禇离和姜楠一起将齐慈心扶到了床上。
禇离去帮羽善之前,又抬手轻轻敲了敲姜楠的脑袋,“记住,等会儿我和羽善拦不住,你们将要遇到危险了,你就把她推出去!明白了么!!!”
“好好好。”姜楠捂着脑袋随口应着。
禇离叹气,她知道自己不管说多少次,姜楠一定还是凭心而动。
…
此刻的房间里,仅剩下昏迷的齐慈心和蹲在地上,研究木匣碎片的姜楠。
她拿着烛台,趴在地上,四处搜寻。
木匣碎裂许是她昏迷的时候遭到了什么行刺,那里面的东西呢?
丑时三刻。
外头的风雪不见停下的意思。
羽善拿着不知第几根木棍,禇离则是为她在黑衣人手里抢了一柄长剑往她那儿一抛。
“接住!”
羽善身形一躲,避开了……
“你这是做甚?”禇离看着那柄没入雪地里的长剑,不解问起。
“我是离家出走,也和师傅发过誓,以后行走江湖绝不用剑。”羽善回答。
禇离的脑仁此刻有些抽痛,她不甚理解,为何这世间还有这样不知变通的人。
姜楠是一个,现在羽善也这般。
她揉了揉太阳穴,“你们爱咋咋滴吧!”
羽善确实厉害,在这儿的黑衣人联手都打不过她,且还是拿着木棍作为武器的她。
若她拿起长剑,这场对局应该早就结束了吧。
禇离摇了摇头,她第一次有些无助。
“禇离,我来了!!”
正当禇离想着该怎么解决眼前这些人的时候,从茫茫大雪之中飞来几人。
以昉手里执着短刃,绪平拔出长剑,商晖将手里的弯弓拉似满月。
还有在雪地之中,貌美似妖的男人负手而立,他身后跟随着不少的护卫。
“你们终于来了!!”禇离看了一眼商归他们,感慨说道。
商归抬手做了个手势,他身后的众多护卫当即一拥而上,不消片刻,便把他们活捉。
“姜楠呢?”商归问起,从他淡漠的神色之中能看出些许紧张。
“谁是姜楠?”商晖放下手中的弯弓,好奇地走近。
禇离指了指二楼,“她平安无事。”
说着,禇离垂眸看了一眼自己正在流血的左手,悄悄地将其藏在了身后。神色落寞地看着商归缓缓地走向二楼。
“你受伤了?”在禇离身后的以昉个子高,一眼就瞧见了禇离正在流血的手臂,她从怀中取出巾帕和止血的伤药,小心翼翼地帮着禇离包扎。
“以昉,你是从哪找到公子的?”禇离好奇地问起。
“在我祖父那儿。”商晖将弯弓背在身上,抢先一步与禇离说起。
“那,你又是怎么知道公子在那儿的?”
以昉想了想,回答道:“我去了先生那儿,是他告诉我的。”
“先生亲自与你说的?”禇离继续追问。
以昉摇了摇头,“先生喝醉了,是他让夫人出来转达的。”
禇离听罢,她咬着腮肉,某种猜想在这些线索之中慢慢地拼接成一条完整的线。
那位齐慈心姑娘误入姜楠的小院,怕不是巧合,而是先生有意在暗中引导。
他为的是让姜楠小院混乱,好去给姜楠施针下药,让她暂时成为听之任之的药人,许是问出什么事情。
而夫人柳絮的配合,看来,夫人在七年前嫁给先生也是安排为之,为的是方便先生行事。
她慢慢地将视线落到以昉的身上,她拉过以昉的手,避开身边一直在好奇侧听的商晖,来到一处无人的角落。
“以昉,你在七年前说自己是姜以昉,给世人暗示自己就是姜氏管事人的事,是不是也是先生让你这么做的?”
以昉点了点头,“先生说了,姜姑娘不在,但姜氏得需要姜氏管事人姜姑娘,就让我蒙着面纱假扮。”
这套说辞乍一听很合理,但若以先生的心思,禇离手中不由自主的握紧,她试探说起:“以昉,等天亮了,你去和先生说,姜姑娘回来了,姜氏得还给姑娘了。”
她瞧见以昉犹豫的神色,眉头一皱。
以昉从不是抢占别人的性子,除非这件事里头还容纳了另一件大事,迫使以昉认为让她继续这么做才是对的选择。
“先生是不是还与你说了什么?”
“没有。”
以昉不太会撒谎,她眸子稍稍游移,便被禇离捕捉到了。
“你们到底要做什么?”
“禇离,你别问了。”
禇离后退了一小步,她摇了摇头,“你不说,我就去找姜楠,让她去拿回自己的东西。”
以昉忙抬手抓住禇离的手臂,“禇离!”
她看着禇离眉头蹙着,势必要弄清楚的模样,无奈的小声说道:
“禇离,其实我也不明白这件事,你也知道的,我不聪明,只是听人命令。前段时间,我见到姜姑娘回来了,便去问了先生,要不要把身份还给姑娘。先生说不用。一开始,我以为先生是想霸占姑娘的东西,先生却与我说,未来或许有人要杀姜氏的姜姑娘,让我做姑娘的第一层保障。”
“替死鬼?”禇离瞬间听明白了,她压着眉头,气呼呼的像只兔子一般。
这些人,一个个的,脑子是不好了么?!这么明显的替死鬼,还上赶子去做?
她忍着心中的不适,婉转道:“以昉,我认为此事还是得告知姜楠一声。”
“禇离,身为好友,我希望你别说。”以昉长长地一顿,“以姜姑娘的性子,若她理清逻辑,她一定又会身处危险之境。我会武功,我比她好,我能保护好自己,可她却无法自保,这是最好的安排。”
“这是先生劝你的说辞对吧?”这些年来,禇离和以昉携手并进,她很了解她的性子,这样的话,绝不是以昉能想出来的。
“禇离…”以昉语气渐渐软和。
禇离缓缓叹气,低下了双眸,“好,我答应你,我不会告诉姜楠。当然,你也要答应我,今后我们俩一起协作,你若遇到危险了,我也能帮助你。”
许多事情,都透着古怪。
就如七年前,商归在鹉洲城外说的那样,他不想再做先生的棋子了。
如今的禇离也渐渐地起了这样的心思。
今夜的闹剧,先生是为了什么目的才引起,禇离看不懂。只不过她知道,若她们之间没有羽善,那今晚在这座小院里的人都得死。
说起羽善,那姑娘的身份又是什么?
不会又是先生提前安排在此的棋子?
禇离转过头,只瞧原本随意坐在一处的羽善早已离去,说是今夜太累了要去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