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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欢喜有人愁。

严月英坐在沙发上,咬着嘴唇抹眼泪。

严父拧着眉头,不耐烦地看着她,嘴里还嘚吧个不停:“我供你吃供你喝,供你去北美念书,结果让你陪人玩一圈你都玩不明白?你咋就那么娇贵呢?我真是惯着你了……”

严月英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哭出声。

“你现在就给我去给蒋少爷道歉!”

严父的声音异常坚决。

严月英错愕抬头,看着挂钟声音都在发抖:“爸,现在十一点了,你让我去找一个男人道歉?”

这是让她道歉吗?

有的事,心里想得再清楚也没脸说,严父别过头,依旧板着一张老脸。

“哎呦,又吵什么呐,”一个不比严月英大几岁的女人从卧室里走出来,抱怨道,“小宝都被吵醒了。”

看到她,严父的脸色和缓了几分,问:“儿子没事吧?”

“没事,哄睡了,小宝哪能给爸爸添乱呢?”

女人娇笑着坐到严父身边,睨着严月英说,“月英,不是我说你,你都这么大了怎么还不如小宝懂事?你爸做生意多辛苦呢,你怎么就不能为家里分担一点?再说,那是蒋少爷,还委屈你了?”

她的嘴角勾着一抹戏谑笑容。

“你……”

严月英下意识想发火,刚张开嘴,严父的大哥大忽然响了。

这时候了还有人打电话?

严父下意识以为是酒店出了什么事,心里一沉,瞪了严月英一眼后立即接起电话。

“喂?”

“严老板,我是蒋秉国。”

严父:“……!”

他腾地一下子从沙发上弹了起来,心脏不由得剧烈跳动。

“蒋、蒋总……找、找我有什么事吗?”严父说话都结巴了。

蒋父低笑一声,说:“倒没什么大事,只是听我家小姑娘说,严老板御下有方,那位黄经理很是能言善辩,想请教一下严老板是怎么教的。”

严父脑瓜子嗡的一声,头皮都麻了。

老黄说了啥?竟然能惊动到蒋总那边去……

蒋父根本不在意他是否要回话、回什么话,自顾自地说:“对了,我家囡囡听说严小姐在北美留学,她过两年也要办签证,有些问题想请教,方便的话,请严小姐明天给我家孩子打通电话?”

这个问题很好回答,严父下意识就说了一句“没问题”。

“有劳严小姐,”蒋父乐呵呵地说,“劳烦严老板替我表达感谢。”

电话挂断,严父良久没能回过神来。

“是不是蒋家生气了?月英,你看你给你爸爸惹了多大的麻烦!你怎么这么不……”

“够了!”

严父打断她,转头看向严月英时,他的眼神格外复杂。

严月英被他看得往后缩了缩,戒备得眉头都拧了起来:“你干嘛?”

“你……”严父拧着眉头,看表情还有些不敢置信,他搓了把脸,说,“你明天给那个林小姐打通电话,她说有些签证方面的事情要问你。”

严月英:“啊?”

问她?

为什么要问她?

她和她连朋友都算不上吧!

不过看亲爹这表情,应该是不打算要她再去给蒋宗“道歉”了。

严月英“哦”了一声,盯着亲爹的眼睛说:“那我现在去找蒋少爷,顺便给她当面解答好了。”

严父:“……”

“你、你不用去了……”他硬着头皮说。

“为什么?不是说我不去就会给你造成很大的损失吗?”严月英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样子,非得让他亲口承认是他错了一样。

严父哪能跟她道歉啊。

他瞪了她一眼,甩手走向卧室:“说不用你去就不用你去,磨叽什么!”

严月英看着他的背影,不由得轻呵一声。

……

“你好,我是严月英,你……有什么问题要问我?”

“呃……不好意思你稍等下。”

林听从床上起来,迷迷糊糊地抓过手表看了一眼。

妈耶,刚八点。

少女你缘何恩将仇报?

她打了个哈欠,揉揉眼睛让自己清醒些,又喝了口水,这才重新拿起大哥大:“不好意思,我回来了。”

“呃……”

严月英有些懵。

为什么听她的语气像是还没睡醒?

她沉默三秒,问:“你,有什么问题要问我?”

林听压低了声音,不答反问:“你身边有其他人吗?”

严月英瞥了一眼正目光灼灼盯着自己的严父,低低地“嗯”了一声。

“啧,真麻烦……”林听轻叹了口气,拔高了音量,“我的问题还挺多的,要不你出来,我们当面谈?”

严月英总感觉哪里怪怪的,但又说不出来。

不过她的确不想在家里待着,闻言便应了一声:“好,我这就去,你在哪里?”

“一个小时之后,友好广场。”

“好的。”

严月英放下电话,看着严父期待的眼神,说:“她说要见面谈。”

严父昨晚上想了一夜,今天终于得出结论:“那你穿运动服,不许化妆,把头发盘上!”

严月英瞠目结舌。

昨天他是怎么说的来着?

越漂亮越好,必须得让人看一眼就着迷。

今天就变了?

严月英心里很烦,但不想争辩。

她心累。

随便穿了套运动服,再把好看的卷发盘起来,顶着一双还没消肿的眼睛就出了门。

严月英是自己打车去的友好广场,严父想送她来着,但不知道为什么又放弃了。

她一下车就看到了昨天那俩害她哭到半夜的家伙。

不是因为恨,也不是因为喜欢感激讨厌……一切乱七八糟的情绪。

实在是因为这俩人太显眼了。

湛蓝的天,雪白的云,轻柔的风,整洁的街,还有——

排排站啃烤鱿鱼的蒋宗和林听。

严月英感觉自己可能是哭瞎了,或者是出现幻觉了。

一个是蒋家少爷,一个是被叫老板的姑娘。

这样的两个人,在马路边啃鱿鱼?

这个画面它不合理啊!

更不合理的是,林听朝她递过一串烤鱿鱼,问:“吃吗?”

严月英茫然且无助地看着她,脑袋瓜里飘过一个硕大无比的问号。

“这……好吃吗?”

她舔了舔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