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姊箫来到公主行馆寝宫时,看见珏绫公主正斜倚在软榻上,自己却神色平静,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臣女参见公主殿下。”岑姊箫微微福身,语气恭敬。
“姊萧不必多礼,快请坐。”示意岑姊箫落座。
“珏绫召我前来,所谓何事?”岑姊箫开门见山地问道。
珏绫公主深深地看了岑姊箫一眼,缓缓说道:“姊萧,昨日行刺本宫的,有可能是莫泪的人。”
岑姊箫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便恢复了平静,她不动声色地问道:“哦?这是何人?怎会如此大胆,竟敢在重重护卫之下,行刺公主殿下?”
岑姊萧这“影后”级别的演技,再历练下,真的可以拿百花奖影后了。
“刺客的武功路数,像是……”珏绫公主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了一下,观察着岑姊箫的反应。
岑姊箫眼睛都没眨一下,只是急切地问道:“像什么?”
珏绫公主压低声音,一字一句地说道:“像是……辽丹国师手下的死士。”
岑姊箫心中暗笑,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露出了一副震惊的表情:“辽丹国国师?这怎么可能?他们为何要……”
珏绫公主摆了摆手,打断了她的话,语气中带着几分疲惫和无奈:“此事说来话长,本宫也一两句话解释不清楚。”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姊萧,你足智多谋,可有什么办法能查清此事?”
岑姊箫故作沉思了一会儿,才缓缓说道:“珏绫,我倒是有个想法,只是……”
“只是什么?姊萧但说无妨。”珏绫公主急切地说道。
“只是这样做,风险太大,稍有不慎,便会打草惊蛇。毕竟两国刚停战不久,怕会引起外交上的突发情况。”岑姊箫语气凝重地说道。
“只要能查清真相,还本宫一个公道,再大的风险,本宫也愿意承担!至于两国外交的事情,本宫会提前去皇兄那边说清楚。”珏绫公主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既然如此,那我就斗胆献策了。”岑姊箫说着,凑到珏绫公主耳边,低声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接下来的几日,整个临康府都笼罩在一股紧张的气氛之中。
珏绫公主对外宣称重伤,需要静养,谢绝一切探望,同时暗中派人严查辽丹国使团。
而岑姊箫则安排陆青云假扮刺客,故意在珏绫公主寝宫附近留下一些“线索”,引诱珏绫公主相信,这次刺杀真的是辽丹国所为。
一切都在按照岑姊箫的计划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而身处局中的珏绫公主,还不知道自己已经一步步踏入了岑姊箫为她精心编织的“陷阱”之中。
这天,珏绫公主收到密报,说是在辽丹国使团的住处,发现了“醉魂香”的解药。
“果然是他们!”珏绫公主猛地拍案而起,怒火几乎要将她的理智焚烧殆尽。
她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咬牙切齿地说道:“好,很好!辽丹国,你们既然敢对我下手,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碧桃看着珏绫公主此刻的样子,心中有些担忧,忍不住劝说道:“公主,此事事关重大,您可千万要三思而后行啊!”
“三思?呵!”珏绫公主冷笑一声,“如果这次不给他们一点教训,他们还真当本宫是软柿子,可以任人拿捏了!”
碧桃还想要再劝,却被珏绫公主一个凌厉的眼神制止了。
珏绫公主怒火中烧,一把推开想要劝阻的碧桃,一路冲向行宫御书房。她裙摆飞扬,绣着金线的牡丹花仿佛怒放的火焰,一路燃烧到御书房门前。守门的侍卫从未见过公主如此失态,吓得连忙跪地行礼,却也不敢阻拦半分。珏绫公主一把推开沉重的雕花木门,冲进御书房内,哭喊声响彻整个房间:“皇兄!你一定要为我做主啊!”
她哭得梨花带雨,精心描绘的妆容也花了,原本精致的妆容此刻如同被雨水冲刷过的墙壁,一道道黑色的痕迹,更显得她此刻狼狈不堪,活像一只被雨淋湿的花孔雀,失去了往日的明艳动人。
柴桢正在批阅奏折,听到珏绫公主的哭喊声,心中一阵烦躁。他最是受不了自己的这个妹妹哭哭啼啼,毫无皇家风范。要论稳重和大局观,云阳公主的确要比珏绫强上不少,可珏绫再怎么不济,也是自己一母同胞的亲妹妹,他这个做哥哥的,也不能真的对她不管不顾。
柴桢放下手中的朱笔,揉了揉眉心,语气里带着几分不耐烦:“行了,多大点事,至于跑到朕这里来哭丧?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哪还有半点公主的仪态!”
“皇兄!这怎么是‘多大点事’呢!?”珏绫公主一听这话,哭得更凶了,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珍珠,噼里啪啦地往下掉,“他们辽丹国的人,居然敢派刺客来行刺我!这分明是没有把我们大周放在眼里!这次敢对我下手,下次就敢对皇兄下手!”
“放肆!”柴桢猛地一拍桌子,怒喝道,“你一个公主,在外人面前口无遮拦,成何体统!”
珏绫公主被柴桢的怒火吓得愣了一下,随即哭声更大了:“皇兄,你凶我!你居然为了那些蛮夷凶我!我可是你亲妹妹啊!”
柴桢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怒火,语气缓和了一些:“好了,好了,你先别哭了,朕心里有数。这件事,朕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柴桢挥了挥手,示意珏绫公主稍安勿躁。他当然知道这件事非同小可,但他更清楚,现在与辽丹国再起冲突,对大周而言绝非明智之举。
待珏绫公主离开后,柴桢立刻召集群臣,商议此事。岑姊箫站在朝堂之上,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在场众人的反应。不出所料,这件事在朝中引起了轩然大波。主战派自然是对辽丹国恨之入骨,恨不得立刻发兵,踏平辽丹。而主和派则担心再次挑起战端,会对大周造成不利影响。
两派人马各执一词,争论不休,一时间,朝堂之上,如同炸开了油锅一般,热闹非凡。“陛下,臣以为,辽丹国此举,分明是挑衅我大周!若不严惩,恐寒了天下百姓的心啊!”
“赵大人此言差矣!”一位身着绯红官袍的官员站了出来,反驳道,“两国交战,不斩来使,更何况如今两国刚刚停战,若因小事再生事端,岂不是让天下人耻笑我大周无容人之量?”
“哼,刘大人说的好听!”赵大人冷哼一声,“难道我堂堂大周公主,在你眼里,就只是件‘小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