来了嘛,怎么没看到来上朝啊?”

“不是说告了病假嘛……”

“病假?”有人望着御书房的方向,“威远侯莫不是出了什么事?”

“你这样一说,我觉得有可能。昨日威远侯回府后,就一直没出来。怕是有情况。”

“对了,你家不是在威远侯府对面吗,看到什么情况了?”

“没看到。他们大门紧闭。啥也没看到。”

御书房外,沈良跪了半个时辰,才等到成武帝。

成武帝瞥了眼沈良,记得沈良是沈鸿煊的贴身侍卫,“你来做什么?”

沈良双手呈上沈鸿煊的折子,“卑职叩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主子命卑职来送信!”

丘华接过信,跟着成武帝进了御书房。

成武帝看完信,叹了口气,“让他退下吧。”

沈良伤心、心寒,成武帝给主子下毒,却连半句安慰的话都没有。

这就是帝王!

沈鸿煊病重,疑似得了不治之症的消息很快传遍京城。

这个消息几乎是在一个时辰内,将秦王不喜燕家女儿要退婚的消息掩盖了下去。

姜擎得到消息的时候,一脸错愕,“屁的病重!肯定是他在耍花招,我不信!”

姜擎带着琥珀气势汹汹地冲进威远侯府,拔剑对着围上来的侯府侍卫,怒声道:“谁敢拦本殿?!”

一路冲到主院,看到眼睛肿得跟桃子似的沈良,剑指沈良,“你若敢拦,我就当场宰了你!”

琥珀一剑横在沈良脖子上。

沈良想阻止,阻止不了。

姜擎冲进正房,看到中毒已深、面目全非的沈鸿煊,不敢置信地道:

“沈鸿煊,你到底怎么回事?昨天回来不还好好的?怎么会变成这样?”

沈鸿煊疲惫地抬了抬眼皮,虚弱地望着床帐顶,“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姜擎,你们兄弟缘分,尽了。出去吧。”

“我不信,你一定是骗我的!你……”

姜擎冲上去抓住沈鸿煊的手,“不,你肯定是骗我的!是黄泉下的毒是不是,是不是他……”

沈鸿煊错愕,很快恢复虚弱的神情 ,努力想要抽回手,没抽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