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用、雷谢恩与孟千三人,神色凝重地秘密尾随着云长岸和云落裳。一路上,周遭静谧无声,唯有轻微的脚步声在空气中回荡。雷谢恩全神贯注,源源不断地运使自身气力,小心翼翼地为吴用和孟千隐匿气息,生怕稍有差池便暴露行迹。
几人一路紧跟,许久之后,竟惊讶地发现云家兄妹的目的地,正是那莫斯口斗技场。吴用心中不禁泛起疑惑:昨日他们也在此处,为何未曾遇见这兄妹二人?
云长岸和云落裳并未急于进入斗技场,而是踱步至一旁。只见云长岸从怀中掏出一枚形似花灯的小巧物件,那灯此时正处于熄灭状态,毫无光亮。当他将这小灯对准莫斯口拳斗场的方向时,奇异的一幕发生了——灯开始闪烁起忽明忽暗的光芒。
云长岸凝视着闪烁的灯光,面色凝重,似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缓缓说道:“魂灯不会有误,三师叔必定就在里面。不过想要找到他,怕是困难重重,看来只能依照那位掌柜所言,成为拳王了。”
吴用听闻,暗自点头。他曾在墨清酒留下的手札中读到过关于魂灯的介绍,在仙道百门的供奉堂内,每一位颇具身份的仙人,都有一盏属于自己的魂灯,用以向同门传递自身状况。只是,云长岸竟打算通过成为拳王来达成目的,着实出乎他的意料。据吴用所知,云长岸等级为青级,尽管不清楚成为拳王需要何种级别的实力,但他明白,一旦参与其中,必然会暴露诸多自身能力。从当前局势来看,对方来自仙道百门,若能知晓他们更多底细,自然是好事。可如今大家同为东华的队友,且一年后还有一场重要比试,实在不宜暴露过多。想到此处,吴用不禁感到此事颇为棘手。
“哥,无限制级的拳赛实在太过危险了。对手说不定会使出各种武器,而你又不能过多施展剑阁的能力,这可如何是好?”云落裳满脸担忧地劝道。
“剑阁!?”吴用心中一惊,低声自语。
孟千见状,赶忙轻声给吴用解释道:“我知道,那是仙道百门中的第六门——剑阁。他们对于剑的运用已达出神入化之境,在仙道百门里堪称极为可怖的一门。”一旁的雷谢恩身为军方人员,又与皇宫有些渊源,自然知晓仙道百门之事,不过亲眼见到与仙道百门有关的人,这还是头一遭。
“罢了,师傅严令在先,务必将三师叔带回去,绝不能让剑阁之术有泄漏的风险。即便因此暴露剑阁的能力,也定要完成任务!”云长岸话语坚定,说完便毅然决然地朝着赛场走去。他与工作人员低语几句后,工作人员为他开启了一道隐蔽的暗门。云落裳见状,急忙快步跟了上去。
吴用心中暗忖,没想到云长岸竟然精通西庭语,这些人,个个深藏不露,着实令人难以捉摸。
孟千带着吴用和雷谢恩来到前台,向工作人员询问有关无限制级拳赛的详情。工作人员似乎对他们如何得知此事并未太过在意,径直介绍起来:“几年前,无限制拳赛可是我们莫斯口拳斗场最火爆的赛事,拳斗场的十一拳王皆是从这里脱颖而出。然而,两年前一场异常惨烈的拳赛,致使上方机关下令停止此项比赛。无奈之下,如今只能转至地下继续举办。”
“无限制级的比赛,正如其名,毫无规则限制,完全是生死相搏的死斗!在赛场上,你甚至可以随意折磨对手,只要对方不放弃抵抗,手段无所不用其极。正因如此,参赛双方都必须签署生死状。”
吴用和孟千听闻这般残酷的规则,不禁眉头紧锁。在东华,以如此残忍的对决取乐,是绝对不被允许的。一时之间,他们实在难以接受这样的赛事规则。而雷谢恩历经无数战斗,不知斩杀过多少南荒士兵,对于生死之事倒是没有太多畏惧。
“我们能观看无限制级比赛吗?”吴用开口问道。
“可以。不过丑话说在前头,观众席上无论发生何事,我们概不负责。”听到这话,吴用心中揣测,这莫不是为防有人举报,故而提前定下这般规矩?
工作人员说罢,为吴用几人打开了暗门。门后是一部电梯,三人踏入电梯,缓缓下行。待电梯门开启,一个更为奢华的地下拳斗场映入眼帘。这里,恐怕才是莫斯口拳斗场真正的盈利核心所在。
此时,观众席上已然落座了不少人,但尚未坐满。这或许与莫斯口拳斗场近年来逐渐没落有关。然而,尴尬的事情突然发生了。当吴用几人正朝着观众席走去时,迎面竟碰上了云长岸和云落裳。
“我去!”吴用惊呼一声,下意识地急忙转身,却不想一头撞上了孟千的脸颊。孟千猝不及防,身形一晃,险些摔倒,慌乱之中倒在了旁边的座位上。吴用为稳住身形,双手下意识地撑在孟千身旁的座位上。刹那间,两人的姿势显得极为暧昧。
雷谢恩嘴角上扬,吹着口哨,若无其事地坐在一旁,佯装什么都没看见。
云长岸自然也察觉到了这边的动静,不过并未太过在意。倒是云落裳对此饶有兴趣,她手中还抱着一个黄色的塑料桶,里面装着一种名为爆米花的食物。东华虽也有类似的零食,但品种却有所不同。
“哇!好大胆啊!”云落裳一边兴奋地叫嚷着,一边大口大口地吃着爆米花。
孟千顿时满脸绯红,急忙催促道:“好了!好了!快起来!”
吴用亦是尴尬万分,只得假装若无其事。两人索性就坐在了这个位置上。此时,他们分明看见雷谢恩又慢悠悠地朝左移了三个座位。
待吴用几人刚刚坐定,云落裳盯着他们看了片刻,突然恍然大悟:“嘶——怎么看着这么眼熟啊?哥,好像是吴用他们几个吧!”
一直闭目养神的云长岸也忍不住睁开眼睛看了一眼,确认道:“确实是他们,他们来看拳赛也在情理之中。”
“那哥,你今天要不就别打了吧!万一他们认出你来了可怎么办?”云落裳满心忧虑地说道。
“若不早日解决此事,我心难安。况且,他们未必能认出我的剑术。”云长岸语气坚定,不为所动。
吴用几人还满心以为自己尚未暴露,可就在这时,打扮得花枝招展、穿着十分浮夸的王小贵,带着他的西庭朋友大摇大摆地出现在了观众席。而吴用他们恰好坐在离电梯最近的位置……
“噢!我的朋友们!你们也在这里!”王小贵兴奋地大声招呼道。
吴用几人见状,纷纷低下头,试图装作互不相识。
“干嘛呀?气氛怎么这么奇怪?正好,你们中间有空位,我就坐这儿了!”
就这样,王小贵和他的两个西庭朋友毫不客气地占据了吴用、孟千和雷谢恩中间的三个位置。
“吴用,我觉得咱们已经彻底暴露了。”孟千压低声音,悄然说道。
“唉,事已至此,那就安心看拳赛吧!”吴用无奈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