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睿’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制造疼痛更是不可能，我记得你还在她回答完之后，跑到她身边检查，你检查出什么来了？”
‘祁睿’：“……”
“还有专门训练过的话？她是个孤儿，小时候除了学习就是干活，谁找她训练，训练出来又要做什么？”
‘祁睿’沉默。
‘顾宴’却不依不饶，“现在想起来，‘祁睿’，你是一直就对舒舒有意见吧？那次酒店里，你找来的三个朋友，姜姜、小月、书画，他们真得叫这个名字吗？你是在暗示我什么？”
‘祁睿’被‘顾宴’逼得后退一步，他解释，“好吧，我承认。我确实对姜月舒抱有偏见，我认为她确实是看上了你的家世财富，只是想试探她。”
“试探她？为什么？‘祁睿’，你是在嫉妒吗？”
‘顾宴’猛地站起，目光直勾勾盯着‘祁睿’的眼睛。
“你是不是在想，为什么你的家世财富不比我差，她却选择了我，而没有选择你？难道这样不足以说明她喜欢我吗？”
‘祁睿’被吓得顿住，“你在胡说什么？我怎么可能会喜欢她？怎么可能会嫉妒？我做这一切，都只是想要揭穿她的真面目！”
‘顾宴’：“那你告诉我，测谎仪的结果是真实的吗？”
‘祁睿’瞬间卡壳。
就是因为当时觉得姜月舒说谎了，他回去后还特意找了人检查仪器，结果根本没问题。
而且姜月舒看起来似乎也确实说了真话。
但她为什么那天要那么羞辱‘顾宴’呢？
“人是会变的。也许……她当时喜欢你，后来又不喜欢了。”
‘顾宴’沉默下来。
人是会变的，可变化发生之前往往是因为某些变故。
而姜月舒变化的原因是什么？
“咚咚咚！”
房门突然被敲开，‘祁睿’立马跑过去开门，就看到换了一身装扮的唐萌萌。
“你们怎么样了？”
‘顾宴’冷漠地抬眸看了一眼唐萌萌，视线在她换了一副化妆风格上停了一瞬，嘲讽地勾起唇角。
原来‘祁睿’在打这个鬼主意。
“啊，没事，我们还要商量一会儿。你先去篝火晚会等我们，或者先去餐厅吃点东西，我们随后就到！”
‘祁睿’笑容温和地唐萌萌交代着，他和‘顾宴’有可能还要吵一会儿，暂时不方便让她看到。
‘顾宴’看着这一幕，眸色微深。
等门重新关上，他才看了一眼‘祁睿’，“你喜欢唐萌萌？”
‘祁睿’猛地瞪大双眼，门外的唐萌萌也被这话吓了一大跳，慌慌张张离开了。
自然就没听到门内的声音。
“没有，她是我救命恩人，所以我多照顾了些。”
‘顾宴’冷笑，“你既然都想着让她化了姜月舒的仿妆来接近我，那姜月舒化了唐萌萌的仿妆，你是不是也要多照顾些？”
‘祁睿’匪夷所思，“你在胡说什么？我对萌萌好，是因为她善良，还救了我。怎么可能会因为其他人长得像她，而对其他人感激照顾？”
‘顾宴’：“那你凭什么以为我会因为她长得像姜月舒，会对她另眼相看？”
‘祁睿’：“……”
他心虚地没敢说话。
因为他一开始确实是抱着这个心思的。
并且确实对‘顾宴’产生了些影响，虽然只是让他从半死不活变成了阴沉狠戾，但确实是有影响的。
‘顾宴’也没再逼问。
“篝火晚会我就不去了，你们自己去吧！明天我要回A市！”
‘祁睿’：“……”
——
现实世界。
“……”
司洛白目瞪口呆，“这是什么情况？”
祁睿沧桑叹气，“刺激过头了！小白花变成黑莲花了！”
顾宴怒目而视，“……”
程昱皱眉，“排斥抵触，这是第三种情况。你不是说你在一旁没事吗？我怎么感觉，事后过去‘顾宴’也不一定会对萌萌生出愧疚之心吧？”
‘顾宴’现在很明显因为‘祁睿’的缘故，连带着讨厌上了唐萌萌，这并不是好事。
祁睿：“……”
他摆手，开始推脱责任，“刺激有用啊！但是npc刺激过度了，‘顾宴’整个人都变了，现在估计确实讨厌上萌萌了！”
程昱：“……”
司洛白：“……”
沉默良久，两人开口。
“有没有什么办法补救？”
祁睿思考良久，看向顾宴。
“假如里面那人是你，你会怎么做？”
顾宴：“……”
他有些迟疑，“会查姜月舒为什么要分手。”
祁睿点头，打了个响指，语气沉重。
“‘顾宴’已经黑化了，估计会很偏执。他恐怕会查清楚他爸妈、‘祁睿’，还有姜月舒之间的事。即便萌萌去送温暖，估计也会吃很多苦，很有可能再来一次替身虐身虐心的剧情，且感情线很难开展，需要时间去磨。”
从‘顾宴’的性格来看，萌萌和‘顾宴’hE的难度比现实情况还要难一些。
顾宴：“……”
“所以你的建议是？”
祁睿：“催眠或者给他撞失忆，开启一段新的恋情。”
三人：“……”
好歹毒的建议！
——
最终，当晚的篝火晚会谁也没去成。
‘祁睿’离开‘顾宴’的房间后，就准备找唐萌萌一起去参加篝火晚会。
结果却得知对方身体不舒服，两人连个面都没碰到。
‘祁睿’觉得一个人去也没意思，也待在酒店房间没离开。
原本来散心度假的三个人当天晚上全都心事重重。
‘顾宴’赶走‘祁睿’之后，坐在沙发上回想姜月舒身上的不对劲。
他还记得两人不欢而散那天晚上是因为舒舒小指上的伤口而起争执的，而那个伤口……
前前后后持续了很久。
但他偶尔几次也能看到她那指尖创可贴上渗出的深色血迹，尤其是月考那两天最为明显。
再后来……
他想起了舒舒那天说的话。
“一个只能靠着家里生活的二世祖，我还看不上！”
他努力理解着话中的意思。
他从来没和舒舒说过自己家里的情况，因为不希望那些不好的事情污了她的耳朵。
舒舒先前根本不知道他的家世，所以她才会说误以为自己家里有钱，可她临走时又说出靠着家里生活的二世祖这样的话，那么她是怎么知道的呢？
这些话分明前后矛盾。
是她故意在演戏？
还是她知道了什么？
是他爸妈？
还是‘祁睿’？
‘顾宴’猛地站起，急切地翻出了外公和爷爷留给他的助理电话，打了过去。
“……你们帮我查一下我爸妈最近半个月的行程，事无巨细，去了哪里，和谁见面，都要打听清楚……”
挂了电话，他开始收拾行李，争取明天早点回去。
隔壁的房间，住着‘祁睿’。
他此时也在床上翻来覆去，脑海里断断续续闪过今天下午‘顾宴’和他的对话。
他原本还觉得姜月舒是因为攀上高枝了，所以才演都不演，直接在‘顾宴’面前暴露真面目。
但现在看来，处处都是疑点。
虽然他在‘顾宴’面前找了各种理由反驳姜月舒对‘顾宴’的喜欢，而且对于测谎仪测出来的结果保持怀疑。
但事实上，‘顾宴’的说法很合理，所以他一个字都无法反驳。
很大可能，姜月舒在测谎仪面前说的话都是真心话，她喜欢‘顾宴’，并不是因为他背后的家世和财富。
可偏偏那天，姜月舒“羞辱”‘顾宴’时，却说她要的是家世和地位……
不对劲，太不对了。
‘祁睿’翻了个身，打开手机相册，看向了照片里的姜月舒。
从两人当初因为创可贴争执，不欢而散时，他就觉得有一股浓郁的违和感。
姜月舒明明是个诡计多端的心机女孩，她居然愿意对‘顾宴’放手？
他想了想，给飞驰赛车场的陈经理打了个电话。
“……陈经理，麻烦问一下最近这几天我那个同学，就是姜月舒，还在你那边兼职吗？”
“没有。”
‘祁睿’惊讶地坐了起来，自从被借调去飞驰赛车场后，姜月舒基本上每周都在那里兼职。
除了上次他们去，对方请了几个小时假。
好不容易放假了，她怎么可能不去兼职呢？
“那明天、后天呢？她去赛车场吗？”
陈经理：“不来。她这两个多月都没来过，我前天发消息说是大后天会来。”
‘祁睿’：“！！！”
一时间不知道重点在哪里。
他不可置信地重复了一遍问题，“陈经理，你确定是说姜月舒吗，一个女同志，大概一米七的个子，长得漂亮的那个人吗？她这两个月都没去兼职吗？”
“对啊。她外形条件不错，在这里表现也很好，进步很快，所以我印象很深。”
‘祁睿’沉默片刻，才开口，“那她是出什么事了吗？怎么不去兼职了？”
还是换了别的兼职？
陈经理：“具体我也没怎么问，说是有事。我想着是小姑娘个人隐私，也就没问。”
‘祁睿’突然想起姜月舒在“羞辱”‘顾宴’之前，他们在赛车场遇到，对方请了四五个小的假。
“那陈经理，应该是上上个月我们去玩的时候，姜月舒请假了四五个小时，你知道她当时为什么请假吗？”
陈经理：“这我记不清了，当时好像是有人找她，她就麻烦其他培训员帮忙请假的。祁少爷，您需要我把当时的培训员找过来吗？”
“好，那麻烦你了。”
‘祁睿’越听越奇怪，姜月舒不是个孤儿吗，居然有人找到飞驰赛车场去找人。
难道出什么事了吗？
又是转班，又是辞职的？
该不会是她失散多年的爸妈找过来了？
可也没必要跟‘顾宴’分手啊！
等待培训员过来的短短几分钟内，‘祁睿’脑洞大开，一时觉得姜月舒出事了，一时又觉得她爸妈找来了。
“祁少爷，您好！”
直到听筒那边传来一道男声时，‘祁睿’散乱的思绪才停下来。
“嗯，你回忆一下那天来找姜月舒的人是谁？”
“我听门卫说，是一个穿着黑西装的男人，戴着墨镜，看起来好像是保镖，但是也不确定……”
挂断电话后，‘祁睿’更睡不着了。
他直接联系了助理，让他帮忙查飞驰赛车场门口的监控。
而‘祁睿’的隔壁房间，则是唐萌萌的住处。
她此时正捂着通红的脸蛋，趴在大床上，脑袋不受控制地想起离开‘顾宴’房间时听到的话。
“你喜欢唐萌萌？”
她分得清‘顾宴’和‘祁睿’的声音，自然知道是‘顾宴’在问‘祁睿’。
当时听到时，大脑一片空白，既害怕对方回答喜欢，又害怕对方说不喜欢，她一时心慌意乱，就急匆匆跑开了。
一路狂奔到自己房间，她才冷静下来。
不由有些后悔刚才跑得太快了。
但现在要是返回去，又怕被两人抓包，所以待在房间里也不敢乱跑。
心思烦乱不已，在‘祁睿’敲响她的房门，邀请她去看篝火晚会时达到了顶峰。
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祁睿’，只好找了身子不舒服的借口推拒了。
‘顾宴’和‘祁睿’两人都长相帅气，但风格又有些不一样，她刚转到市一中时，虽然和‘祁睿’认识，但第一个吸引她眼球的还是‘顾宴’。
一见钟情，不过如此。
可惜刚来就看到了他对姜月舒的特别，她就只能把自己这份特殊的情愫藏在心里。
直到两人分手，‘顾宴’伤心欲绝，她恨不得冲到姜月舒面前为他出头，但又觉得自己没有立场。
更害怕捅破了那层窗户纸后，会被‘顾宴’厌弃。
‘顾宴’提出的“替身”主意，虽然让她难堪又嫉妒，但却正中下怀，她也想和‘顾宴’多接触接触，成为他愿意倾心相待的唯一。
所以今天亲手做的蛋糕也确实是她饱含着欢喜的心情做出来的，结果‘顾宴’却突然落泪，离开了篝火晚会。
她心里既担心又失落，然后就听到了‘顾宴’的那句问话。
扪心自问，无论是哪个答案，唐萌萌都不愿意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