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姐。”
声音并不是那么熟悉的,却是不久之前才听到过的。
沈肆迈着步子朝着这边走来,面容红润的样子,显然已经从那阵疼之中,缓过神来。
他好像是完全不知情,看到这场混乱,只是满心的疑惑。
柳问凝眸光淡淡的扫过他,微微点头应了一声。
“学姐,赛车比赛已经结束了,我还是来晚了,下一场比赛就由我来参加吧。”
沈肆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二打一的赛车局面,任谁都会以为柳问凝输掉了这场比赛,更何况在平时的训练中,柳问凝并没有多么的突出。
夜初看着他的神色中带了点异样,不过还是帮柳问凝和沈肆解释了,“沈肆啊,你的担心完全就是多余的,这场比赛哪怕你因为身体原因受到了限制,我们学院也输不了的。”
沈肆是个聪明的,夜初仅仅只是指点了一句话,他就明白了怎么回事了,目光带着点惊讶和崇敬的看着柳问凝,但是心里的那股子愧疚之感还是没有完全散去。
他是个颇为固执的人,也有着很强的责任感和担当能力,这场比赛也有着他的一份责任,而且他还是个老手了,不管怎么样,后续的比赛他都还是要参加的。
沈肆沉静的眸子里染上了些许坚定,随后他缓缓开口道,“校长,我知道柳学姐的能力很强,但是这个比赛不是她一个人的任务,况且她也是为学校在争光,无论如何,我们都不能把赢得比赛的重担独自压在柳学姐一个人身上。”
夜初怔了一下,笑着拍拍沈肆的肩膀,其实他也是想着接下来的比赛,如果是只需要派一个人上场的话,沈肆自己也是绰绰有余的。
“好,那既然如此,就让你的柳学姐休息一下,下面的比赛你来。”
那场赛车并不是柳问凝的极限,其实在面对着对手的挑衅,和那些下三滥的阴狠手段,他们要做的就是赛场上正大光明的回击。
柳问凝刚才在赛车场上的操作还是保守了,她也认为自己当初的那一下子,除了明哲保身外,还要让对手为他们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但是可惜了。
既然沈肆执意要参加接下来的比赛,柳问凝也不和他抢,终极的决斗都是放在最后面的,武力值这个东西,可比赛车的碰撞要狠戾的多。
毕竟赛车有很多不确定因素,打架这种东西可没有,当然是怎么狠怎么来。
“柳学姐,下面的比赛你就放心吧,我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
莫名的,沈肆现在在柳问凝身上感觉到了一种来自于强者的压迫感和震慑感,既然要向比自己强的人讨教东西,就要先获得他人的认可,而恰好,柳问凝就是个不错的选择。
柳问凝极淡的“嗯”了一声,温和的说了一句“加油”,就迈步朝着候场台走去。
夜初转过身去,一个闪身,就拦住了要跟上去的越修和轻漾的去路,“你们两个就别乱跑了,老老实实的回去位置上坐着看比赛就行了。”
越修顿时不满的跳了来,“凭什么啊?逸那个家伙从刚开始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现在都没有回来,你怎么不说去找找他。”
夜初摇头,依旧吊儿郎当的笑着,“逸跟你可不一样,逸做事情有分寸,他去干嘛,自然有自己的决断。”
轻漾目光从柳问凝身上收回来,柔软而无辜的笑着,并没有发表自己的意见。
柳问凝目光扫过二楼的栏杆位置,那里早就已经没有了柳逸的身影。
一阵冰凉的触感传来,手腕被人攥住,力道并不是很紧凑的,反而稳重的,知道轻重缓急,一点也没有莽撞。
那股子带着一种浅淡的清新扑面而来,柳问凝知道他是谁,只是轻扬眉梢,并没有多大的动作。
柳逸的指尖格外冰凉,好似不管在口袋里怎么捂,都不会热烈。
“哥哥是在等我吗?”
柳问凝浅浅的笑着,眸子里带着温柔,漂亮的面容,极佳的教养,好似她给人展现的一切外物都是她本身最真实的面貌。
偏偏柳逸这种不受外界沉沦的少年,都一样的,想着这份美好独属于他,他不擅长与女孩子打交道,但是在柳问凝这里,好像无师自通了。
他就这么的对着她,不再是任务一样的修养,反而想要把自己刚刚燃起的那份火苗告诉她。
柳逸不语,明明往常都是润朗如清风般的眸子里,此刻却是灼热而滚烫的,让人有些欲罢不能。
最终柳逸还是什么也没说,缓缓的放开了搭在柳问凝手腕上的手,笑笑,恢复平常的模样,贵气十足,只言片语化作一句不咸不淡的,“恭喜。”
或许他有很多的话想要说,但是他和那些单纯的只知道沉沦和沦陷的其他生物不一样,他的思想依旧跟着自己的节奏走。
尽管生命里突然多出了一个从来不在他的计划之中的心动,但是他却依旧稳固,什么样的人,只有在站在和她同一个境界才能与之相配。
他没有被禁锢思想,他也不知道柳问凝背后到底藏着多少秘密,不知道她的实力到底有多么强悍,但是他知道势均力敌,旗鼓相当才算是真正的长远。
柳问凝没有读心术,也猜不透他的想法,在众多攻略的人物之中,柳逸是最为隐秘的一个,他好像从来不会暴露自己的一切弱点,也只有他,在她攻略之初,并没有牵扯任何的利益。
柳问凝微微抬起头看着他,笑容明亮干净,本就是极为出色的眼眸,出挑的墨色里渲染着画中的星河,看着动了凡心的人迷了眼。
“哥哥,心情不好吗?”
柳逸微微怔了一下,抬手落在她的发顶,茂密柔软的发丝,刺的指尖痒痒的,“没有,小妹赢了比赛,我开心还来不及呢。”
“小妹去休息吧,我去找阿漾他们。”
柳问凝点头,离开拐角,消失在柳逸的视野之中。
她精致温润的眉眼没了笑意,淡漠的好似没有什么能激起她的波澜,这里没有人,她懒散的坐在椅子上,在二楼扫视着一切,“一览众山小”,好似做回了真正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