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岁欢把水杯放下,先他一步往外走,手握上门把手。
“你是个很好的哥哥……你的右手不能再画画了。”
她留下这句话打开门,程希站在门外犹豫要不要开门。
隔音足够好,他们的对话程希听不到,但就隔着门的这句话,她听到了。
“程希,我……”
“复锐死了。”
程希打断温岁欢,张嘴就是瞎说,不明白她会带着恶意的报复对萧梵说。
温岁欢一听复锐就往外跑,怕一个晚上没消息复锐会死,想要赶紧回A市。
程希一直觉得什么都会好起来,再困难也会,往前走就好。
可是萧梵的手不会,过多长时间都不会全好,他的右手就是不能画画。
“她说的话,是真的。”程希极其艰难说出这句话,眼眸闪烁着泪光。
伤害萧梵的是泽雅,程希也不能否认,没有她就不会有这样结果。
“对不起。”
“只是这样?”萧梵从怔愣回神,不再看包着纱布的手臂,嘴角上扬,语气轻松:“我以为会废掉。”
他走到程希面前,伸手去擦她眼睑挂着的泪,并不给它机会掉落:“我是你哥,用不上什么对不起。”
程希抬眼,他的神情语气都过于认真,就像在陈述。
可,他们又不是真的兄妹。
萧梵扬眉,敲了下她脑门收手:“我是伤患,怎么还得反过来安慰你?”
程希都有点分不清,是她对他了解错误,还是他真不在意能不能画画。
“以后继承家业也没时间,能不能画有区别?”他说着,走回病床躺:“哦,我现在是负债。”
程希竟无言以对,“不用你还,会给你补偿……”她掏出项链走过去递出:“你可以回家。”
萧梵看着她手心,声音听不出情绪:“你要留在这里,不回?”
“现实世界我又没有家,这里我有房。”程希收回项链往脖子上戴:“其实我没想好,等你要回去再给你吧。”
这东西太重要,弄丢可不行。
萧梵没说话,陷入沉思之中。
程希陪他吃完早餐,把许厌也留下,回家洗澡去学校。
她虽然隔三差五遭罪,到底没有实质性的伤害,不知道泽雅父母会有什么动作,许厌和12还是保护萧梵比较好。
他再被连累受伤,她都没法补偿。
萧梵站在窗前,目光没有聚焦的望向远方。
许厌出去买回画板画笔各种东西,摆放好,说:“试试。”
没有什么不能,右手不行,那就换一只手。
就是会很难。
毕竟不是左撇子的人,用左手抓筷子都困难。
程希没跨出医院,被两个黑衣大汉架回住院部。
光想着萧梵不能再出事,把她自己忘了。
病房门口向沅站在那,一看到程希就让保镖把人放开。
两个保镖没听,把人带进病房,守在门口。
沙发坐着一对中年夫妇,女人程希知道是权止妈妈。
男人五官立体精致,金发碧眼,很像泽雅,应该说泽雅像他。
这该不会……权止父亲?
“这是我妈妈,和哥哥父亲,他们都没有恶意。”
向沅站到她身边解释,带着点紧张和担忧。
一句话把程希cpU干烧了。
向沅和权止是兄妹,她一直觉得兄妹俩不同姓,是因为一个随父一个随母。
结果,妈妈是同一个,父亲不是?
该说不说,权止挑着父母优点长,泽雅倒是很像权父,没看出一点像权母。
程希上前问好还卡壳了一下。
不知道用哪国语言,最后选择用中文。
权母笑笑:“快,坐着说。”
权父颔首,没说话。
一旁助理上前,把一张银行卡递给程希。
权母要开口,权父握住她手捏了捏阻止,他用英语说:“卡里有五千万,你应该知道怎么做。”
程希也是没想到,都穿书了,还要被英语支配。
她的英语不好不坏,沟通也够用,权父说话让她有一种听力考试的错觉。
她问:“您的意思是,需要我远离权先生?”
随便出手就五千万,资产得有多少,怪不得权止那么嚣张,唯我独尊。
权父点头。
程希摇头,没接银行卡:“这不是钱的问题……”
权父:“加倍。”
程希:“……”
这情况怎么有点熟悉。
要是权父说,一个亿离开我儿子,那就对味了。
她怎么乱入了霸总剧情?
说不是钱的问题,就真的不是,她对权止没感情,不至于为了他钱都不要。
问题在于,她远离权止没用。
她连夜跑,第二天一早权止就能找到,躲不掉根本躲不掉。
程希无奈:“您应该清楚,以权先生的能力要找人,我怎么远离他都会找到。”
权父风轻云淡:“这不需要你考虑,拿着钱离开。”
有钱不要是傻子,程希接过银行卡:“那行,看到权先生我一定……”
“在你心里,我就值一个亿?”权止踹门进来,一个眼神没给权父:“有我,你缺一个亿?不会算账,我给你算算……”
“叔叔阿姨再见。”程希快速说完,转身就要跑。
权止一把拽住她。
“权止!”
“在这里,请您说中文。”
权止无视权父的怒意,甚至说了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
权母怕父子俩又吵起来,转了话题:“小止,你不可以这么强势,喜欢一个人应该尊重她的意愿。”
“阿姨说得对。”程希试图掰开权止的手指,挣脱束缚。
权止反而把她拽近:“强势?她身边的男人可比您多几倍,我很宽容了。”
他拉着人往外走,权父叫住。
权止回头,目光冰冷:“你们再放任泽雅来恶心我,我亲手把她火化。”
权母心惊,似乎不怀疑儿子会这样做,他早就想这样做,因为当年那件事。
她声音苍白:“小止,你们是兄妹。”
权止:“我没有乱伦的爱好。”
这一句话,权母死死拉着丈夫,由着权止和程希离开。
当然,程希完全是被迫。
手里的银行卡被权止抽走扔回桌面。
人怎么可以为了感情,连钱的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