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也,让他走吧。”
程希说,严星被放开,一秒都没停留。
安也不着痕迹挤开萧梵,再一次站到程希身旁,“斯言哥,你这样直接动手是不礼貌的。”
他帮程希把手抽出,颇为期待的眼神,“姐姐,我牵着你吧?”
程希失笑,拉着他去沙发坐下。
反正说不清楚也走不了,总不能干站着。
傅斯言一脸黑线,其他三人也没好到哪。
复锐算是深刻认识到南玄那句话,这小子是真能装。
权止心情稍微好,亲完了还不能算宣示主权?
南玄走过去一把就给安也拽开,就这么坐到这个位置,伸手先揉了揉程希脑袋,优哉游哉开腔:“你喜欢被动,还是主动呢?”
其他人怎么理解这句话不重要,程希是秒懂什么意思。
她亲完权止,该到他了。
两个选择最后都得亲,有什么不同?
这疯子让零去杀许厌,她都还没跟他算账,他还要求上了。
程希拿开脑袋上的手,“都不喜欢。南玄,别逼我骂你。”
南玄顺势反握她手,“嗯骂,我听听。”
“你亲过睡过的人……”程希用力也抽不回自己的手,“还有你这只手碰过的人,从这里能排到哪里?”
“少碰我,离我远点。”
她这句话出来,南玄缓缓松开手,像是泄气的皮球,一点一点,过程再慢,最后都会失去全部力气。
他半阖眼,收回手,唇边的笑意不减,“知道了啊。”
她的话没有一个难听的字眼,每一句反问都在告诉他,他肮脏,是个烂人。
难听的话从小到大不是听过很多吗,怎么还会感到心痛。
怎么她也说难听的话呢。
但又是实话,他本来就是她知道的那种人。
过去会过去,不会消失,不能改变。
程希移开视线,不想看他。
她一直都知道,也从没有觉得他的过去经历有什么,这些话全都是故意的。
她清楚他最痛的地方,每一个字都戳中。
杀许厌是他习惯的处事风格,为什么一定要让零去。
为什么那么理直气壮的要求她。
她没有回答,南玄也没有再说,在沉默下离开。
权止不免想起自己听到,程希说厌恶嫌弃自己时的画面。
他们都可以强制留下她,这些真心话从她嘴里说出来,心痛却不可避免。
那又怎样,幸福和痛苦总是共存,他们没办法什么都要。
在她身上,他们没办法什么都得到。
复锐毫无感触。
从认识到现在,程希都想要他体验一下死亡,要难受也早就难受完了,再没有什么比她想要他死更难以接受。
他也不认为,南玄会因为这些话死心。
再难以接受,最后都会接受。
傅斯言就想起两个字“出局”,这是南玄跟他说过的话。
南玄这疯子不会就因为这样出局,暂时出局也不错,少个人碍眼。
他们的想法程希不知道,也没兴趣知道。
她朝权止和复锐伸手,“赔钱,六十万。”
男模是他们弄走的,亏本了,必须赔钱。
南玄被她气走,这六十万只能他们分摊了。
图青和白意一人递来一张支票。
程希收好,对他们说:“我只属于自己,别对我有这么强的占有欲。”
她站起身深吸一口气,看着面前两个男人,涌起的一股无力怎么都压不下去。
许厌和沈以述一步步走来,就像当初突然出现在庄园。
沈以述站定在她面前。
程希看着他,眼眶湿润,泪水犹如堆积的情绪一点点蓄满,最后溢出。
“我只能留在这里了,要怎么办。”她上前抱他,脸埋进他胸膛,“沈以述。”
她跟他们说不通,找不到很好的解决方法,也没有退路。
就像刚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她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做,只能抓住沈以述,只有他可以帮她。
怀里女孩哽咽难言,身体微微发抖,充斥着无助,整个人都变得黯淡。
沈以述轻抚她的头,声音平静却让人安心,“没事的,相信我。离开还是留下,你都自由。”
他没多余动作,等待她哭完宣泄情绪。
程希松开手的时候,萧梵站了过去,“你们谈谈,别逼她,才十几岁的小女孩。”
他牵起程希的手,越过众人离开,在门口撞上林温泽和林正。
林正眼睛亮了亮,“程希。”
收到消息,他还不太敢相信,见到人才确定。
萧梵已经拉着人跑了。
两人走进去,里面气氛算不上好。
刚才人多,没怎么有人注意萧梵,他站出来说话拉着程希离开,这才让在场人都发现他就是跟程希在一起的人,他们查不到他任何信息。
“萧梵,和程希从现实世界来,她说是她亲哥。”
容尧作为在场唯一知情者解释,其实是说给沈以述听。
权止不以为然,“是不是亲哥,得看鉴定结果。”
安也这小子不就张口闭口姐姐叫着,和程希有半毛钱血缘关系?
程希倒是叫温行知哥,那家伙又是什么心思?
严星被两个保镖押回包间,被迫跪在权止面前。
他随手拿起一杯酒晃了晃,眸色不明,最后扬手,酒水全部泼出。
严星额前碎发湿透,满脸的酒水,白衬衫沾了酒水后变得透明,紧贴皮肤。
因为眼睛也进了酒,他不适的闭眼垂头。
权止接过手帕擦手,不屑道:“长得不过如此。”
严星挣脱不开,“我没有接触程小姐。”
至少,在他们出现之前都没有。
在那之后,也不是他主动。
即便这样,面前这个男人也不会放过他。
这次上前的保镖拿着枪,权止后退两步,面上略带嫌弃,“你应该庆幸没有主动接触,可以让你死的干脆一点。”
血溅到他身上就不好了。
安也大步挡在严星面前,夺过保镖手里的枪,声音轻淡:“到此为止吧。”
他没兴趣管权止杀人,但这个人不能受到伤害,这是他答应过姐姐的事。
权止:“你觉得自己很安全?”
枪在安也手中转了一圈,枪口对准他自己递出,笑起来不同程希在,并没什么温度:“权先生动手看看,结果你无法接受。”
权止微微蹙眉,程希刚刚的哭泣还很清晰。
不只是安家,重要的是程希。
这小子别说死在他手里,就是见点血在程希看来都是他十恶不赦。
沉默,就是妥协。
他宁愿程希拿枪指着自己,不是很想听她哭。
安也带着严星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