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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睡的呼吸声,粗重的喘息声,劈啪作响的火焰跳动,组成了银发少年以自己为祭品描绘出的最为惑乱人心的瑰丽画卷。

文修·洛德微仰着头,心甘情愿的承受自己作为祭品被掠夺的事实。

西弗勒斯站在这幅作品前,眼底流转着晦暗不明的复杂情绪。

最后的最后,得偿所愿的西里斯不出意料的被西弗勒斯连人带着扯落下来的头发,一起丢出了寝室的大门。

西里斯整个人跌坐在地上,冷风阵阵穿过他单薄的病号服,傻眼的看着紧闭的寝室门。

唇瓣上的触感还没有完全消失,一点晶莹被冷风吹的冰凉,一个喷嚏打的惊天动地,西里斯连忙从冷冰冰的地面站起身,给自己身上套了保暖咒和隔温咒脸色才红润些许。

正当他起身准备敲门的时候,房门被打开,从里面丢出来一个裹着毛毯熟睡中的莱姆斯。

完美的砸在西里斯身上,差点让他摔了个仰倒。

抱稳莱姆斯的身体,被冲击的后退几步,靠在墙壁上才停下后退的脚步。

“你这个蝙蝠精!”西里斯咬牙切齿的瞪着站在门口的西弗勒斯,然后被西弗勒斯面无表情的脸骂了,骂的还挺脏的。

两人自认识以来,大小矛盾不断,斗嘴互骂更是家常便饭,西里斯看西弗勒斯的冷漠表情还有眼底的嘲讽愤怒就知道他大概在心里骂了什么。

无非是些明嘲暗讽他是个白痴没脑子的蠢货之类的句子。

但听习惯了是一回事,听到这种话还不生气就是另一门学问了,西弗勒斯嘲讽人的水平真的堪称登峰造极,让西里斯忍不了一点。

寝室的大门被西弗勒斯砰的一声带上,西里斯现在很想上去炸开寝室的大门冲上去和他决斗,奈何怀里还有个昏迷的莱姆斯,只得压下了这个心思,待日后找机会报复回来。

还好现在他们俩就这么大喇喇的回去也不会被发现,不然莉莉这些天在课上好不容易赚来的学院分肯定一分都不剩。

艰难的推起压在自己身上沉重的莱姆斯,西里斯将人飘浮在半空中,转身就遇到了守在门外的皮皮鬼。

围着两人转圈的同时上下打量,皮皮鬼对两人现在这状态啧啧称奇,“你们俩在寝室里到底都做了什么,不是去恶作剧的吗?怎么能这么惨。”

说完还嫌弃的啧啧两声,一脸欠揍的表情看的西里斯真想把刚才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火气都发泄在它身上。

尼古拉斯伯爵机灵得很,倒挂在天花板上看这两人,见西里斯举起魔杖,吓得他拉起皮皮鬼就钻进了天花板。

不爽的轻啧一声,西里斯视线落在走廊远处紧闭着的寝室大门,那是雷古勒斯的寝室,转身带着莱姆斯向着通往公共休息室的旋转阶梯走去。

西弗勒斯面无表情的骂完人关上门后。转过身,房间重回寂静,文修·洛德站在原地,还有些缺氧失神。

西弗勒斯看着银发少年,说不清楚现在该是什么心情。

嫉妒有,酸楚也有,大半是想弄死走廊里那两个强闯他寝室还亲他‘室友’的冷静想法,除此之外还萦绕着忐忑忧虑。

西弗勒斯一直都知道自己在文修·洛德心里的地位是几人中最特殊的一个,少年对他不只是对朋友和亲人的纵容,还有着比其他几人更多的依赖。

不是简单的习惯造成的依赖,而是像濒死之人见到了救命稻草那般,即便之后恢复了健康,最开始遇到的那根救命稻草在那人的心里一直都是无法撼动的位置。

这种情绪隐晦又沉重,西弗勒斯多番猜疑,最后也能勉强得出一个文修·洛德之所以如此,是因为他逃出来后第一眼见到的同龄人是自己的结论。

所以西弗勒斯对比其他几人的不安,他心里很少有这种情绪,他坚信文修·洛德最后即便谁都不选,他也会成为站在文修·洛德身边的亲人。

但今天发生的这一系列冲突,让西弗勒斯隐约察觉到了几分文修·洛德身上的不对之处。

文修·洛德把他们几人举得有些太高,完全在无意识的情况下把他自己摆在了下位。

正常情况下,当自己的人身安全受到威胁,人们最先想到的该是自保,而不是自己冲上去。

刚才在西里斯对卢修斯出手的时候,西弗勒斯就注意到了,文修·洛德脚比手更快,是先挡在了卢修斯身前,才想起来挥舞魔杖进行反击。

明明是魔咒很厉害的人,明明自己在受到攻击的第一反应是用魔咒反击,可在面对他们几人的时候,下意识的行为竟然是用他那单薄的肉体去挡。

这是一种牺牲自己来保护他们的想法。

就连日常生活里,他们三个不断在少年的底线上试探,少年也只是口头抗议,过不了多久就会自己降低底线,今天更是自己打破了那层窗户纸。

西弗勒斯心底升起浓浓的无力感,文修·洛德在面对他们的时候,看似毫无保留,可却没有一个人能真正触及到他的伤口。

一年级的魔力暴动,前两天在浴室的拥抱,日常很多细枝末节都会流露出几分伤感,又在他们察觉到之前迅速收敛。

幽深的潭底表面平静,内里暗潮汹涌。

银发少年将自己腐烂化脓的伤口掩藏在他们看不见的背后,转过身的时候笑容明媚的给予每个人纵容。

西弗勒斯挥舞魔杖召来一杯红茶走到文修·洛德身边,手举着递到少年唇边,“文修,喝点茶。”

银发少年乖巧的就着他的动作小口啜饮,一点点的让茶水见了底。

看啊,多么好的人,为什么呢?

房间的温度还是事发前的温暖,因着灌入了走廊外的潮湿冷气,干燥的空气变得湿润。

文修·洛德由着西弗勒斯牵着他的手走向黑发少年整洁的床铺。

手下的触感是与他床铺同样的绸缎质感,只有颜色之差,文修·洛德抬起头,是疑惑也是在邀吻。

他以为西弗勒斯会亲他。

但西弗勒斯没有如他所想的那般,少年克制住了自己强烈渴望的内心,只是普通的伸出手给予他一个拥抱。

西弗勒斯内心的声音在告诉他,如果他接受了少年的邀请,那少年将会陷入的更深。

他不想让文修·洛德用这种舍己的方式来满足他,他想要得到少年心甘情愿的爱。

手臂收紧,文修·洛德的脸颊紧贴着西弗勒斯的腰腹,一道声音自头顶上方传来,“文修,我们只是爱你,你不需要牺牲自己,我们是平等的。”

在爱面前,所有人都是镣铐加身的囚徒。

西弗勒斯觉得自己真是笨嘴拙舌,还没发挥出他骂西里斯时十分之一的实力。

文修·洛德仰起头,这个视角他只能看到西弗勒斯的下颌,看不到脸上的表情,捕捉不到眼底的情绪,银发少年却还是听出了西弗勒斯这话的含义。

抬起手回抱住西弗勒斯,文修·洛德将自己的脸主动埋进了少年的怀抱。

“西弗勒斯,你太犯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