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娇美食铺。
今天的客人特别多,多到反常。
多到连一向心大的荆启志都起疑了。
他进来端粉的时候,就问李玉娇:“娇姐,这些人都是生面孔,看着不像客商,吃东西又狼吞虎咽的,像是好多天没吃过饭一样。”
李玉娇也有不好的预感。
可是开门做生意,人家拿着钱过来吃东西,你总不能不让他们吃吧?
只能见招拆招了。
果然,这些人吃完粉后,就全都捂着肚子喊了起来:“哎哟我的肚子,哎哟哟……”
然后一个个跑到铺子外面叫嚷:“救命啊,这家店下毒,要毒死人啦!”
十几个在外面喊,自然吸引了一大堆人。
李玉娇等人还没来得及想措施,就有一群衙门的差人冲出来了。
捕头问:“何人在此闹事?”
那群人就指着李玉娇的铺子:“这家是黑店,要给我们下药!”
荆启志赶紧喊冤:“没有的事,我们店从来不干这事。”
可捕头已经下命令了:“把这家店所有人都抓起来!”
眼看这些衙差就要动手抓人了,可李玉娇和荆启山同时吼了一声:“我看谁敢!”
“慢着!”
这个时代的民都怕官,只要是穿着制服的都害怕。
所以听到官差要抓他们,王二花、荆启山以及王氏早就吓得两腿发抖了,根本说不出一句话来。
现在李玉娇和荆启山一吼,他们顿时朝夫妇二人看过来。
捕头吴兴安听到有人要拒捕,他都不由地愣了一下。
这年头,还有刁民敢拒捕的?
吴兴安转过身,只见一男一女站在铺子门口,男的高大魁梧,气场强大,女的虽苗条,可英气挺拔,不卑不亢。
吴兴安不由地看了一眼店铺上的招牌,没想到小小的粉店竟有这样的人才!
尤其是那个男的,那气场看着比县令大人的还要强大,跟京城来的巡抚大人似的。
吴兴安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明明他是捕头,这两人只是平民,他没有什么好怕的。
于是他清了清嗓子,挺直了背,问:“为何不能抓啊?”
李玉娇道:“我这铺子开了四月有余,从来没有发生过食客中毒的情况,今日之事实在蹊跷,大人不妨好好查查再下令抓人。”
吴兴安道:“我这不就是把你们抓回去调查吗?”
荆启山则冷笑道:“抓回去查?到时候证据早就没有了,还如何查起?”
吴兴安道:“我等是奉命行事,上面让我们抓人,我们就抓人!请你们跟我们走一趟!”
荆启山再次冷笑:“上面让你们抓的,应该只有荆启山、李玉娇二人吧?”
吴兴安不否认:“确实,重点抓的就是……”
吴兴安还没说完,就发现自己中了荆启山的套。
他们刚到这里,根本没有审问过店里谁是责任人,却知道荆启山、李玉娇的名字,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围观的群众也大概明白了,纷纷讨论起来:
“人家开门这么久了,从来没有发生过有人下毒的事,怎么今天这些人一来就被毒到了?”
“被针对了吧?想想前些日子对面那个酒楼,明摆着是来抢生意了,可惜没抢成。”
“这次又要玩个大了吧?”
民怕官,可官也怕民反,吴兴安知道不能让舆论站在荆启山这边,于是他又要下令赶紧把人带走。
然而,这时又有人喊了一声:“贺大夫来了!”
贺孟然一听说李玉娇的铺子有人中毒,就急匆匆地赶来了。
他过来之后,扫了一眼现场,然后就对吴兴安道:“大人,中毒之事不可轻率,不如让老夫给他们瞧一瞧中的是什么毒,再看看是不是跟李玉娇铺子里面的吃食有关,如何?”
可吴兴安的任务不是这样的,他的任务就是来抓人。
正要下令抓人,这时荆启山已经将一个中毒的人揪到了贺孟然面前,再道:“请贺大夫查验!”
然后荆启山对吴兴安道:“这些人都这样了,就先治好了再带回去问话吧。”
周围的人也附和道:“是啊,这些人又呕又吐的,不治好万一半路死了怎么办?”
吴兴安拗不过民意,只好道:“那就先看病。”
不管如何,县令大人总有办法治这两口子的罪的。
贺孟然在问诊的时候,李玉娇也在查看这些人的情况。
肠绞痛,再加上呕吐,显然是事先被下过药了。
她蹲在一个看起来痛得很厉害的人面前,一本正经地道:“你们真傻,牺牲自己的身体替人办事,你们可知这毒一旦进入体内,顶多只能再活一个月?”
这人顿时被吓到了,他捂着肚子紧张地道:“你胡说,我不过是吃了一些巴豆而已,拉一顿就没事了。”
李玉娇冷笑起来:“你没见你的同伴嘴唇都发紫了吗?这明显是被下了很厉害的毒!”
“你、你懂什么?你又不是大夫。”
“你问问贺大夫,看我懂不懂医术?”
孟贺然就在旁边,听了李玉娇的话,就道:“她医术比我还厉害!”
此人更怕了,他看一眼周围的同伴,只见他们全都捂着肚子,嘴唇好像真的是紫色的,他不由地道:“那请你救救我,我不想死啊……”
周围的人也被吓到了,其中一个道:“我们本是城里的乞丐,是有人出钱……”
他正要说下去,但是被吴兴安打断了:“住嘴!”
吴兴安怕这些人再胡说八道,他不由地下令:“速速把荆启山和李玉娇带回去问话,如敢反抗,按刁民处置,各杖三十大板!”
李玉娇身边立刻围上了三四个衙差,并押着她的胳膊。
她不禁看了荆启山一眼,荆启山却朝她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再反抗。
李玉娇把衙差的手甩掉,再冷冷地道:“我自己可以走!”
或许,到了衙门之后,荆启山有办法呢?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他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