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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弘历的质问,如懿眨巴了半晌眼睛才嘟嘴道。

“臣妾......臣妾是以为能和皇上心有灵犀,才...皇上可还记得当初,墙头马上摇相顾~一见知君...”

她的声音在弘历吃人般眼神的逼视下越来越小直至消失,有些不知所措。

弘历咬着后槽牙一字一句警告道:“不要再让朕听到这句话,否则朕一定会治你大不敬之罪!”

如懿心中有无限委屈涌上心头,她瞪大眼睛看着她的少年郎,像是不敢相信曾和她一起墙头马上遥相顾的青梅竹马会变成这副模样。

她颤抖着嘴唇缓缓摇头道:“臣妾百...”

“那句话也不许说!”

弘历粗暴的怒吼打断了如懿的百口莫辩,额角的青筋疯狂跳动。

如懿被弘历突然的怒吼声吓了一激灵,睁大了无辜的大眼楚楚可怜的看着他。

弘历拼尽全力压下了心头的烦躁感,在心里不断告诉自己今天来翊坤宫是谈正事的,不能还没说两句话就被莫名其妙的原因影响了心情。

他端起桌上的茶水牛嚼牡丹般狂饮了好几口才恢复平静,长呼一口气道:“朕私下里盘问了几个常往安华殿送经书的宫女,有人说撞见过你和大师交谈,举止比一般的嫔妃更为亲密。”

如懿见弘历恢复了平静,便又挺直了腰板理直气壮道:“皇上,臣妾主理六宫,与大师交谈都是说的祈福祝祷之事,若是有情,那也只是兄弟之情,并没有半点儿女私情啊!”

原来人无语的时候真的会无缘无故笑一下,弘历此时便是如此,他抽动嘴角无奈的笑了一声,只恨不能时光重塑回到当初选福晋之时,将那时非要选青樱入府的自己打醒,顺便倒一倒脑子里进的水。

如懿却似是看不懂脸色一般,依旧喋喋不休道。

“大师是得道之人,修行高深,品行高洁,又怎么做出不齿之事?皇上应该仔细查问那个花影,她之前在长春宫当差,又心思不纯时常顶撞臣妾,臣妾怀疑她定是被人胁迫收买了,从前她在长春宫时令嫔就常常带人欺负她,令嫔又不敬神佛....”

弘历冷笑道:“朕看你真是有些神志不清了,你自己也知道令嫔不信佛,大师进宫这么多日她没去过安华殿一步,更没有抄经书送去过,怎么会知道大师和你如何相处,又怎么会借这个来陷害与你?而且,花影已经死了,死前也没有认罪,只口口声声喊冤。”

听到花影冤死的消息,如懿脸上的表情没有一丝波动,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只嘟嘟嘴道。

“皇上,臣妾心中始终只有您,绝不可能会与大师有苟且之事,就算花影是无辜的,陷害臣妾的也另有其人,您该拷问那些常出入安华殿的宫女,看是谁说了假话。”

弘历来翊坤宫一是为了再给如懿一个解释的机会,二是为了探探如懿的口风,没想到有用的消息没知道一点不说,还被如懿驴唇不对马嘴的话弄得头脑更是发胀。

他一时间心情更加烦躁,甩袖欲出翊坤宫,却在走之前看了一眼那糟心的食盒,冷声道。

“如懿,潜邸余下的老人不多了,朕也已经足够容忍你了,希望你以后不要再做一些莫名其妙的事,只要朕查明你的清白,自然会还你一个公道!”

如懿毫不客气的冲弘历翻了个白眼,娇声嘟囔道:“我还没有生育过,哪里是什么‘老人’,明明大家都觉得我水灵得如同少女一般呢!”

好在弘历已经转过身走出殿去去,并没有看到如懿的白眼,也没有听到她喃喃的话语,否则定会让他胀痛的脑袋疼上加疼。

他脸色不善的从翊坤宫走出,清爽的夜风也没能缓解他心中的烦闷,此时此刻他多希望有人能和他说说话,哪怕只要能安静听他诉诉苦也好,总之不要像如懿一般和他顶嘴就好。

放眼宫中,能排解他此刻心情的地方恐怕只有一处了。

“李玉,摆驾永寿宫!”

......

直到他将头枕在美人膝头,纤细且没有带护甲的手轻柔的为他按摩头部,缓解了弘历阵阵头痛,他的心情才总算慢慢平静下来。

闻着清爽的花草香,弘历轻轻握住了魏嬿婉的手轻声抱怨道:“嬿婉,朕都不知道为何皇贵妃总是要说一些不合时宜的话,做一些不合时宜的事,朕如今真是烦透她了!”

魏嬿婉轻轻一笑却并没有说话,手上的动作愈发温柔。

在一个男人和你吐槽另一个女人的时候,保持沉默是最明智的选择。

弘历在永寿宫好好休息了一夜,第二天一早神清气爽的起来上朝,可想到如懿的事又难免皱起眉头。

魏嬿婉轻轻替他扶正帽子,又轻柔的抚平他眉间的褶皱,柔声道。

“皇上不必忧心,依嫔妾愚见,无论是皇贵妃做了不齿之事还是有人存心陷害,经手的人多了就必定会露出马脚,皇上不妨挨个查问,总有说辞对不上的那个,这样一来,总比满宫里抓人拷问好些...宫人们辛苦当差本就不易,若是还要因冤枉死,那未免也太凄惨了。”

弘历虽不心疼那些在他看来如蝼蚁般的人,但他喜欢看到魏嬿婉身上善良美好的品格,于是他宠溺的用手捏了捏魏嬿婉小巧的鼻尖,笑道:“朕的卿卿总是如此心善。”

魏嬿婉低下头娇羞一笑,将自己最完美的侧脸呈现在弘历面前。

弘历朗笑一阵,昂着头大步走出了永寿宫。

……

当天午时,那些说皇贵妃和大师举止亲密的宫女,还有当天发现翊坤宫内证物的太监,当晚翊坤宫当值的侍卫们都被秘密带进了慎刑司。

配合的倒还好说,那些不配合或者言辞闪烁前后供词对不上的都被用了重刑。

昏暗的慎刑司内,闪着寒芒的钢针根根扎进了一个小太监的指甲缝中,凄厉的惨叫顿时响彻云霄。

他疼晕了几次又被辣椒水泼醒,整个人的精神都在崩溃的边缘反复徘徊。

负责用刑的嬷嬷扬手狠狠一鞭抽打在身上血淋淋的小太监身上,阴沉的问道。

“小公公,你可要想清楚了,那包证物你到底是在花盆里发现的还是在花盆下发现的?当时殿中可有人证?”

那太监瞳孔剧烈的收缩,表情万分惊恐,哆嗦着道:“……是……是在花盆里发现的……不!是在花盆底下!啊!!!”

又是一鞭狠狠抽在了他身上,那特制的鞭子上满是倒刺,抽打在人身上顿时能带下一片血肉。

嬷嬷轻哼一声,对边上拿着纸笔的人道:“花盆里三十六次,花盆底四十八次,还有两次说是在床下发现的,这人最是可疑,取盐水来,脚上的钢针也得安排上!”

她的话那小太监自然能听见,他当即吓得魂飞魄散,只恨不得能死在当场,裆间甚至有腥臊的液体流下。

在钢针即将插进他指甲盖之前,他总算绷不住了,撕心裂肺的喊道。

“我招!我什么都招!那些东西是我放进翊坤宫的!是纯贵妃让我这么做的!放过我!放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