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身参见皇上。”
“不必多礼。”
老夫人起身,也没有问案件的事,只是站在白悠悠身旁。
鼻尖是熟悉的冷梅香,白悠悠抬首,看着她时眸子里下意识露出委屈的神色。
“外祖母。”
老夫人拍了拍她的脑袋,“不怕,外祖母在。”
素华郡主阴魂不散,又跳了出来,“哼,马上就要死了,镇国公府这回又可以大摆灵堂了!”
老夫人与白悠悠眸光皆是一冷,一旁的三皇子冷声喝道:“素华郡主,休得胡言乱语!”
被个小辈训斥,素华郡主脸上青一阵红一阵,却又不敢反驳。
这时皇帝开了口:“事实真相如何,待刑部左侍郎回来便知。素华,你若再敢出口无状,朕定饶你!”
说罢,眼神威严地凝了素华郡主一眼。
老夫人向前一步行礼道:“陛下圣明,臣妇相信陛下定能查明真相,还我外孙女清白。”
皇帝微微点头,“都且等着吧。”
白悠悠与其他人都还跪在地上,他视若无睹,还着人换了新茶上来,自己舒服的靠在软椅上。
就在白悠悠觉得自己的膝盖痛的没有知觉时,郞之行拿着仵作的验尸结果走了进来。
素华郡主看见他,立时幸灾乐祸道:“先前狡辩,现在证据确凿,看你还如何抵赖!”
太子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唇角微微勾起。
那具尸骨埋土之前他特意让仵作验了一次,就是为了让乔兵的证词与尸骨一致。
这一次,定叫白悠悠插翅难逃!!!
一旁的素华郡主还在冷嘲热讽,“现在认罪已经晚了,杀人偿命,你就洗干净脖子等死吧!”
郞之行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
他这一路快马加鞭,生怕晚了时辰,叫这些个得罪不起的大人物心生不满。
“皇上,这是仵作的验尸结果。”
他将验尸结果呈上,众人皆看向皇帝。
皇帝展开细细查看,只是看完之后眉头微皱。
上面所述与那个乔兵所言根本就南辕北辙,毫不相干!
“皇上,但凭验尸结果也不能证明人乃是白悠悠所杀,还请皇上明察!”
徐凌云见皇帝迟迟不语,心倏地跳到了嗓子眼。
太子此计环环相扣,短时间内极难破解,除非皇帝愿意给时间。
可依皇帝的秉性,根本就不可能!
“父皇,此案疑点重重,”三皇子站起身来,“儿臣恳请父皇重新彻查此案,莫要冤枉了好人。”
皇帝看了一眼三皇子,又看了看薄唇紧抿的白悠悠,和脸上看不出任何神色的老夫人。
须臾,他语气森冷地问道:“乔兵,你可知欺君之罪当诛九族?”
乔兵一听,身子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草民知道。”
“朕再问你一次,你先前所言你确定为真?”
白悠悠有镇国公府,他若不咬定她,春儿就得一尸两命!
乔兵犹豫一瞬,还是点了点头。
太子走到中间,“父皇,镇国公虽镇守边疆,功绩赫赫,然天子犯法亦与庶民同罪。现今证据确凿,恳请父皇依律处置!”
“就是,别以为自己有功在身,便可以嚣张跋扈,肆意妄为!”
素华郡主上蹿下跳,惹的众人心中厌烦。
“太子皇兄,此事疑点重重,只凭一具尸骨和几人片面之词,如何能——”
太子打断三皇子,“三皇弟,人证物证齐全,难道还不能定案?孤知道你与镇国公府亲近,但大周律法有定,杀人者,当以命偿之!”
“好了!”
看着兄弟二人相争,皇帝冷着脸呵斥了一声。
他神色晦暗地盯着地上的梁文昌,“你确定那具尸骨乃是父亲之墓?”
这一次,梁文昌没有一秒迟疑,坚定地点了点头,“是!”
皇帝将手中的东西狠狠朝着太子砸去,“混账东西,你自己看看!”
太子有些不明所以,他捡起地上的记事录翻看起来。
只是.......
他脸色煞白,“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那具尸骨是他让朱六放的,这验尸结果怎会不一样?
他刚要辩解,皇帝呵斥道:“仵作所验,你还有何话说?”
三皇子也好奇仵作验尸的结果,他拿过太子手中的记事录翻看了一遍。
这上面记录的与那乔斌说的根本就不一样,尸骨完整,完全没有任何伤痕。
他合上记事录,冷笑地看着地上跪着的那群人,“你们这些人,居然敢在皇上面前撒谎!你们可知这是欺君之罪,要掉脑袋的!”
白悠悠伸着脖子想去看,老夫人抬手摁住了她的脑袋。
徐凌云走过去拿过那本记事录看了起来,脸上倏地扬起笑来,“尸骨完整,并无任何异状。”
乔兵闻言,猛地抬头看向他,“徐大人.......”
徐凌云敛了唇角的笑容,神色淡淡地道:“本官知你是受人所迫,但你也不该置他人性命于不顾。”
“徐大人,我......”
乔兵眼眶发红,“我实非情愿,可太子以我夫人相挟!我夫人身怀六甲,已有七月,若我不依他们说的去做,我夫人可就一尸两命!”
“你胡说什么?!”
太子走过去,一脚将他踹翻在地。
皇帝怒视着太子,“行事鲁莽大意,事关人命之事,怎可如此马虎?!”
太子慌忙跪地求饶,“父皇,儿臣知错,儿臣只是听李文昌说了此事,一时激愤才让人查了此事,谁知道竟是乌龙一场。”
皇帝主动给台阶,太子知道大势已去,赶紧顺着台阶下台。
皇帝怒的不是太子冤枉白悠悠,而是怒其废物,连栽赃陷害这等小事都做不好。
“日后行事当谨小慎微,万不可犯此大错!”
听着皇帝将此事轻拿轻放,老夫人抿了抿唇,最后还是忍下了那口恶气。
要不是秦太傅让人送了信过来,她让人提前换了尸骨,今日这局还真轻易破解不了!
素华郡主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她疯了般抢过徐凌云手中的记事录,嘴里嚷嚷着:“不可能,白悠悠是杀人凶手,白悠悠就是杀人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