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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其他类型 > 我或许是我们 > 第147章 你不是我孙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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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沉裕起来,收拾好了床铺。

早餐已经做好了。

她吃完就告辞了。

走的时候,在门口。

“谢爸,谢妈,新年快乐。”

“谢谢。”

沉裕关上了门。

其实她感觉到了他们对她态度的变化。

他们已经仁至义尽了。

沉裕,别奢求太多,别贪心。

沉裕去买了东西,坐车去车站。

在车站外面碰见了郁烟他们。

沉裕直接当没看见,绕路了。

她是自卑的。

她没有他们那样温馨的家庭,没有那样好的父母,也没有他们那样的好心态。

她把自己缩回了自己的舒适圈。

既然配不上,就不招惹。

南宫裴是看见了的。

她没喊她,默默的挡住了。

她不是她,但对于她,还是能理解一些。

对她,有心疼,所以她不愿她难堪。

沉裕回去的时候,一切正常。

家里人看她脸色不好,都离她远远的。

她把东西放在茶几上。

去天楼找人了。

天楼其实是小阁楼,左右两边有小露坝。

她们在阁楼里烤火。

“回来啦!”

“嗯。东西在茶几上,等会看看,是不是那些。”

“谢谢。”

沉裕没打扰她们的兴致,回到客厅,把背包放在一边,脱了外套,吃了药,裹着被子睡了。

沉姝放轻脚步走到了她身边。

睡的好可爱。

确定她真的睡着了,才下楼了。

傍晚。

楼下的吵闹声,把睡梦中的沉裕吵醒了。

起来坐着,脑袋涨的厉害。

拿着外套就下去了。

“吵什么?”

语气很冷,配上她那张冷脸。

看到她下来。

都不说话了。

沉裕觉得真的累。

“不吃饭吗?”

沉奶:“吃。在煮了。”

沉裕出了门。

外套敞开的。

手在心脏那里揉了揉。

刚才心脏的刺痛,让她差点就要骂街了。

隔了好一会儿才平复下来。

吃饭的时候,都安分的很。

主要是沉裕的眼神太可怕了。

沉外婆时不时的嘀咕,沉裕当没听见。

吃完饭,沉裕在外面坐着。

摸了摸口袋,里面是今天买的糖。

沉姝在她旁边,抱着她手。

说着遇见的事。

沉裕把糖给她。

“我不是小孩子了。”

沉裕:“不是小孩也可以吃。”

她买了很多,在背包里。

沉姝眼里的星星,让沉裕得到了短暂的快乐。

晚上洗脚的时候,又是一顿吵闹。

沉裕一般都是一个人洗,她有莫名的洁癖。

沉裕在村子里转。

感觉时间差不多了。

就回去。

还没走到门口,就听见里面在叽叽喳喳的。

“那里有其他的盆。你们非要等这个!”

“那是洗菜的。”

“洗脚盆也只有一个。天冷了,谁不想泡热水。”

沉裕一脚踢在门上。

“哐当!”

“吵个屁!全村就你们声音大!吵的时间,都洗完了。”

“老人快洗,沉千,去姝姐那拿盆,新买的。嫂子专用的。剩下的随便。”

沉妈还想说什么,沉裕眼神扫过去。

沉裕去了楼上,洗漱完,用冷水冲了脚,就躺在沙发上了。

沉千扶着嫂子上来,看见沉裕,往嫂子后面躲,他怵沉裕。

嫂子:“沉裕,谢谢。”

她是真心感谢的。

沉裕戴着耳机,在看手机。没回。

沉千立马就不干了,“你嫂子和你说话呢?”

沉裕摘了耳机,“怎么了?”

嫂子:“没事。我就是谢谢你。”

“没事。”

耳机又戴上了。

电视不知道放的什么台。

人都上来了。

沉姝在搓手,冷。

沉裕:“来这边。”

她的被窝已经暖和了。

沉妈一脸幽怨的看着沉裕。

沉裕被看烦了。

去了天楼,关了阁楼门。

沉爸在外面抽烟,一脸愁闷。

沉裕下来的时候,都散了。

走到房门口,听见里面还在说话。

敲了门。

“进来。”

沉裕进去,就找了插孔。

暖灯扇。

“定时了。放心。”

这间房,冬冷夏热的。

沉裕弄好就出去了。

早上起来了。

吃完饭,就去柴林捡干死的树枝,薅从毛。

阁楼上堆着的没有劈的柴。

家里的男的劈柴,女的搞年货。

泡黄豆,磨豆腐。

炸酥肉,炸豆腐,炸鱼。

打扫卫生。

活多的很。

沉裕去柴林砍死树了。

就穿了一个短袖,一个外套。

她不爱穿毛衣,总觉得脖子那里不舒服。

沉姝也跟着去了。

快午饭了,就把东西搬回去。

下午,沉裕就在家看书。

腊月二十八。

沉裕像往常一样出去干活,午饭回来。

吃饭的时候。

沉爸说:“你姑婆回来了。有空去看看吧。应该是快不行了。”

沉裕吃完饭,换了衣服就去了。

姑婆家离自己家很近。

上个楼梯再走两步就到了。

沉裕去的时候,姑婆家儿子在。

“来看看姑婆。”

“在里屋。”

沉裕走进去,一张临时搭的床,不细看都看不出来床上有人。

沉裕走近。

姑婆已经瘦脱相了,脸上也满是褶子,虚弱的不行,仿佛只有一口气了。

“是沉裕吗?”,说着颤颤巍巍的伸出了手。

沉裕回神:“是。”

“是不是吓到你了?怕姑婆啊?”

沉裕握住她的手,“不怕。”

她的手很冷,很小,没有一点肉,甚至还在颤抖。

沉裕不敢抬头看她,低着头,眼泪就那样流出来了。

“是不是大学了?”

沉裕悄悄擦了眼泪,“快了。”

“好啊。好啊。你和你姐姐两个人,要彼此照顾。有什么事,能忍就忍啊!毕竟他们是你家人。”

“乖乖,听到了吗?”

沉裕嗯了一声。

沉裕把她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脸上。

“我有好好吃饭,胖了不少。好好养病。我开学早,放假了就回来。”

姑婆的眼神已经浑浊了。

她只是笑着点头。

沉裕:“我先回去了。有机会再来看你。”

姑婆还是点头。

沉裕把她的手,放进被窝,仔细的盖好。

转身出去了。

转身的那一刻,眼泪流了满脸。

曾经那样美丽,生气的人,变成了这样。

她想在这里多待会,但有其他的亲戚来了。

她和那些人不对付。

她擦了眼泪就回去了。

她在梯子上,看见了她儿子。

买的全是办白事的东西。

那一刻,心沉了。

她没再去了,他们不让。

觉得不好,会给家里带来霉运。

沉裕不想和他们争论什么。

每天晚上,她都在天楼的露坝看。

腊月二十九。

早上沉裕还是出去弄柴。

回来的比较早。

沉外婆就在那嚷嚷,“沉裕把我钱偷了。”

邻居都在地坝看热闹。

沉裕把肩上扛着的树直接摔在地坝上。

看着坐在轮椅的人。

“我偷了多少?什么时候偷的?”

“你就是偷了。你还不孝!对我没有一点孝心。”

农村,不管什么年代,不孝都是大罪。

邻居看情况不对,跑出去喊人了。

沉千回来的时候就看见沉裕把柴刀丢在地上

“我不孝!你之前吃的偏方,草药,不是我弄的吗?你吃药的钱,我没份吗?我不孝!我确实不孝。”

“你的钱,我没拿。我看不上。”

沉爸黑着脸走进来。

“怎么回事?”

沉裕把外套拉开,“她说我偷她钱了,还说我不孝。”

沉爸脸更黑了。

“她外婆,你能不能搞清楚了再说。沉裕这些天,天天早上出去弄柴,午饭才回来。她连你放钱的位置都不知道,她去哪拿?”

“她不孝顺?你问问大家,她以前在家,能干的干,你脚不行了,那段时间,她一个人承担了大部分。你说说,她那不孝!”

沉妈从屋里出来了。

沉裕看见了,轻笑一声。

“你女儿出来了。你问问她,钱去哪了?”

沉妈:“妈,钱在我这。沉裕没拿。她是你孙女,你怎么能说她不孝!”

沉外婆撕心裂肺:“你们就欺负我!她就不是不孝!她不是我孙女!”

沉裕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被冰住了。

从心脏开始,往全身蔓延。

手已经麻了。

邻居看不下去了,“老辈子,过分了。”

沉裕把外套丢地上,眼睛看着她。

“我不是你孙女?”

“不是!”

“我再问一遍,我是不是?”

“不是!”

沉裕的手捏的紧紧的。

“我是不是?”

“不是!”

“沉樱是吗?”

“是。”

“刘志是吗?(沉姨家的大儿子)”

“是!”

“刘程是吗?”

“是!”

“向伟是吗?”

“是!”

沉裕深吸了一口气,感觉心脏疼的要命。一抽一抽的。

“很好。”

沉裕进了屋子。

沉外婆还在那说沉裕不是。

沉裕在水龙头下,洗脸。

她已经痛麻木了。

无所谓。

一个远房亲戚的人都是他孙,只有她不是。

哈哈哈哈

她能说什么。

捧着水,洗了一遍又一遍。

这事很快就传开了。

沉裕无所谓。

丢脸的是她吗?

不是。

只是不要的是她。

邻居都觉得这次过分了。

“从沉裕回来,家里就没停过,天天吵。”

“这不怪沉裕。天天早上吃完饭,就去柴林了。我也在,有时候,我弄不下来,她还来帮我。”

“我也是。地里搬了萝卜,背篓背不起。她都帮忙。”

“任劳任怨的。那不好。”

“听说她要高考了吧。家里这么乱,怎么考哦。”

“可怜啊。”

“要是我,我早就掀桌子不干了。听说之前也闹过。不过沉裕没爆发。”

“这次是真的惹急了。她回来还扛着树呢。气的衣服都丢地上了。”

“哎。难说啊。之前休学,听说也有今天那个人的原因。”

“要是我,早就疯了,早就想死了。”

“之前还以为是她在闹脾气,现在看啊。多半是被逼的没办法了。”

邻居对此事没表态,但对沉裕充满了同情。

沉裕出去,都能感觉到他们同情的眼神。

她不喜欢这种感觉。

家里闹一场。

沉裕骑着车出去了。

沉妈想拦,被沉爸凶了。

“不吃饭吗?不饿吗!不吃就给劳资滚!”

村里人的议论,是没听见吗?

他出去,都对着他指指点点的!

沉姝给沉裕发了消息,确定她安全。

沉外婆在饭桌上还在说。

沉爸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能不能少说两句!”

“偏方药草,她是没挖吗?她恐怕还是占的大头吧。钱,她没出吗?她初中的奖学金交了一半。”

“是。钱是少。她出了。你那些孙子出了一分吗?”

“再说,就别吃了!”

“别给劳资扯孝不孝的!等你百年了,她跪不跪,磕不磕头,劳资管不着!劳资的脸,已经丢尽了!!”

沉爸发了一通火。

自从结婚,沉妈这边长辈的丧事都是沉爸一个人出的钱。

沉外公的癌症也是。

沉外婆也被默认跟着他。

他一天到处都是火。

沉裕去了镇上。

买了点东西,去了姨妈的墓地。

待到下午,就回去了。

沉裕回去,面对沉妈和沉外婆,平淡的像个陌生人。

晚上吃饭。

又为了点鸡毛蒜皮的事,在吵。

沉裕的感冒没好,虽然每天像个正常人一样,但头疼的要命。

每天早上起来都是吃止疼药。

忍到极致了,直接开口:

“谁再惹我,这个年就不用过了。我回来是听你们一天为鸡毛蒜皮的事吵的吗?”

“馍馍片!劳资直接不读了,回来干活,满意吗!!”

沉爸:“不行。必须读。”

好不容易家里出了个读书好的。

“那就安分点。再闹,我就疯给你们看。”

沉裕看着嫂子,嫂子手一抖。

这样的沉裕,她没见过,让人害怕。

“嫂子,慢慢吃。刚才抱歉。”

说完就走了。

把自己关在阁楼上。

别人回家都是治愈,她回家是致郁。

恨不得把家吵翻了。

郁烟给她的道歉消息,她只回了谢谢。

大年三十,早上吃完饭。

就去祭拜祖先了。

她们要打牌,沉裕没参与。

沉姝把她拉在身边,不让她走。

“就当陪陪我。你玩你的手机。”

晚上吃完饭,沉裕就去了阁楼。

没有人会去打扰她。

她爬上了阁楼的屋顶。

四周黑漆漆的,能听见后面人家的说笑声,播放电视的声音。

沉裕就那样坐着,看着远处很小很弱的灯光。

那里,应该也有人家吧。

黑夜里,沉裕身边时不时能看见,一闪而过的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