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历头疼欲裂的从睡梦中醒来,只觉得浑身酸痛。
他以手扶额四下里打量,很快就意识到这不是养心殿,而是翊坤宫为他和如懿准备的新房。
正想到这,身边就传来了一声低吟,弘历皱眉朝身后看去,果然看到了正要从睡梦中醒过来的如懿,他心中叹气,呆坐片刻后掀被下床。
殿外的李玉听到动静忙走进殿来为弘历洗漱换上朝服, 如懿也睁开了眼睛,见弘历已经起身却没有一点想要起身侍候的意思,只在床上蛄蛹着身子。
弘历心情十分不美丽,不断用眼神暗示李玉手脚快些,最后还干脆自己上手系起了扣子。
“皇~上~”
一声粗嘎的娇呼将弘历吓得一哆嗦,差点手抖将钮结生扯下来,他回头望向身后,就见如懿将身子裹在被子里,如同一只巨大的毛毛虫般蠕动在床边,正翘着护甲蹑手蹑脚扯着被子边边,羞怯娇俏的看着他。
也不知是不是早上的空气有些寒冷,弘历竟莫名打了个冷颤慌忙收回了视线,一把夺过李玉手中捧着的帽子急忙在头上。
如懿却没有停止散发魅力,见自己性感的毛毛虫身姿没有得到弘历的关注,立马就丝滑的变换动作,半身坐起,双手举高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如此她还尤嫌不足,还高举着手压了压腰做了个下腰的动作。
此番动静可总算是引来了弘历的注意,他回头一看差点吓岔了气,沉默一瞬后无语道。
“皇后,这动作娇嫩只适合年轻人做,你如今几岁了?这把年纪就不要做这么剧烈的动作了,当心闪了腰。”
说完,他重重闭了闭眼,生无可恋的朝殿外走去。
容佩喜滋滋的从殿外走进来,躬身对床上的如懿贺喜道。
“恭喜主儿贺喜主儿,皇上可真是宠爱您,走之前还不忘关心您呢,生怕您闪了腰。”
如懿娇羞的撅撅嘴,害羞的高高拉起被子裹在身上,调皮的往后倒去,还在床上滚了两圈娇声道。
“本宫可什么都没听见~……啊!”
长时间不运动的人果然是不能猛然剧烈运动,弘历一语成谶,大清早在床上扭来扭去的如懿真的扭伤了腰。
等太医来的时候,如懿只能维持着一个怪异的姿势侧躺着。
且也不知道是不是腰部或脊椎的哪个神经牵引到了之前中风的神经,此刻侧躺在榻上的如懿面部五官隐隐又有些歪斜,唾液也不受控制的从嘴角流下,由容佩在一旁拿痰盂接着。
听到这喜大普奔的消息,海兰连妆都不梳了,着急忙慌一脸焦急的就赶到了如懿宫中。
“姐姐……姐姐,你没死……事吧?”
如懿抽搐着嘴角半晌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海兰看见如懿还能动弹,眸中立即闪过失望之色。
她招呼宫人搬来圆凳坐在床边,距离接口水那痰盂远远的,焦急道。
“姐姐,你没事吧?怎么好端端的会突然闪了腰呢?”
如懿阿巴阿巴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只能一脸衰样的看着海兰,希望她能明白自己的心意。
容佩一边小心的兜着口水一边分心对海兰道。
“皇上爱重咱们主儿,早上起来还关心了两句,或是……或是昨夜……才……”
瘫巴在床上的如懿听闻此言脸上浮起两抹红霞,眨巴眼睛的速度更快了,显然容佩的话说进了她心里。
海兰抽着嘴角笑笑,干巴巴道:“姐姐和皇上真是伉俪情深,恩爱非常。”
如懿满意了,嘴角流出了更多的口水。
正此时,有两个小宫女抬着一个大盆走进殿中,跪在如懿面前小心翼翼道。
“皇后娘娘,这……昨日弄脏的婚服奴婢们洗了一天一夜,总算将外套洗干净了,只是……这亵裤的污渍如何洗都洗不干净……”
两个小宫女面色苍白眼圈青黑,端着盆的手都被泡得发白,显然是洗了一晚上脏衣服。
海兰看了一眼床上的如懿,奇怪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那俩宫女怯生生的从盆中掏出一条亵裤扯开,雪白的布料上有一大黄黄的污渍,正好在裆部,不用想也知道是什么。
海兰深呼吸几次才勉强自己不要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只吃惊的捂住嘴道:“啊?这……姐姐,怎么会这样……”
宫中的朝服和婚服按照规矩都是要好好封存起来流传后世的,海兰简直已经想象到这条沾翔的裤子流传到后世之后,如懿这个继任皇后会被如何耻笑。
其实这事儿想要解决倒也简单,只要私下里焚烧了这亵裤再重新配一条新的封入四执库便好。
海兰收敛了脸上的表情,柔声对两位宫女吩咐道。
“辛苦你们了,这小小污渍不碍事的,反正也看不大出来,你们下去领赏银吧……皇后娘娘宅心仁厚,不会怪罪你们的。”
如懿瞪圆了眼睛,挣扎着想要抓住海兰的手阻止她,海兰却起身不着痕迹的避开,对容佩道。
“容佩,别接口水了,快去拿银子来打赏下人。”
如懿疯狂的眨巴眼睛,想阻止容佩做打赏下人这等低略之事,可她唯一的表达方式就是眨眼,容佩只当她不反对,忙放下痰盂去拿银子赏了两个宫女。
两个宫女累了一夜,如今得了赏钱自然是欢天喜地,谢了恩就又拿着那条脏污的裤子打算晾干了就送去四执库。
如懿见木已成舟,差点又气得中风,斜愣着眼睛瞪着海兰,海兰却温柔一笑对她柔声说道。
“姐姐只管安心养伤便好,其余的琐事有我来料理,您不用担心。”
她行礼退下,背过身去就阴沉了脸色,眸中闪过畅快之意。
废物一个,平时不是择菜就是拉着她聊别人的八卦,丁点用没有,瘫巴了还更好。
永寿宫。
魏嬿婉迷迷糊糊的从柔软的床榻上醒来,只觉得昨晚睡得无比踏实。
身边空荡荡的,连残留的冷香都消失无踪,显然进忠已经走了许久了。
她揉揉眼睛从床上起身,轻声朝外唤道。
“春婵,澜翠。”
澜翠端着水盆推门入殿走到床边,看见魏嬿婉时微微一愣,惊讶道。
“娘娘这是怎么了,为何将头发弄成如此模样?”
魏嬿婉低头一看,发现自己长长的秀发竟被人编成了一条条小辫子,此时密密麻麻的堆在肩头,都用花绳捆得牢牢得。
魏嬿婉:……
进忠这是怎么回事,这么幼稚,她待会还要去给如懿请安呢,今日是她正式成为皇后的第一天,若去迟了定会被她为难。
时间紧迫,魏嬿婉打算日后再跟进忠算账,当务之急是快些梳妆。
主仆两人解辫子解得满头大汗,最后还不得已叫了正在补觉的春婵起来帮忙。
“快快,要来不及了……”
正手忙脚乱连,王蟾匆匆进殿,对几人回禀道。
“娘娘,翊坤宫传来消息,皇后娘娘今早伸懒腰把腰给闪了,听愉答应说,这两个月都不用各宫主子去翊坤宫请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