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珂微抿着唇,双颊通红。
她算是知道那些人说的秀色可餐是什么意思了……看着哥哥的脸,手上的点心也不香了。
兄妹两人的相处被席上所有人收入眼中。
众人各怀心思。
向阳侯发话了:“害了三妹的那户人家和村子,还有拍花子,都已经捉拿归案了。”
祁二爷身体一紧,乌黑的瞳仁中冒出丝丝血光,“那拍花子也抓到了?”
祁遥没有错过祁二爷神情变化。
祁二夫人撇了撇嘴,要是那户人家可以继续养着祁珂就好了,真想把祁珂送回去!
“捉到了,三妹的尸体也找到了。”向阳侯看了祁珂一眼。
祁珂这次没有躲避,双手紧紧握住衣角,等着向阳侯下文。
向阳侯继续道:“我让人与二叔二婶葬在一起了。”
祁珂手松了松,舒了一口气。
她其实是有些不敢见到母亲的,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母亲能入土为安便好。
“也好。”祁二爷脸色发白,看起来有些摇摇欲坠,似乎很为这个妹妹感到伤心。
祁遥又有些看不懂祁二爷了,演技这么好的吗?
“那拍花子当年是怕了我们侯府的搜查,想要尽快脱手才将三妹随便送人。”
向阳侯每说一句,祁二爷的脸就白一分。
向阳侯又叹了口气:“我倒是不知该庆幸还是不幸了,如果那拍花子没想尽快脱手,三妹可能被卖入青楼了。”
祁二爷眼睛猩红,惨白着的脸十分恐怖,“大哥那拍花子在哪?”
“你要做什么?”向阳侯皱眉。
“他害了我妹妹一辈子,我也要让他饱受折磨。”
祁二爷面目狰狞,给一旁的祁坛都吓得没脾气了。
“在城郊庄子上。”
得到答案的祁二爷站起身就走。
祁二夫人想要阻拦,却被一把推开。
她死死捏着手帕,强压心中怒意。
人都死了,装什么装,当时找人也不见你这么殷勤,现在来哭坟!
祁珂不明白,二舅舅好像很在意母亲,可为什么对自己那么冷漠呢。
不过明不明白也不重要,就像她也只在意哥哥一样。
祁遥同样对祁二爷的操作很迷惑。
难道真如向阳侯说得那样,祁二爷只对妹妹有感情,懒得管外甥女?
所以他在找到人后,发现妹妹死了,就没再管祁珂了?
可他现在这种怒气冲冲要报仇的样子,也不像是沉默以对的人。
“还有一事,祁珂回来总是要举办个宴会的,不然众人怕是会对她的身份议论纷纷……可能怀疑祁珂是二弟私生女。”
向阳侯把视线移到了祁二夫人身上。
“啊?”祁珂不由愣住了,第一反应不是高兴,而是巨大的惶恐。
宴会就意味着会来许多达官贵人,自己要在他们面前出现……光是想一想都十分紧张和不安。
万一自己做不好,给哥哥和祁府丢人了怎么办?万一也嘲笑自己是上不得台面的乡巴佬怎么办……
感受到祁珂发抖,祁遥握住了祁珂冰凉的手,朝她眨了眨眼睛,低声笑道:“不要怕,哥哥会像今天一样陪着你。”
祁珂感觉自己真的要被那双温润眸子吸进去了,什么害怕,什么局促不安,一时之间都抛之脑后。
脑袋晕乎乎的,心跳加速,哥哥真的长得好好看,有哥哥陪着,自己不能退缩!
那边祁二夫人还在对线。
“不行!”她想也不想就反驳,“那这不是丢了我们祁家的脸面吗?众人都知道这丑事了!”
这要是办了宴会,承认了祁珂的身份,那玟儿的小姐身份又会失去几分价值。
向阳侯看破不说破,冷笑:“这事迟早会传入京城,更何况错不在三妹,三妹和祁珂只是受害者。
我不觉得这是丑事,该担心脸面的是做错事和觉得丢人的人!难不成二弟多了个私生女就好听了?”
祁二夫人一时之间想不到反驳之语,气得脸通红,竟直接耍起了无赖:“二房没钱!办不了宴会!”
向阳侯真不知道祁二夫人居然如此不可理喻,他终于懂了夫人的吐槽!
向阳侯碍于身份不好与弟媳吵架,只得将眼神抛给汤月禾。
汤月禾直接当没看见。
她同情祁珂归同情,可让她浪费精力财力去操办二房该干的事,她是一万个不愿意的。
费心费力,又讨不到个好。
“砰!”
茶杯重重地砸在桌上,众人心下一颤,朝着祁老夫人看去。
“珂儿是二房的女儿,你身为二房主母,必须要担起责任来。现在两房还未分家,你就如此忤逆兄长,日后分家岂不更甚?”
祁老夫人神情淡然,可那双眼睛里分明写满了威胁。
真是啼笑皆非,二房做的亲舅舅不管事,还有脸把包袱甩给大房当表舅舅们的。
不摆宴席,丢的还不是二房自己的脸面。
祁二夫人心里那个气啊,这老太太就知道用这招来拿捏她。
可她又能怎样呢?自家还得仰仗大房的势力呢。
“大伯母都发话了,我们二房自然会操办。”祁二夫人心不甘情不愿地答应了。
宴会之事就这么定下了,众人喝了茶散去。
祁遥带着祁珂在府里转了转,熟悉了下环境。
“明日你先好好休息,后日哥哥再带你去街上买些东西。”
“谢谢哥哥。”
第二日祁遥怕祁珂不习惯,又心疼她小身板多走路,直接让人带着午膳去了祁珂院子。
“哥哥!”
祁珂眼睛一亮,想要扑进祁遥怀里又不敢,两只小手紧紧拽着裙子。
祁遥快步上前将祁珂拥入怀中,“今天感觉怎么样?”
“挺好的。”祁珂红着脸看了眼祁遥身后的随从,“哥哥怎么来了?”
她听说每房都是各吃各的,二舅舅一家不想看见自己,便让人单独送饭。
“怕你不习惯一个人吃饭,所以我带了些菜过来与你一起吃。”祁遥挥了挥手,随从提着食盒进去了。
“哥哥对我真好。”
祁珂心瞬间软地一塌糊涂,受过的所有伤痛都在一点点抚平。
遇见哥哥后,自己就一直被哥哥治愈。
原来自己也能被这样对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