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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看她的眼神慈爱了不少,“你这丫头长大了,也懂事了。”

门外,被乔姨娘的人传话回来的白燕朗快步而来。

他脸庞通红,鼻头之上布满汗珠,一进来就被乔姨娘和白夭夭抱住了腿。

“夫君,你终于来了。”

“爹,您快救救女儿,女儿真的不知道就因为一副东珠头面就惹了大公主不痛快,女儿不是故意的。”

白燕朗头痛,一只手一个,将人推开,自己则走到老夫人面前躬身告罪,“母亲。”

“哼!”

老夫人冷哼了一声,“你可知道你这庶女今日差点就给侯府带来塌天大祸?”

白燕朗一头冷汗,事情前因后果他听人说了些,但未知全貌。

“夭夭年纪小,再者说此事也不能全然怪她,不过就是与大公主撞了头面,没必要小题大做吧?”

李氏直接被气笑了,“如今南城遭逢雪灾,朝廷正在筹集赈灾粮饷。二弟你可知就因为你的庶女张扬高调,大公主当着众人的面说我永宁侯府堆金积玉,家财万贯,你说这是何意?”

要出银子啊?!

白燕朗不傻,额头冷汗冒的更快了,他回头狠狠瞪了白夭夭一眼。

“大嫂,便没有此事,皇上也有意让我们这些勋贵之家捐献银钱,你将事情全然怪罪在夭夭一个人头上,是不是严重了些?”

“哼,二弟说的当真轻巧。”李氏冷笑,“若在此事之前,捐个三五千两银子也就罢了,现在经她这一出,你认为捐献多少能堵住悠悠众口?”

“这偌大侯府看着光鲜亮丽,你且看看这府内每月花销多少。每年公产进账只能维持府内开销和人情往来,根本就没有多少余存。”

“经此一事,侯府若捐献少了,旁人便会说:永宁侯一个庶女便能戴价值百金的金贵首饰,竟只捐献这点,是不是不将皇上放在眼里?若多了,这亏空你来出?”

哪家高门大户不是良田千顷,家财万贯?

但这事不能拿到明面上叫人说啊!

白燕朗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

大冷天的,他的里衣此刻都已经被汗水打湿,冻的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他也没有银子,之前身上总共也就二百两,还被那个搅家精诓了一百两,如今满打满算也就堪堪一百余两。

而且,二房的公账之上也没银子。

银子是拿不出来了,他大步走到白夭夭身前,一脚踹在她的肩上,恶狠狠道:“逆女,看你惹出来的祸事!”

“夫君,夭夭真不是有意的,你要打就打妾身吧!”

乔姨娘将倒在地上嘤嘤哭泣的白夭夭搂在怀里,“她一个孩子哪里知道那些,不过是想着太子设宴,便打扮的体面些罢了。”

白悠悠也觉得小白花这次是受了无妄之灾,毕竟,谁知道大公主也戴了东珠头面呢。

果然,财不能露白!

陆氏看戏看得津津有味,她阴阳怪气道:“又不是去相看,打扮的花枝招展作什么。”

乔姨娘眼眶通红一片,抱着白夭夭的手紧了紧,不时抽噎一下。

李氏现在的想法就是让二房自己拿银子出来贴补,但二房一个装傻,一个真傻。

她干脆直言道:“这祸事是你们二房惹出来的,总不能一毛不拔吧?”

陆氏一提银子就急了,“大嫂,我们二房账上也不过就百两银子,这事是那个小贱人惹出来的,你找他们去。”

白燕朗神色尴尬,他呐呐道:“我总共就那么点私产,刨去交际应酬,也没剩几个子。”

乔姨娘就更不会拿银子出来了,她哭哭唧唧地说:“我嫁妆就那么几件,又是姨娘,每月月银也就十两......”

李氏怒极而笑,“你们二人身上若没有银子,你大儿子能用得起百金的玉骨扇?她白夭夭能戴得起百金的东珠头面?”

陆氏没银子她信,这二人跟她哭穷,当她是傻子呢?

她看向坐在她身侧的老夫人,“母亲,此事若处理不好我们永宁侯府恐会惹得陛下厌弃,但现在账上也拿不出多少银子出来......”

老夫人转动着手中的檀木佛珠,垂眸不语。

众人都静静地看着她,良久,她抬了抬眼,声音淡淡道:“此事从我那拿两千两,老二,你出两千两,剩下的便从中公出吧。”

这与李氏估算的差不多,她点了点头,“凑个一万两,旁人也说不得什么了。”

“就这么办吧。”

老夫人一锤定音,她抬手,张麽麽立即搀扶着她起来,两人朝着门外走去。

陆氏起身时,离白燕朗远远的,生怕他不要脸的又将主意打到自己的身上来。

“快些走。”

祁连和白悠悠跟在她身后,几人脚速飞快。

祁连见没了戏看立马就溜了,天黑之时,白燕朗拿着一盏小花灯来了白悠悠的院子。

“闺女,忙啥呢?”

白悠悠看见他,立即让小橘把桌子上的贝壳收了下去。

在他开口之前,白悠悠堵死他的路:“我没银子,庄子不给,别想怂恿我去找我娘。”

白燕朗:“......”

怎么一点都不可爱?

他噎了一下,还是将手中的小兔子花灯递到她面前,“你以前最是喜欢小兔子花灯了,爹今日特意给你买了个。”

白悠悠瞟了一眼,“您就是黄鼠狼给鸡拜年,送礼好歹也送个新的吧?五妹妹玩的不要的玩意,你拿来忽悠我?”

她神色很认真地望着白燕朗,“爹,我之前是蠢了点,但我真不是痴傻儿。”

“这是新的啊。”

白燕朗死鸭子嘴硬,这花灯他之前特意看过,并没有什么损坏,跟新的一个样。

白悠悠翻了个白眼,从他手中接过小兔子花灯,她指着兔鼻那里,“五妹妹之前生怕我偷了她的,特意在兔鼻这里用朱砂点过做过标记。”

白燕朗顺着他指着的方向看去,仔细一看,还真有一点朱砂,顿时眼神闪烁。

他干干笑道:“爹瞧着这兔子花灯还挺新的,左右与新买的也无任何不同,便想着省点银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