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鹿姑穿好衣服随乌维单于进了大帐。狐鹿姑是且鞮侯之子,乌维单于的侄子,但是狐鹿姑却和乌师庐从小如亲兄弟一般要好,所以和乌维单于关系很近,就和自己的父王一般。论智谋和胆略,狐鹿姑与乌师庐不相上下,在他们身上乌维单于看到了匈奴复兴的希望。
走进大帐,乌维单于将乌师庐写的信递给狐鹿姑,狐鹿姑打开看完,明白了怎么回事,于是向乌维单于道:“哥哥在姑师国独力难支,没有士兵又没有谋士帮助,恐难以取胜,那就让我带一支精锐前去相助,一定让姑师国打败汉军。”
乌维单于听完,走上前去拍了拍狐鹿姑道:“我看你平日里勤加练兵,武艺精进,是时候该利刃出鞘了,到时候如果姑师国一旦开战,我将从旁协助,一定夺回漠南,恢复匈奴威严。”说完,便让狐鹿姑自己挑选一支精锐,冒着严寒,赶去姑师国援助。
时值隆冬,春节将至,汉国即将进入武帝元封三年,汉国各地都在忙着准备过年,到处一派祥和气氛,出使西域的各使臣也都往回赶。春节是汉人最大最隆重的节日,春节之前,也是商贸最繁荣的时期,自从张骞凿空西域,汉武帝派霍去病取得河西走廊的控制权后,汉国与世界的交流又近了一步。
丝绸之路的开辟,为汉国带来了源源不断地物资和黄金白银,往来客商的生命安全也暂时不再受到匈奴的威胁,不用再担心会被打劫。汉人的陶瓷,丝绸,茶叶等源源不断地输送到波斯,罗马,地中海沿岸国家,赚取的丰厚利润为汉国的国力注入了生机和活力。可是这一切都被匈奴看在眼里,仇视嫉妒复仇之火熊熊燃烧,汉国越繁盛就意味着匈奴越被疏离封锁,漠北苦寒之地是很难繁衍太多人口的,所以西域就成了战略必争之地。
长安,未央宫。
汉武帝正在更衣,苏文为他换上华丽喜庆的锦袄,汉武帝准备到长乐宫去看望皇后卫子夫和太子刘据。为了庆祝春节的喜庆,皇宫内到处张灯结彩,楹柱高高地挑上了大红灯笼。关中平原今年大丰收,汉武帝非常高兴,这是自漠北决战以来首次大丰收,充盈的国库将给元气大伤的汉帝国带来恢复,并且平息那些日渐高涨的民怨。所以今年汉武帝决定在长安举行庆祝活动,给连年征战的帝国注入喜色。
皇后卫子夫与太子刘据早早地就在长乐宫外迎候,只见皇后卫子夫凤冠霞帔,国色天香,一副母仪天下的仪态,果真是后宫之主,贤良淑德。太子刘据,谦逊温和,仪表不凡,自幼熟读儒家经典,受圣人教诲,宅心仁厚,日后亲政必是一代明君。二人母子情深,对武帝尊崇有加,一家人其乐融融。
只是武帝向来不大喜欢刘据过于亲近儒生,时常提点他道:“虽然自己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可是真正治国理政,降伏百官群臣,靠的却是法家与权术,没有威严与强硬,谁会怕你。”每每提及此处,刘据不敢争辩只得点头称是,心中却不以为然。
只见打探的小太监气喘吁吁跑过来报信道:“启禀皇后娘娘,皇上的车驾銮舆马上就到了。”卫子夫与刘据率众人跪于地上,恭迎大驾。
武帝率苏文等一干太监黄门在车驾上,金吾尉率一军前后护卫,阵仗甚是威严。到得长乐宫前,汉武帝见皇后与太子跪服在前,便赶快下车,对卫子夫说道:“平身吧,你们都起来吧!”
卫子夫率众人谢恩道:“谢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只因为这是年关,故而仪式感隆重,武帝携爱妻一起走入宫内,刘据跟随其后。
来到大殿,汉武帝与卫子夫刘据等入座,汉武帝问卫子夫道:“朕许久不来,皇后近日身体可好?”
卫子夫回道:“皇上洪福齐天,臣妾身体无恙,每日只是打理后宫,督促太子读书,不似皇上这般操心国事,皇上要保重龙体。”
武帝道:“身体好就好啊,你看你那兄弟,朕也是许久未曾见他,我们都老了,不再年轻了。”
卫子夫听汉武帝提起卫青便道:“皇上不老,正是强健之时,只是卫青近年来身体每况愈下,只是摆弄花草不过问朝政。”
武帝道:“朕倒是希望他过问朝政,近日匈奴国出了个什么乌师庐,是老单于的儿子,老在边境找事,要是卫青尚能跨马击胡,朕便可将匈奴斩草除根,防止他们死灰复燃。”
此时,太子刘据说道:“启禀父皇,前几日儿臣还去看了舅舅,咳喘病又犯了,一到冬日咳嗽地前仰后合的,还对儿臣说甚是想念父皇,父皇可去看看舅舅。”
武帝刘彻听到此言,不禁怀念起了少年时如何与卫青相遇,再后来又如何与卫青一起决战匈奴的壮阔往事,坚硬地心也柔和起来,若有所思地说道:“是啊,是该去看看他了。”
汉武帝一家人你一言我一语,气氛甚是融洽,年关一过,长安城内便举办庆祝活动,好生热闹,到时候汉武帝与皇后卫子夫将亲临城上,与百姓同乐。
匈奴人并不过春节,所以狐鹿姑领着一队军马趁汉人欢庆春节之际,马不停蹄赶往姑师国。乌师庐则在姑师国内翘首以盼,每日待的烦闷,便去观看姑师士兵操练。起初去的时候,走马观花,并不在意,去得多了,便看出了端倪。
原来,乌师庐发现姑师士兵用的还是匈奴的古法练兵,就是骑兵分散包围,利用自身的快速性和机动性,像风一样对敌人发起冲锋。迅速将敌人杀死,然后迅速撤退,让敌人援兵追击不上,以达到对敌人最快最大的打击,而自身最小最少的减员。
这就是为什么匈奴常常能以几万人对阵数倍于己的敌人,就是因为敌人拘泥于阵法,指挥调度过于缓慢。等军令传达到下级,可能上级指挥官已经人头落地了,而匈奴人虽然看似毫无章法,但是他们的士兵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不顾一切的杀死敌人,不需要指挥,只要知道往哪里进攻,往哪里撤退就可以。
乌师庐不愧是匈奴新一代的佼佼者,长相凶悍,可是对战法计谋却从小耳濡目染,颇有见地,观看了几次姑师国演练,便将其中精髓了然于胸。当年霍去病之所以能大败匈奴,就是看准了匈奴这一战法是克制汉国步兵阵法的,所以改变了战法。丢掉辎重,不计章法,运动迂回,对匈奴来了个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匈奴被迫北撤。
乌师庐陷入了沉思,在思考怎么才能重新集结骑兵,提高战术,那样的话,就算匈奴人少,也能克制汉军,一个不成熟的计划正在慢慢形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