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行驶有两天两夜。
几人也相安无事,并没有缺胳膊断腿什么的,就是今夜在路过小片树林,有人劫马车。
尘以川和竹疏然。
两人不约而同冲出去,还回头叮嘱他们:“你们在里面待着,我们出去看看什么情况。”
竹疏然有当保镖的潜力。
就是阿川,一有什么事他冲在前头,下次有机会跟他说教说教,这种打头阵的事情。
还是留给炮灰去做。
不知外面发生什么,他们只听到一阵刀剑相碰的声音响起,双方很大概率是打起来了。
“我……”苏凝想说去看看,方清词拦住她:“在他们没回声之前,我们尽量别轻举妄动。”
人是比较冷静,但眉宇间的担忧出卖了他。
他们还在修真界。
敢在修真界的地盘劫马车的,自然是知晓里面坐着谁,十有八九对方可能是有备而来的。
不能轻举妄动。
“可是……”
苏凝说出可是两个字,无意间看见对面迟应嘴角微勾,仿佛外面的事情在他意料之中。
他有问题。
说不定外面的人就是他的手笔。
不容她质疑,马车帘子再次被掀开,来人并不是竹疏然和尘以川的脸,是一个陌生人。
他目光略过方清词,最终落在苏凝的身上,伸手不由分地将她拽出来,全程没有说任何话。
苏凝躲了一下,警惕:“你要干什么?”
这张脸。
在她的印象中,并没有这张脸的存在。
为什么不去绑架太子殿下,拿去威胁他们人界,偏偏瞅准她,她就是一个修为不高的透明人。
那人一个字不说,用行动表明,他直接将苏凝拽出来,而慕小御他们被堵在门口的迟应拦住。
迟应假装与那人对峙,可身子立在门口:“你是谁?快放开她,这里可是修真界的地盘。”
那人轻飘飘看了他一眼。
就在两人对视的那一眼,明显透有阴谋。
反正从苏凝的视角,看到迟应向那人点头,这个不经意的细节被她看见,这个杀千刀的。
肯定是一伙的。
现如今外面一片狼藉,除了倒地的侍卫,没有尘以川和竹疏然的身影,显然是被这个人引开。
他再杀个回马枪。
“你们两个狼狈……”苏凝话还没有说完,那人便带她离开,全程她被压制挣扎不了。
她也不想挣扎。
有一句叫,捕猎者往往以猎物的身份出现。
望着拦在马车门口的迟应,又看见小凝凝被人带走,宋少谦管他什么身份,一脚将他踹出去。
“死东西,你挡着路干什么?”
慕小御也补上一脚。
“你是内鬼吧,为什么挡着我去救师姐?”
迟应拍了拍身上被踹脏的地方,不紧不慢解释:“那人修为比在场任何人高,惹怒他我们都得死。”
“你难道想让太子殿下也跟着遭殃?太子殿下可是没有什么修为,没有自保能力。”
“你们修真界的人说不定有保命的。”
他一席话。
把慕小御和宋少谦说得哑口无言,自己不作为,可这个神经病为什么要拦着他们。
慕小御看都不看他一眼。
直接尾随那人消失的地方,宋少谦也跟他一起。
“阿应,这是你的心里话吗?”而他们一走,尘以川刚好回来,听到他那一番话。
他明明有能力阻拦。
为什么非但没有阻拦,还要阻拦别人去救?
迟应身子倏地一僵,他回头正想解释一下,奈何尘以早加入找人的队伍,他跟竹疏然说。
“麻烦帮我照看一下太子殿下,多谢了。”
他不担心殿下的安危。
明着的侍卫不少,暗处还没有出来的也不少,只要没有危及性命,他们不会出现。
现在他该担心的是自己人。
“阿川……”迟应望着他消失的背影,眼中满上一抹冷意,他又不知道在心底盘算什么。
竹疏然不是省油的灯,一眼看到那丝冷意。
他皱了一下眉,却什么也没说,上马车去看方清词:“太子殿下,我们在这里等吧。”
“……”方清词看着他。
没有说话。
竹疏然以为他被吓到了,安慰:“帝师去救人了,这里是修真界,不会有意外。”
那个人应该也是修真界。
应该没有恶意,就算有,他很快也要寸步难行,敢在修真界绑人,活得不耐烦了。
而且他给兄长传去了消息。
“……”方清词还是没有说话,见迟应没有上来,塞一张纸条给他,朝他微微一笑。
竹疏然虽然疑惑。
但他也不再出声,打开那纸条,瞬间比老爷爷还沉默,因为上面写着:太子殿下别管哦。
一看就是苏凝临时给的。
别管的意思就是让方清词别管,她自愿被绑的?她到底在搞什么东西,要猎杀时刻吗?
这时,迟应踏上马车。
竹疏然不动声色将纸条藏起来,他不可能给他看,这个人出现的太过巧合,又太过突然。
还有他刚才的眼神,包括不阻拦这些细节。
他很有问题。
迟应见他们没有吭声,笑道:“太子殿下受惊了,也不知道谁胆子那么大敢绑人。”
方清词还没有开口。
竹疏然就用打量的眼神:“迟帝师按理来说不是在人界吗?怎么会一身是伤在修真界。”
刚才他就想问。
只是苦于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没有机会问。
“我是特意来的。”迟应脸上没有任何心虚:“受伤了往修真界跑,就不会有意外。”
修真界不会滥杀无辜,说不定还会救人。
但闯入要付出代价。
竹疏然:“……”好像是这么个事?
三人也不再说话,各自养精蓄锐等消息。
……
另一边。
被人拎着的苏凝,脑子比任何时候都清醒:“你这个与那狗狼狈为奸的卑鄙小人。”
“你怎知我与那人狼狈为奸?”男子低头。
“……”苏凝没有解释,她瞅准时机,一口咬在男子的手臂上,用尽全身的力气咬。
而男子看着他咬。
手臂渗出血也不吭声,他仿佛没有痛处似的,见她咬完,调侃:“还咬吗?不咬我可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