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书剑唇边浮起一抹淡笑。
“除了韩雨萱跟雁师妹你,我来这里这么久,也没有见过哪个女的有这么高深的修为。而且我跟朝英观的家丁打听过了,昨晚流音在放弃最后的对决后,韩雨萱曾经跟吴师叔索要幽明内丹,但是吴师叔并没有给她,随后她就走了。”
雁秋翎沉思道:“韩雨萱为了幽冥内丹在岳峰酒楼里闹了一通,搞得吴师叔差点下不来台,又以女子的身份参加比武招亲,足可见她非常想要这颗幽冥内丹,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张书剑道:“你说的对,这正是我疑惑的地方。据家丁描述,韩雨萱被吴师叔给拒绝了后,并没有大闹现场,什么事也没有做,而是直接离开了现场,样子匆忙,像是有急事一样。”
雁秋翎闻言,眼眸中闪过一丝光芒,她接口道:“你是说,她赶着去万妖林?”
张书剑分析:“如果是她去了万妖林那一切就说的通了。”
雁秋翎微微蹙眉,声音中带着几分疑惑:“你就确定她是去找千流音,而不是去杀他的吗?”
“如果她是去杀流音的,有两种可能,第一是流音被她杀了,她跟这银针的主人是一伙的,那他们为什么要带走流音的尸体?难道是跟流音有什么深仇大恨吗?从流音跟韩雨萱之前的聊天来看,我觉得他们并不熟悉,至少是没有什么深仇大恨的。”
“那第二种可能是什么?”
“第二种可能就是流音没有死,被她带走了,她跟银针的主人不是一伙的。”
雁秋翎思索片刻,缓缓道:“你说的是有一点道理,但也有许多的逻辑说不通,还有些牵强。”
张书剑笑道:“我这么猜测是有理由的,昨日流音曾跟我说过,韩雨萱就是帮助他恢复真气的人!而且韩雨萱也曾在擂台上说过,有能力解他体内的落雁沙毒,虽然不知道能解毒是真是假,但是既然她肯帮流音恢复真气,至少不是敌人。如果是敌人,又何必让自己的敌人变得难缠呢?”
雁秋翎细一想,发现他说的确实有几分道理,如果真是这样那就再好不过。只是她不明白韩雨萱到底是什么人?看她的样子跟千流音相识也不过几天,又为何要救千流音呢?这其中疑惑,实在让人想不明白。
张书剑洞察了雁秋翎的疑惑,他缓缓开口:“韩雨萱的来历,确实像是个谜团。然而,如果她真的是救了流音,那么她应当不是什么邪恶的人。。”
雁秋翎闻言,眼眸中闪过一丝思索之色,她轻启朱唇,问道:“这些话,你要不要告诉青雪?”
张书剑轻轻地摇了摇头,他的眼神里透露出一丝坚定:“我想,我们还是暂时不要告诉青雪吧。若她知晓了真相,恐怕会不顾一切地去找寻流音,那时的她,恐怕会陷入无尽的焦虑与不安之中。暂且让她以为流音已经……不在了,我们暗中查探,待她情绪稳定些,再向她说明。”
雁秋翎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她清楚青雪的性格,一旦得知消息,定会不顾一切地行动。
她轻叹一声:“你说得对,现在告诉她,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加棘手。”
沉默片刻,张书剑站起身,目光中闪过一丝悲伤:“听说海棠已经醒来,我去看看他。”
言罢,他转身离去。
张书剑走出方面外面,看到四周一片寂静,脸色有些沉重,又有一丝奇怪。
他摸了摸胸口的信,脸色有些沉重,其实他还有些话没有跟雁秋翎说。
千流音昨晚在他临走之时,交代他去自己房间取出这封信,交给掌门玉衡子,并嘱咐他不要跟任何人说,也不要打开看。
他并非不信任雁秋翎,只是昨晚千流音在跟他说这封信的时候,眼里的目光十分凝重,而且是交个掌门的信,他不好打开看,也不敢打开看。
千流音昨晚交代给他的话,现在看来是是遗言交代后事了。
既然是遗言,自然是十分重要的事情,所以这封信也绝对不简单。但千流音又怎会有要给掌门人的信呢?这于理不合。
不过张书剑毕竟是天坠门里脑子算是十分不错的了,千流音说过李弈秋师叔临死前把自己的宝剑给了他,但是李师叔又怎么可能在临死前什么都不说呢?
这很有可能就是李师叔要给掌门人的信,而且信里的内容极其重要。
他还隐隐约约地觉得,流音中落雁沙剧毒,肯定跟这封信有关系。
所以,他在取得千流音的房里取得这封信后,至今没有跟任何人说过,也不敢打开看。
只是,这封信里到底是什么内容呢?竟然会引发这么大的风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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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愈浓,连那昔日悠扬回荡的打更声也悄然隐去,仿佛被夜的深邃吞噬。
在这汾水城中,千门万户的灯火纷纷熄灭,一切陷入了沉睡般的宁静。
偶尔,微风自城外悄然潜入,带着远方的凉意,轻轻拂过这座沉寂的城池,为这原本闷热的夏夜,带来了一缕难得的清爽。
此刻,朝英观内,一间深藏不露的静室中,灯光如同摇曳的烛火,散发着微弱而又不稳定的光芒。
昏黄的色调为整个空间披上了一层神秘的纱幕,而那闪烁不定的火光,似乎随时都可能在窗外寒风的吹拂下熄灭。
房间内的每一处都弥漫着一种神秘而寂静的氛围,仿佛时间在此刻停滞。
吴天岳将墙壁上的一块石砖拿开,从里面拿出了一个小盒子,打开盒子,里面放着一颗圆形的,幽暗又有些青色的珠子。
珠子里面有许多奇形怪状的纹路,细看之下,那纹路似乎也在散发着某种幽光,摄人心魄。
他将珠子放回盒子里,将盒子放进怀中,随后准备离开。
正当吴天岳轻推房门,那扇古老的木门缓缓向两侧敞开,一个身影已然静候在门后,如同暗夜中的幽灵,悄无声息地凝视着他。
吴天岳的目光触及那人的瞬间,他的脸色变得十分惊讶,似乎没有想到他会在这里。
但这突如其来的惊愕很快被他的沉稳所掩盖,他微微扬起嘴角,脸色恢复了平静。
“是你?”他轻声开口,声音中透着一丝难以置信,“你怎么会……这么快就赶回来了?”
那人依旧沉默,仿佛一座雕塑,静立在门边。
然而,在吴天岳话音未落之际,他突然间动了,手中闪烁的寒光划破空气,那是一把锋利的剑,直刺向吴天岳的胸口。
长剑入肉的声音沉闷而恐怖,伴随着鲜血的喷涌,吴天岳的胸口瞬间被染红。
他瞪大了眼睛,看着那人的面庞,却再也无法读出任何情绪。而那人的眼神中,只有一片冷漠与决绝。
吴天岳的面容上骤然凝结起一片惊愕之色,仿佛时间都在那一刻凝固。他的目光难以置信,此人竟会暗算他!
他的嘴唇微微颤抖,似乎想要发出声音,但那人却毫不留情地再次挥剑,深深地刺入他的身体。
接着,又是几剑,每一剑都如同冰冷的寒风,穿透他的肌肤,割裂他的希望。
最后,那锋利的剑刃,划过了他的颈项,割裂了他生命的脉络。
瞬间,鲜血如同被打开的闸门,疯狂地喷涌而出,染红了他的衣裳,也染红了脚下的土地,吴天岳的身体随后沉重地倒在地上。
他的目光仍旧紧紧盯着那人,发出了死不瞑目的微弱呻吟。
那人面无表情,蹲下从他怀中掏出一个盒子,打开后看看了下,确定东西还在,便收进怀里,把盒子扔到地上。
随后那人用黑布将脸蒙上,又将剑扔到地上,身体一跃 ,跳上屋顶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