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汗,可汗不好了,阿拉山将军于望山城下,力战而亡!”
当阿拉山战死的消息传到察罕耳朵里时,察罕只感觉眼前一黑,差点没从马上掉下来。
“怎会如此,怎会如此啊?”
就在这时,又是一名浑身是血的将领跑了回来。
“可汗,望山城的防御过于坚固,我军损失惨重,实在顶不住了,儿郎们……儿郎们正在撤退。”
将领说的很是隐晦,可他心中很清楚,那根本不叫撤退,而是溃败!
“武淳的玄甲军和白马义从都不在,望山城中不过一万人,你们是怎么打的?”
察罕大怒,当即抽出腰间弯刀,要斩了这将领,却被周围的其他将领拦住。
此时他也看到,无数儿郎从望山城方向跑了回来,各个狼狈不已。
“可汗,望山城中守军的装备远远超过了我们的想象,那一万人皆身着重甲,我们根本不是对手啊!如今进攻两座城门的数万大军皆已大败,还是撤军吧!”那将领痛哭流涕道。
他是跟随阿拉山去增援的众多将领之一,可他的两千部众刚到望山城下,魏武卒就从云梯上杀了下来。
不到半个时辰,他的两千部众就只剩下了不到两百!
可偏偏作为先锋部队,他们想撤都撤不了,后续有源源不断的部队涌上来,挡住了他们的退路,他们只能死战。
他不知道他的部众有没有活着跑回来的,但他的心气已经被打没了。
这根本不是打仗,这是送死!
察罕紧咬牙关,拳头捏得咯咯作响,说实话他并不想撤退。
十万大军雄赳赳气昂昂地从苍狼部落出发,结果来到望山城下,才打了一仗就跑了,他的老脸往哪搁啊?
他的兵力是望山城的十倍,最终却如此惨败,草原上的其他部族会怎么想?
他刚刚在草原上建立起来的威望将会荡然无存!
正当察罕犹豫之时,突然看到望山城方向,有一队骑兵杀了过来。
熊本初手持一柄朴刀,一马当先,身后跟着上千名骑着战马的魏武卒。
望山城内并不缺战马,魏武卒虽是步兵,但不代表他们不能上马作战,虽然战斗力比不上真正的骑兵,但追杀这些溃逃的北辽士兵还是没问题的。
隔着老远,熊本初就看到了察罕的王旗,顿时眼睛一亮。
“兄弟们,北辽可汗就在那,随我冲杀过去!砍下那北辽可汗的脑袋!”
熊本初本来就是个狠人,这一点从他当初单杀察罕他老爹就可以看出来。
尽管此时身后只有一千人,而察罕麾下还有数万军士,但熊本初却丝毫没带怕的。
“杀!”
魏武卒的喊杀声响彻云霄,一千人硬是喊出了上万人的气势,直奔那杆王旗而去。
察罕身边的副将见状,立即拔出弯刀,大喊道:“左右卫军,立刻阻挡敌军!”
随着副将一声令下,北辽大军的左右两翼顿时冲出数千骑兵,冲向魏武卒。
此时察罕也反应了过来,顿时大怒:“区区上千人也敢冲我数万大军?真当我察罕是泥捏的?给我把他们全部杀光,一个都不要放过!”
话音刚落,双方就已经碰撞到了一起,一时间鲜血四溅,人仰马翻。
魏武卒的战马虽然没有披甲,但执行力却远远高于北辽骑兵,整个过程中,依旧保持着严密的阵型。
凭借着身上的三层重甲,魏武卒基本无视了北辽骑兵手中的弯刀,所过之处无数北辽骑兵被斩于马下!
数千人的北辽骑兵被一冲即散,魏武卒依旧去势不减地直奔察罕而来。
“可汗,快走,我来挡住他们!”
副将大喊一声,又带着数千骑兵冲了上去。
虽然察罕身后还有数万人,但并不是瞬间就能调动的,此时他身边除了这数千骑兵,就只剩下了一千亲卫。
察罕原本还想再看看,结果那副将刚冲上去,就被熊本初一刀斩落马下。
此时此刻,察罕才终于慌了,也顾不得其他,带着一千亲卫转身就跑。
周围的数万将士见可汗亲军被冲了,则是纷纷赶来支援,可他们距离察罕并不算近,想要赶到还需要一定的时间。
熊本初干掉副将后,又一连斩杀十余名敌军,见察罕转身逃跑,怒吼道:
“鼠辈休走!”
就在这时,又是两名将领拦住了熊本初的去路。
熊本初横刀挡住两人的攻击,与二人缠斗在一起,数个回合后,将二人斩杀。
可此时再看那北辽王旗,已经远去。
眼看周围的北辽军越来越多,熊本初虽然暗自可惜,但也明白此地不宜久留,当即带着魏武卒杀出重围,又返回了望山城。
这一来一回,千名魏武卒虽然折损了两百余人,但差点逮到了察罕,更是彻底击溃了北辽军的军心!
望山城外,北辽大军死的死,逃的逃,只留下了遍地的尸体,和被鲜血染红的大地。
察罕一连跑出去了十余里地才停下来,好不容易收拢了队伍,经过清点,原本的十万大军只剩下了不到七万,一战折损三万余人!
“可汗,敌军基本上没什么损伤,此战不能再打了,撤兵吧!”
“是啊可汗,儿郎们已经无心再战了。”
“可汗,撤兵吧,若是损失过大,草原上的其他部族又该有想法了。”
周围的将领们纷纷劝诫,可察罕不甘心啊!
十万人打一万人,一仗就败了,这如何能甘心?
然而看看周围将士们空洞的眼神,他明白军心已散,再打下去损失只会更多,及时止损才是明智的选择。
察罕就不明白了,武淳猛也就算了,怎么武淳麾下的将士各个都那么猛?
他们是马背上长大的种族,可今日却在马背上一败涂地。
数千,甚至近万人,被一千敌军冲杀了一遍,又让对方安然离去。
这是何等的耻辱?
想起那个手持朴刀的将领,察罕就是一阵心悸。
估计他怎么也不会想到,他老爹就是死在那熊本初的手中。
他打了这么多年的仗,还是第一次有这种恐惧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