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膳后,太医来把平安脉,萧决岭还在生闷气,都没注意到太医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路晚岑也没管他,依在榻上小憩,昨晚一晚上没睡好,现在正困。
可萧决岭却是越想越不开心,他都反省到一个月前了,越想越担心,莫不是自己年老色衰,阿岑对他色衰爱驰了?
“今日早朝,那些大臣又提让我充实后宫的事情。”
萧决岭状似无意的说出这句话,他本意是想让路晚岑吃醋的,好赖看他一眼也行。
毕竟以前朝中一有人提起此事,她都会瞪他,然后拿手里的兵符威胁他,还扬言要反了他的皇权。
可今日,他这话一出,路晚岑却一点反应都没有,眼睛都没睁开。
只是说:“知道了。”
就三个字?
就三个字把自己打发了?
萧决岭心里咯噔又咯噔,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的脸,他还不到三十,难道就要失宠了?
“阿岑怎么看的?”他再次开口,怀揣着无比的希望。
“你爱选就选。”路晚岑不想说话,翻了个身背对着他。
萧决岭如遭雷击,呆呆地看着路晚岑的背影。
他无法接受路晚岑如此冷漠的回应,她竟然不在乎他了...
萧决岭失魂落魄地离开了寝宫,整个人笼罩在失宠的阴影之中。
接下来的好几日,萧决岭整个人都阴气沉沉的,上朝时沉着一张脸,吓得大臣们说句话都得在嘴里反反复复叨叨好几遍。
下了朝他就把自己关在养心殿里,奏折也不批,就颓废的坐着,思索着该如何才能让阿岑回心转意。
甚至还在想,太医那有没有让人永葆青春的法子?
晚上的时候,他只有等路晚岑睡下了才敢回乾清宫,还得小心翼翼地跟做贼一样,生怕被赶出去。
这战战兢兢地日子过了六七日,萧决岭整个人憔悴了不少。
这天早朝后,他照样躲在养心殿里伤心。
“皇上——皇上——!”陈复起突然从养心殿外蹦进来,猛地窜到了萧决岭面前,“皇后娘娘......”
“阿岑怎么了?”萧决岭猛地站起来,“阿岑怎么了?”
“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有喜了!”
“什么...?”萧决岭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两眼呆滞。
“真的,奴才亲耳听见的,太医说皇后娘娘已经有喜快一个多月了。”
方才他奉萧决岭之命去给路晚岑送点心,结果走到乾清宫东暖阁门口,听见了太医的声音。
他还以为皇后娘娘身体不适,正要问候呢,就听见太医说:“......皇后娘娘身体有旧伤,这孩子的脉象比寻常人弱些,但现在已经好很多了,再喝两副安胎药便可坐稳这胎,不过微臣还是要嘱咐娘娘,这些日子,万不可跟皇上亲近......”
后面的他就没再听了,赶忙就来回禀萧决岭。
听了这话,萧决岭突然傻笑起来,“嘿嘿...嘿嘿嘿......”
“皇上快去看看皇后娘娘吧。”陈复起提醒道。
“是,是,是,朕这就去看阿岑。”
萧决岭高兴过了头,跟个毛头小子一样。
他一路小跑来到了乾清宫,只见路晚岑正靠在榻上,手中拿着一本书。
她的脸色看起来有些苍白,看上去还是恹恹地。
他静静地坐在路晚岑身边,眼神却灼热得很。
被这样灼热的的眼神盯着,路晚岑蹙眉,不明所以的看着他,“怎么——”
“阿岑,为什么不告诉我?”萧决岭打断了她的话,手轻轻覆上了她的肚子。
这下路晚岑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泄气般的放下手里的书,“谁走漏的消息,真是烦人。”
“什么时候的事?”
萧决岭说着,突然醍醐灌顶,豁然开朗。
“所以阿岑这些日子冷着我,就是为了这个孩子?”
路晚岑不置可否,“下个月就是你的生辰了,我本想着等你生辰那日再告诉你,给你一个惊喜,正好那时胎也坐稳了...”
“所以你那日从宫外红了眼回来,是因为他?”萧决岭摸着她的肚子问。
“太医说我有孕,我就想着要去告诉阿爹阿姐他们一声。”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我要失宠了呢。”萧决岭委屈得很,“给我一阵好吓。”
“你吓什么,你是皇帝失什么宠。”路晚岑无语。
“那日我说选妃的事情,你都没反驳,淡淡的,我还以为阿岑不喜欢我了。”
路晚岑歪着头想了想,好像确实有这么一回事,但当时她身体欠佳,没什么心情理会他,而且前朝每隔两月都会提选秀的事,萧决岭每每都要说来刺激她,可到最后也没见真抬了谁进宫。
她又不傻,还能回回都上当啊。
中宫大喜,萧决岭迫不及待地昭告天下,狠狠打了那些拿他子嗣说事的大臣的脸。
一月后的万寿节上,萧决岭宣布,立皇后腹中之子为储君,不论男女,均是东弈日后的太子。
朝臣一片哗然,但萧决岭主意已定,不容更改。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