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晓晓再度睁开双眼,发觉自己正弓着身子,准备低头说话。
抬眼一瞧,上首坐着一位身穿龙袍的中年男子,晓晓悄悄抬眸瞅了一眼,嘿,果然是大胖橘。
那自己……
“嗯?苏培盛。”
“回皇上,奴才见您近日颇为劳累,斗胆问问您是否需要传个太医来瞧瞧。”
“无妨,近来边关战事频繁,朕心忧啊。”
“那奴才这就下去催一催安神汤。”
胖橘并未言语,脑袋都没从奏折上抬起来。
苏培盛恭敬地退下了。
走出养心殿大门,那弓着的腰才直了起来,哎呀,腰酸得厉害。
苏培盛吩咐小夏子前往御膳房催促安神汤,自己则倚靠着殿门的柱子,开始接收记忆。
在《甄嬛传》里,苏培盛十几岁便跟随胤禛,历经数十年的风风雨雨。
胖橘身边的人来来去去换了一茬又一茬,唯独苏培盛始终陪伴左右。
要说胖橘心中还有可信任之人,那苏培盛绝对算得上头一个。
谁能想到,兢兢业业半辈子的他,竟会因一个女人落得横死的结局。
倘若苏培盛老老实实,不兴风作浪,即便在大清继承人的抉择上,他也能说上几句话、左右一二。
毕竟,苏培盛无时无刻不陪在胖橘身边,他说的话即便带有一丝诱导之意,但胖橘在无大碍的情况下,基本都会听从。
那来自甘露寺的信件与荷包,就如同牵引苏培盛走向灭亡的绳索,最终果然落得个悲惨下场,美人之刀,刀刀致命。
想到原身的愿望,风风光光活到老并非难事,可想要一个自己的孩子,这可真是异想天开。
你也不看看自己啥情况,心里没点数吗?
就眼下的情形,苏培盛想起崔瑾夕信中的几十个字,字字都透着算计。
想回宫?
通过我可没门儿。
如今就在甘露寺干着急去吧,看着肚子一天天显怀,看你能想出啥法子。
再次睁开双眼的苏培盛,端着小夏子提回来的安神汤,缓缓走进了养心殿。
待胖橘忙完公务之时,已然快至半夜。
胖橘那认真辛苦的模样,还真有几分历史上杀伐果断的雍正的味道。
伺候胖橘睡下后,苏培盛来到后殿的房间准备休息片刻。
在洗澡之际,苏培盛竟觉得要有孩子或许也并非完全不可能之事,最起码那关键之物尚在,只是不知活力如何,但总归还有一线希望。
次日,苏培盛早早地便守在门外,准备伺候胖橘起床。
虽说这些事通常有宫女操办,但苏培盛也必须在场,这就如同古代版霸总身旁全能的特助一般。
胖橘上完早朝,皇后那边立马派人来请皇上过去用早膳。
苏培盛急忙进去禀报,随后跟着皇上一同前往景仁宫。
身为奴才,必须时刻伺候着主子。
幸好在皇上上朝之前吃了些点心,不然又得饿肚子了。
“皇上,您尝尝,这是臣妾亲手做的莲子羹。”
胖橘并未拒绝。
苏培盛站在一旁,看着桌子上丰盛的早饭,有水晶虾饺、小笼包等各种精致早点,没出息地低下头咽了下口水,幸好肚子没叫出声。
“剪秋,你先下去吧。”
苏培盛赶忙瞧了一眼胖橘,接收到眼神后,麻溜地退了下去。
虽说皇后瞧不起这些阉人,但做事从不留人口实,一会儿肯定有好吃的了。
吃饱喝足的苏培盛站在太阳下,暖洋洋地等待着皇上出来。
没过一会儿,皇上走了出来,只是神色间显得心情不佳。
苏培盛小心翼翼地亦步亦趋,跟着皇上回到养心殿。
不一会儿,皇上开口问道:“苏培盛,你觉得三阿哥如何?”
苏培盛瞬间从走神状态中回过神来,赶忙恭声回答:“三阿哥身为龙子皇孙,聪慧过人,待人和善,自然是极为出色的。”
胖橘听后心情好了许多,“就你会说话。”
苏培盛心念一动,说道:“回皇上的话,奴才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
只是三阿哥平日里上课难免孤单,前些日子,圆明园的侍卫来报,提及四阿哥。”
瞧见胖橘脸色有点黑,苏培盛连忙跪下,“皇上赎罪,老奴只是觉得都是皇上的孩子,不能任由下面的人欺负,所以让人把圆明园的奴才们敲打了一番。”
这时胖橘的脸色才好了一些,想到四阿哥也到了读书的年纪,虽然极其不喜欢四阿哥的出身,但终究是自己的孩子,最后还是松了口。
“只是这四阿哥回宫后没有生母,后续该如何安排呢?”
胖橘拿着折子思索着,苏培盛也不打扰他,心中想着只要不是甄嬛,是谁都可以。
甘露寺中,甄嬛慵懒地歪躺在炕上,此时她腹中已怀有允礼的孩子。
一想到允礼离世的噩耗,眼泪便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止不住地流淌。
甄嬛此刻心中唯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一定要留下这个孩子。
念及宁古塔的父母与妹妹,她轻轻摸了摸尚未显怀的肚子,紧咬着后槽牙,决然地吐出两个字:“回宫。”
崔槿汐看到这般情形,心中也有几分喜悦。
毕竟凭借小主这般出众的容貌,日后想必尽是荣华富贵。
只是小主性子刚烈,经历了这一遭变故,或许回去能搏得个好前程。
于是便有了崔槿汐给苏培盛送信这一举措,然而好多天过去了,始终没有收到回信。
这天,崔槿汐将膳食拿到房中,伺候甄嬛用餐。
甄嬛看着眼前的饭菜,与曾经在宫中的膳食相比,如今吃的恐怕连下等宫女的都比不上。
她将双手放在肚子上,眼神无比坚定。
“槿汐,苏培盛那边仍旧没有回信吗?我这肚子眼看就要显怀了。”
崔槿汐也是满脸失落地望着自家小主。
没想到想要回去竟如此麻烦。
即便如此,甄嬛也从未想过自己写一封信传回去,毕竟她立下的高冷人设,容不得爱情中有一丝杂质,可不能崩塌。
崔槿汐别无他法,只能再次写信给苏培盛,同时还捎上了自己的一条手绢,就不信那个男人不上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