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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谢言礼其实也感觉到顾青鲤对姑苏白似乎也与寻常人有所不同。

可顾青鲤从未主动提起过,他便不敢多问。

虽然暗中派人调查过,但却什么都查不出来。

那日姑苏白看顾青鲤的眼神分明不单纯。

小鲤鱼也似乎对姑苏白会劫持她这件事早有预料。

但在这场硝烟之中,小鲤鱼本身并不在其中。

姑苏白却是能准确无误的针对顾青鲤。

这本身,便是不合常理。

“你在想什么?”

顾青鲤见谢言礼忽然不说话。

谢言礼转眸看向她, 脸上扬起明朗的笑意,“在想,我们是不是回去就能成亲了。 ”

顾青鲤平静的看着谢言礼。

一路走来,从她到北境,一直到他们回来。

虽然他们对朝堂之事都十分心照不宣,但谢言礼从未主动问起过关于她的“秘密” 。

也没想要去窥探她的所有。

他明明知道,自己有很多事情瞒着他。

也知道,自己对他的目的并不是那么单纯。

可他从不问,也不说。

只是在做……她想要的那件事。

她好像能真切的感觉到,谢言礼对自己的喜欢。

她微微一笑, “你我之间有婚约, 总是成亲的。 这次回去, 日子正好。”

谢言礼也笑了起来,紧紧握住了顾青鲤的手。

“ 姑娘,你瞧前面长了好多花, 好漂亮。” 红袖忽然惊喜的说了一句。

双城也好奇的看向了前面。

的确前面有着一簇花田,漂亮极了。

谢言礼松开顾青鲤的手, 脚尖一点便飞向了那簇花田,片刻后便飞了回来落到了顾青鲤身边。

此时他的手中不知何时已绕了一圈花环, 轻轻装饰在顾青鲤的头顶。

然后满意的笑了起来。

顾青鲤也抬手摸了摸头上的花, “ 好看吗?”

谢言礼颦眉:“从小到大, 你什么时候不好看过。我就没见过比你更好看的。”

谢言礼说的实话,除了顾青鲤,他见谁都没觉得好看。

他都不好意思说,这两年在北境,他每次看着顾青鲤及笄之日的画像都能出神好久好久。

顾青鲤被谢言礼这直白的话逗笑,眉眼都像是漾开的花,灿烂明媚。

谢言礼有时候最讨她喜欢的,便是这副认真的跟小孩子似的模样。

虽然顾青鲤知道,自己并不算什么大美人儿,可听到谢言礼口中说出来的话,却总是教人心情愉悦。

二人徒步行了一段时间,谢言礼担心顾青鲤受累,便又让她回了马车。

红袖也开开心心的驾着马车, 期待着回京城。

忽然,红袖警惕的伸手下意接住了一个什么东西。

她看向旁边骑着马的双城,“你谋杀啊! ”

她自然认为突然飞来的东西是暗器。

双城没说话,而是驾着马往前走了几步。

红袖这才看了眼手里的东西是什么。

哎?

她愣愣的看着手里被自己捏碎了的花。

不是暗器啊……

她手指弯了弯,把花朵捏在了掌心里。

双城面无波澜,继续骑马前行。

另一边一个人骑着马的十三 神色古怪的看了双城和红袖。

双城扔朵花给红袖干嘛?

要暗器拿什么不好,用花是不是太蠢了?

等会儿他去找双城兄弟借他一点暗器吧。

不然切磋的时候都没有武器多尴尬。

被抛弃在凤夜城的欧阳珏,此刻已经踏上了回江淮的船。

他站在船头的甲板,目光看着这波光粼粼的水面,脑海里却浮现出了顾青鲤的音容笑貌。

“齐兄,我想,我应该见到你的小主子了。 ”他轻轻出声,唇角也扬起了一抹弧度 。

江淮欧阳家和齐家,也算的上是世交。

事实上,这几个世家望族,其实一直都有走动,且他们世家女大多也都是嫁的世家。

所以他和齐远道的关系,也还算不错。

在几年前,他和齐远道相遇时,齐远道跟他提过一句。

说他在京城认了个小主子。

而这个小主子,正是和他下过三年棋的那位神秘想小公子。

但事实上,那是一位小姑娘。

齐远道没有提及太多事情,可却对这位小主子的描述几乎占据了一大半。

在他的描述里,顾青鲤完完全全的能和他所说的对上。

所以,他想,这位顾姑娘想必,就是齐兄口中的小主子。

除了她,他实在是想不到还会有什么人能让齐远道为之效忠。

齐远道入朝,齐家的所有人都不知情,也不知他的明主到底是谁。

但这一次北境之行,他却遇见了。

若是让世上之人得知以经天纬地之才着称的世家齐家的公子,齐远道的主子,竟然是一个小姑娘,怕是所有人都会惊掉下巴。

就是可惜,这样的女子,遇晚了,便容易终生抱憾了……

而他,便是遇晚了的人。

谢言礼 ……

兴许,就是早了点吧。

欧阳珏也很好奇,像顾青鲤这样女子。

难道,真的只是嫁给一个皇室之子,成为后宫之中的女人么?

夏朝,皇宫。

“ 皇后娘娘,皇上又咳血了。” 婢女走过来小声的说。

皇后慢条斯理的吃着糕点, 对婢女的话并没有太大的反应。

只轻声说了句,“也不知我的皇儿和儿媳妇儿什么时候回来…… ”

如今皇后已被皇帝软禁,不让她见任何人。

如今唯一在皇帝身边伺候的,便只有不跟任何利益有牵连的宁妃。

莫名其妙的软禁,让后宫所有嫔妃都以为皇后失宠。

但只有她明白皇帝的用意为何 。

皇帝在防着自己。

怕自己和朝中官员有接触,也怕她和谢言礼有书信往来。

真是可笑,她不争不抢这么多年,本以为能够让自己和皇儿安稳度日,最后得到的确实不过给别人当成踏脚板。

而当他们产生威胁时,便立刻会成为鱼肉。

皇儿不争,她便不争。

她只求个安宁。

想要自己的儿子这辈子能够得到所求。

可如今……

真当她不争不抢,便能让他们母子任人揉捏吗?

其实,她很早就知道皇帝想要扶持晋王。

可晋王出身卑微,母家无势,又母亲早亡。

所以皇帝只能给他安排一条宫斗之路。让他杀出来,才能成为储君。

她知自己儿子没有争斗之心,便从未提过储君之事。

可没想到这些人越变本加厉!

幸好……幸好青鲤及时提醒她。

否则,她和自己的儿子恐怕真要成为这场斗争的牺牲品。

“ 娘娘,皇上来了。”

外面的婢女慌忙进来禀报。

皇后这才款款起身。

见到进来的皇帝,平静的行了个礼,“妾身见过皇上。”

皇帝在太监的搀扶下缓缓走到皇后身边的位置上落座上。

“咳咳……”他一咳嗽,面色便越发惨白。

皇后站在原地,也不关心,而是就这么淡淡的看着。

皇帝看了一眼皇后,“爱妃似乎对朕很是不满。”

皇后淡声道:“ 臣妾不敢。”

皇帝看了皇后半晌,而后才道:“ 晋王被禁足了, 老七在回来的路上了,如今朝中都在说,晋王品德有亏不堪,不堪当大任,更不配作为储君人选。你以为如何呢? ”

皇后低着头,“陛下心中自有定论, 臣妾不过一介女流,又怎能擅议前朝之事。 ”

皇帝叹了口气 , “ 我知你想什么,你也别怪朕。 朕也很喜欢老七,若是他一直如此不争不抢,他会是朕一直最疼爱的儿子。”

他缓缓说了起来,“ 他们每个都是朕的孩子,朕又怎会不念感情…… 但是很多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他们不止是朕的儿子,还是皇子,也是争抢朕这个位子的人…… ”

皇后没有吭声。

“阿如当年本不愿进宫,是朕逼着她进宫的,后来她的死,朕也懊悔不已…… ”皇上自顾自的说了起来,“ 罢了,过去的事情便不说了。朕知道,朕的大限也不久了。 很快, 这一切便会结束了…… ”

阿如便是晋王谢翊的生母。

皇帝当年在民间爱上的女子,并带回了皇宫。

但后来那女子终是受不了后宫的争斗,最后郁郁寡欢,加之其他妃嫔们的嫉妒暗害,以致病重而亡。

说完之后,皇帝便站起了身, 他忽然想起什么,“对了, 老七和定安侯府的三小姐不是有婚约么 ……这次回来便将婚事办了吧。 ”

这句话说的仿佛是恩赐一般,说完皇帝便在海公公的搀扶下离开了。

海公公离开时回身和皇后对视了一眼,便很快收回了目光,随着皇帝慢步离去。

在他们离开后,皇后才抬起了眸子,冷漠的看着皇帝离开的方向。

“虚伪的情深比假情假义更令人恶心…… ”

阿如这个女人她记得。

阿如根本不爱他。

可他却为了一己之私,将阿如带回了宫中这个吃人的地方。

一个没有权势背景的民间女子,却得到天子如此宠,在这后宫无疑是一张明晃晃的靶子。

可皇帝却宁愿让她枯萎在这宫里也不愿放她离开。

还美其名曰为爱。

可笑不可笑。

不过是因为他习惯了掌控一切,不允许任何事情都离开自己的掌控罢了。

就像…… 储君之争。

如今脱离了他的掌控,他一边嘴里虚伪的说着对自己的儿子们的舐犊之情,又一边让他们都得你死我活。

皇帝走出皇后寝宫因为吹了风面色又苍白了些许。

“有的东西,不是争就有的。” 他看着远方沉声缓缓道:“而是要看,朕,给不给。 没有给你,那就永远不是你的。”

海公公将皇帝伺候好送回寝宫便退了下去。

在他走到回廊拐角处时,便见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他左右看了看,见没人才小心翼翼的走了过去。

“海公公。”

海公公笑了笑,“晋王殿下近日可好?”

那人低声道: “晋王殿下被禁足,特命小的来询问海公公,最近陛下的情况。”

海公公也压低了声音, “ 陛下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今日已说准备立嘱…… 多的话,咱家也不好说,总之……让晋王殿下……保重吧。 今日皇上特地去见了皇后娘娘, 总之……今时不同往日了…… ”

晋王派来之人神色凝沉, “我明白了,多谢海公公。”他冲着海公公拱手,“ 我家殿下说了,等待来日,对海公公必有重谢。”

海公公惶恐 ,“多谢殿下。”

“你放心,殿下定会记得海公公的恩情的。” 他笑了一下,旋即转身便走了。

海公公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脸上也挂起了一抹冷笑。

他转身,看向远处的一个小太监,招了招手,让他过来。

小太监立马就跑了过来。

“海公公。”

海公公道: “礼王殿下要回来了,通知下去, 若是礼王殿下入宫,无需禀报。 直接进宫面圣便是。还有……陛下龙体欠安,让太医再进宫一趟。 ”

小太监垂着脑袋,“ 小的明白了。”

说完便退了下去。

海公公转身王着身后宏伟的大殿, 浑浊的眼睛里也透出一丝精明。

定安侯府。

“ 团子啊团子,你说三姐姐怎么还不回来啊…… ” 顾馨儿摸着团子的脑袋一边撑着脑袋发呆。

自从顾青鲤离开侯府,顾馨儿便天天来鲤园睹物思人。

“ 现在也就你能陪着我玩了,四姐姐一天天也不知道忙什么……”

顾馨儿贪玩,加上现在家里也不拘着她,所以一天跟个猴儿似的,到处跑。

只不过,如今姐妹俩,提亲的人都踏破了门槛 。

大夫人一天忙的应酬,反而姐妹俩一个一天沉迷于医书,一个就知道玩儿,让她愁的头发都白了几根。

“这俩孩子…… 我看整个侯府怕只有青鲤能管得了她们。 ” 大夫人没好气道。

她也不是不能管,但这俩丫头都是青鲤喜欢的,而且这俩都黏青鲤的紧。

若是她俩不愿意,她总不能强迫她们吧。

那怕是青鲤也会跟自己置气。

顾馨儿的小娘也为自己女儿亲事愁的团团转。

宜兰的生母林姨娘倒是心态淡定的安慰着柳小娘,“你放心吧, 有三姑娘在,馨儿总是吃不了什么亏的。 宜兰我现在都不操心了,随她去吧。其实三姑娘说的不错,若是嫁过去过的还不如在咱侯府的日子,那嫁过去干啥呢。”

柳小娘看了眼林姨娘,“你倒是不担心,三姑娘可是亲口护着宜兰的,无论宜兰什么时候嫁人,三姑娘都不可能委屈宜兰,你自然不担心了。三姑娘可没说要护着我家馨儿呢。”

林姨娘放下手里的杯子,“你这倒是醋上了,都是姐妹,三姑娘还能厚此薄彼不成。你当是那顾清颜呢。”

柳小娘赶忙打断,“呸呸呸!别提那晦气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