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话又说回来，防卫部和黑白两道的关系错综复杂，经常搞一些灰色产业，扛警棍上街抡人也是每日任务，非常契合这身穿搭。
觉察到他的到来，一位L公司职员凑了上来。
L公司，或者说，神引教廷，其成员都是虔诚的〔虚饰〕使徒，主管契约。白巧克力神父，拉曼却领神父都是其成员。
值得一提的是，因其独特的性质，它负责为所有收尾人评定等级，颁发阶级证章，升阶或降级，颁布委托。桑丘就是在L公司被授勋，成为闪金耀阳的。
当然，这并不意味着它可以统领所有收尾人。
只是收尾人这一群体实在太过庞大，由多个公司共同管理会引起不必要的权力纠纷，故而选择了诚实守信，说一不二的教廷。
它的行为是要接受其他公司监督的，并无任何调遣权力，最大的权力是从委托报酬中抽取很少的一部分维持运营。
“欢迎您的到来。”这位穿着白袍，烙着金丝纹饰，脖子上挂着白十字架，手里还夹着一本《圣言》，一看就是圣职者，肩膀上还站着一只白皮猫头鹰，级别貌似不低。
因为R公司给的太多了，所以L公司就派人来督战了。
“我是——”
“我讨厌自我介绍。”科长打断了他的话，然后又抽了一口雪茄，望向乱腾腾的收尾人们，“直接告诉我，为什么这么多收尾人，到现在还没攻破永夜屏障？”
对方欲言又止，皱了皱眉，陪笑了两声，然后解释说：“一方面，永夜屏障确实很坚固，尤其是在现在这种环境中。另一方面，他们不肯将太多资源花在破墙上，因为这在他们看来毫无意义。”
他们知道之后还得和钢铁厂里面的妖魔鬼怪一通乱战，再到狭窄的地下空间和魔王决一死战，怎么能这么早就把杀招全交掉呢？
“一派胡言！以前雇的收尾人就没这破事！”科长吼出烟气，但转头一想，对方可是〔虚饰〕使徒，瞬间尴尬了，咳了两声。
“嗯……其实，最重要的原因是，先前随行记录部的那些收尾人，被贵司……嗯哼～”
“都说了在查在查！”他声音很大，但吼不出来。
“我明白。但您觉得收尾人们会怎么想呢？”
主要是那三位一阶收尾人里有一个主播，再加上堂吉诃德账号发的一些莫名其妙的话，让他们很是怀疑R公司做了什么手脚——但R公司给的多！
他们自我左右互搏，最后不约而同达成了共识：先磨洋工，等R公司方面来人，然后再随机应变。
反正R公司肯定会想办法把墙炸开来的，对吧？
“哼嗯……行了行了，我会作出表率的。”科长不耐烦地摆了摆手，接通了通讯，“把小男孩们带出来溜溜吧。”
实际上，永夜屏障已经接近碎裂了，纹丝不动只不过是它的表象罢了。
要不是天黑了他们看不清，他们一定能察觉到屏障上方的裂缝的。
“怎么办！他们要叫导弹车来了！”河豚博士急得跳起，在指挥塔里窜来窜去，“而我们的秘密武器还要很久才充能好啵啵！”
因为嫌这里太暗，他装了好几个日光灯，结果让偌大的大厅瞬间变小了许多，体感上。
助理们见他都疯了，也跟着疯了，阴暗扭曲爬行。
叁孙大学士面对着大大小小的屏幕，闭上了眼，捏着下巴，陷入了沉思。
突然，博士闪现到他的面前，摇晃着肩膀大喊道：“叁孙大学士！快点用你无敌的惊世智慧想想办法啊啵啵！”
“嗯嗯！”两位助理也一左一右，投来了期盼的目光。
可我只是个文弱书生啊，只是偶尔cosplay一下……
多罗里塔夫妇他们肯定是没办法及时赶过来的，而且哪怕赶过来了也打不过这么多人。
叁孙缓缓点头，徐徐睁眼，额头上冒出几颗汗珠，得出了结论：“眼下，只有一个办法了。”
“是……是什么啵啵！”
叁孙大学士冲他们摆摆手，压低声音，耳语了几句什么。
“嗯嗯！嗯……啊？这……”
“成败在此一举了，同志们。万万不可让R公司拿下这里！”
鱼鱼们彼此望望，交换了一个眼神，一起点头。
“好吧！我们会拿出我们全部的演技的啵啵！”
没过多久，一排十八辆“猛虎”导弹车就整整齐齐在钢铁厂外列阵了，载着特制的，冒着蓝光的大宝贝。
科长清清嗓子，从手下手里接过对讲机。
“各单位注意，各单位注意！不用节约导弹，带了多少根就打多少根，费用全部由军事委员会报销，明白吗！”
“收到！”
炮筒徐徐抬起，虽然没有这个必要，但这样看起来专业一点。
这一轮炮击下去，永夜屏障必碎无疑！
收尾人们见到这阵仗，释怀了，让到一旁去，以免被误伤。
然而，还没等防卫部开火，永夜屏障就自行瓦解了，或者说解除了。
他们得以清晰地望见钢铁厂的外墙与大门，破败且惊悚。
但这集装箱和钢筋混凝土堆砌成的墙，还是难以抵挡住炮击。
科长眉头一皱，抬着手，默默抽了口雪茄。
该不会……有诈？
很有可能。这魔王玩了那么多次金蝉脱壳了，狡猾得很，不会无缘无故解除防御。
正当他犹豫要不要挥手而下时，城墙上多出了一个人影。
“快看！”“上面有人欸……”“魔王的爪牙？”
收尾人们悉悉索索起来。
科长接过部下给的望远镜，盯向城墙上的那人。
一个学者？这阴间地方有一个学者？剃他个狗头的……
叁孙背着双手，毫无忌惮地在城墙上漫步着，身后两位助理一个扛着电子琴，一个捧着一只向日葵。
随后，大学士坐在了城墙正中间，碉堡之前，近乎没有任何防御手段。
助理们把电子琴放在了他的面前，又拉着电线下去了，接进了音响里。
“现在，你将听到以下内容……”机械男音和女音从音响里传了出来，“Excues me,can you tell me how much the shirt is？”
不管内容是啥，总之音响运行正常。
“不是……这啥？”科长又想挥手了。
谁知，城门嗝隆隆响起，缓缓推开了。
众收尾人惊恐又惊喜，亮出刀剑来，准备迎击魔王的大军……
等下？这是什么大军？
从昏暗的，飘着黑烟的，大类深渊之门的城墙内走出的，并不是什么凶神恶煞的家伙，而是一群充气皮套人。
“你爱我，我爱你，蜜雪冰城甜蜜蜜～”一个拿冰淇淋的雪人从里面跳了出来。
“我是奶龙！我是奶龙！我才是奶龙！”一只黄色的，糖分严重超标的，和芒果有几分相似的龙从里头走了出来。
“哈基米～哈基米～”最右边这个穿着什么歌剧服，大概是从闪耀优骏少女里穿越出来的，看起来傻不拉叽的，还发出了私人笑声，“曼波～”
后面跟着一群植物，什么豌豆射手，坚果，还有僵尸，顶着路障什么的，没什么攻击性……总之，都不太聪明的样子。
真是群贤毕至，少长咸集。此地有崇山峻岭，茂林修竹，又有清流激湍，映带左右……还挺合适的。
有几个收尾人已经开始犯高血糖了，给自己打起了胰岛素。
这种艺术，对于人类来说，还是太超前了。
刺豚博士在后边儿一个劲儿遥控，手脚并用，键盘和手柄都搓出火星来了。
终于，助理们回来了，给他比了个手势：可以了！
“呼！”他终于松了手，坐倒在地，但两秒后就爬了起来，“走吧，现在和裁缝汇合，想办法启动秘密武器啵啵！”
又唱又跳的机器人们和植物们停了下来，空气瞬间安静了下来。
城墙上，叁孙微微笑着，向众人喊话。
“我有一曲，望诸位静听。”
他的声音不大，但每个人都听得见。
所以，是什么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