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楼听许和澄灼离开内殿回到大殿之中,走到正中央的交椅旁边,无论如何都没能移开。
澄灼脾气也急,拿出锤子就要砸烂,楼听许赶忙将她拦下,转而蹲下身仔细查看交椅。
“这种隐藏入口一般也会伴随机关,若我们暴力摧毁,一些毒针暗器之类倒无所谓,若是地宫塌陷,后果不堪设想。”
她到底还是看得多些,思虑也更宽泛,能规避的危险还是想着尽量规避。
澄灼向来对她的话说一不二,按住锤子和她一起找附近的机关。
楼听许并未在椅背发现什么,准备看看正面时,手指拂过椅背,忽然触摸到一股极其细微的凹凸不平感。
她忙转回来,反复摸索这巴掌大的区域,果真像极了有规律的纹路!
她忙以灵力震落上边的遮掩,果不其然露出一个黑色的阵法,呈圆盘状缓缓旋转着,旁边还有一个缩小版的煞影盟图腾标记。
“真的有!”澄灼惊喜道,随即又有些挫败,“只不过我对阵法一窍不通,不然我去把宁鹤年喊来?”
楼听许怀疑的是这应该是个暗道开关才对,为什么会是一个阵法。闻言拦住她:“不必,这个阵法应该不是进入密道的关键。”
她说着按下那个小一点的标记,两人身后顿时一阵地动山摇。
澄灼迅速拉着楼听许离开原地,这才发现她们刚刚站立的位置竟然真的打开了一道石门!
刚刚的地动山摇,不过是因为机关长久未开启,所以有些生涩。
两人对视一眼,澄灼召出徐地走在前头,楼听许提着月涌警惕身后,一同悄声进了暗道。
暗道之中和外头是截然不同的两处光景,里边十分整洁,即便是一条路,也并没有多么破败。
“想不到几百年过去,此处仍能保留得如此完好,真是震撼。”澄灼感慨着。
楼听许没吭声,精神力向四周散开,探索未知的潜在威胁。
当初她在城中城学会的意念控制,在她的刻苦研习之下,已经从浅知摸到了通髓的门槛,若有心探知,方圆百里内的异动都逃不过。
不过周遭安全得很,唯一的异动就是五十里外两只化丹灵兽正在打斗。
“不好,看守冰晶之心的灵兽领地有其他化丹灵兽闯入,我们速去!”
楼听许低喝一声,御剑走在前头,澄灼也赶忙紧随其后。
若是去的时机刚好合适,不是正好可以趁其不备,偷拿冰晶之心离开此地?
这个念头促使她们的速度提升到极致,短短五十里的路程没费多久就已经抵达。
两人各自用了隐匿符躲在一旁,两只灵兽的吼声震耳欲聋,一只怪异的蜥蜴骷髅头猛然在她们右侧冲出来摔到她们面前。
楼听许震惊地看着眼前的骷髅架子,一眼认出它——化丹灵兽骨狰!
它是死寂之地最容易生长的特异妖兽,修行方式并不吸收天地灵气,而是吸收死气,因此怨念越浓,越适合骨狰的修行,也越容易出现修为恐怖的化丹骨狰。
骨狰只有一副骨架,类似巨型蜥蜴的模样,但行动灵巧,防御力和攻击力都极其恐怖,最变态的是,它能免疫所有属性的攻击,是真正的绝对绝缘体。
不过现在它似乎并没有讨到什么便宜,因为它还未爬起来,就又被一阵火焰热浪席卷着撞得倒飞出去!
紧接着,大地微微颤动,一阵寒意逐渐接近,片刻,一只巨大的冰魄狮爪就重重踩进两人的视线之中。
空寂的山洞中忽而响起一声暴怒的狮吼,澄灼紧紧捂住耳朵,只觉自己的灵魂都要被这一吼给吼出窍了!
骨狰挣扎爬起,在原地左右盘旋着走来走去,似在寻找破局之策。
与此同时,这只通体像一整块无瑕冰晶,却长着一对燃烧着熊熊烈焰的弯曲尖细牛角的狮子完全呈现在两人面前。
它的身体像一块千年寒冰,是十分纯净的冰蓝色,唯独头顶的角仿佛岩浆一般,有着流动的感觉,此刻正烧着灼热烈焰。
它的面门也有十分古朴的纹路,同样如同岩浆滴就,给人一种岩浆蔓延过冰川,却不能被熄灭,也不能将其融化,只能蜿蜒出一道细流的感觉。
这下澄灼也认出来了——化丹灵兽,冰原焱狮!
恐怖的威慑力随着它的每一步靠近逐渐更加令人窒息,一直到它线条流畅的身体完全显现在两人面前,她们才惊讶地看到它的身后——竟然还跟着一个只有它一半大的小焱狮!
这下好了,两人都极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根本不敢下手去偷冰晶之心。
两个化丹灵兽,和一个半成年的小狮子守在这儿,这气氛剑拔弩张的,暴露身形都只有死路一条,更何况偷东西,还想全身而退?
怕是要被两兽一个一口分着吃了!
骨狰如同一条四脚蛇一般在墙壁上,地上爬来爬去,试图寻找冰原焱狮的破绽。
两兽陷入对峙,忽而!骨狰猛地朝焱狮扑过来!
焱狮不敢怠慢,张嘴就咬!那口森森寒牙看得人心惊肉跳,毫无疑问,骨狰马上就会被咬散架!
然事实却并不是如此,骨狰在即将接触到那嘴尖牙时忽然扭转身形,它险险避开焱狮的头颅,蹬在墙壁上顺势一扭,便直冲小狮发动攻击!
小狮躲在焱狮腹部,虽然它已经半成年,但面对化丹的骨狰,也不过是一道会挠痒痒的美食罢了,根本构不成任何威胁。
也正是如此,焱狮才会处处将它护在身下。现在情况危急,焱狮别无选择,只能试图用尾巴抽走骨狰!
可骨狰的防御能力也不是盖的,就那么硬生生接下这一鞭,也在同时把焱狮的后腿狠狠咬了一口。
焱狮身子一颤险些支撑不住跪倒。
狮不论如何变化,体型还是放在那儿的,本就头重脚轻,现下后腿被血淋淋拽下一大片肉,疼痛难忍,站立都有些困难了。
小狮呜咽一声惊惶无措,骨狰却就着才咬下来的肉吃的津津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