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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题又回到了原点,五个大男人为什么也在随后的几天纷纷跳河,可是并没有人逼他们呀,至少现场拍到的照片里是这样的,他们反而像是中了邪一样又跑又跳,而且还都是从同一个位置上跳下去的,这怎么解释?
“从同一个地方跳下去?难道这里也是苗忆雪跳河的地方?他们是良心发现了,才以这种方式向她谢罪的?”关大鹏连着问了几个问题,既好像是在提问题又好像是在自言自语。
底下的其他几人也有同样的感觉,只是没有人敢说出来,因为这种推断有点太玄幻了,就像是老一辈人常讲的厉鬼索魂一样,完全不符合他们这些无神论者的精神,平时开开玩笑也就算了,今天可是案情分析会,最重要市局领导在场必须严肃一点。
关大鹏又去刑警支队办公室坐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没有什么头绪,只好吩咐人对那五个人的尸体做一次详细检查,看看有没有服用过毒品的遗留痕迹,还要加大对这五个人的背景调查,看看他们平时有没有这种怪异的行为,主要还是对他们跳河前那些行为的不理解;而对苗忆雪吗只能是先通知家人了,让他们来认领尸体,毕竟死者为大况且她的死亡原因很清晰。
回到办公室的关大鹏还没坐稳,一个电话就追了过来,原来是检查院的章副院长,两人是大学同学又一起在党校进修过,现在的工作关系也很近慢慢就变成了兄弟一样的莫逆之交,这会是心里有点烦叫他出去喝个酒,也算是对下午自己因为工作忙没有去参加婚礼的补偿。
两个人是多年的兄弟坐在一起后话总是很多,没有什么顾忌,酒过三巡后,章副检察长还在祝福他找了一个好老婆,不仅漂亮温柔还陪嫁来一套错层别墅,真是羡煞众人啊,只是说话时眼光有一点怪异。
关大鹏今天心里有事多喝了几杯有点高了,“羡慕什么?只不过是我当了一次大头而已,以后你别笑话我头上带色就好。”
章则当然知道他说的可能是关于许小凤生活作风比较乱的传闻,看了看左右小声的提醒道:“兄弟,你跟许局长的事怎么决定的这么快啊,也不提前让我知道一下,如果提前知道我会给你提供一些建议的,可现在这个局面我也只能劝你清醒一点了。”
“咱们俩啥关系,你就直接说吧,别藏着掖着了。”关大鹏端起酒杯又一口闷了下去。
章则大学时被流氓围殴就是关大鹏救出来的,所以一直把他当大哥看待,今天下午之所以没有去参加婚礼招待就是不想被别人看到自己跟许小凤关系太近,因为他手里正拿着“中联通讯设备掉包案”的资料,里面就有许小凤通过牛毅给别人拉工程的环节,而且正是因为这个环节才是整个设备掉包案的开始。目前检察院正在寻找那位神秘的包工头,只要他能找到所有的问题也就迎刃而解了,但目前为了谨慎并没有对许小凤进行传唤,就是考虑到了她的特殊身份和背景,可这下却把自己的大哥给牵连进来了,所以晚上的酒就是特意来给他提示的。
接下来的时间,章则把自己知道的案情笼统的介绍了一遍,当然重点是关于许小凤参与其中的环节着重给他说了,自然也把一些检方已经考虑到的涉案可能顺便提出来,虽然这样的做法有一点泄密嫌疑但在官场上这些东西算什么,不过只是大家手中的筹码而已,用得好了能买到人心甚至团结自己的小圈子。要不国内那些可笑的举报事件是怎么发生的,被举报者还没有得到处罚、甚至连调查环节都没有开始,那些举报者先神秘的消失了。
这次章则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让关大鹏能清醒一点,不要陷进去的太深,他知道关大鹏对于局长的位置惦记好久了,这些年来老局长慢慢放松了对业务的管理,几乎都是关大鹏在具体操作,虽然没有什么大的功劳但苦劳却是真实的,经常在一线出现,又是调研又是调整不合事宜的制度很得下面人的称赞,但就是没有一个像样的身份。
两年前一次偶然的机会终于得到了褚书记的接见,慢慢进入他的视线,后来几次褚书记亲自布置的工作他都完成的不错,才得到了他的认可,有了顺位接任的承诺,虽然警察局是双向管理但在主要负责人的任命上还是以同级政府的话语权大一点,所以关大鹏开始倒向了褚书记,开始进入了他的管理核心圈子,但也只是这个圈子的外围,负责处理善后问题。
也是那个时候开始接触到许小凤的,这个女人不一般,除了漂亮多才外二十多岁的年龄已经可以左右河西市商业整体布局了,甚至有好几个大型招商项目就在她的手中,比如牛毅当初死乞白赖要投资的大都会保龄球项目,硬是投进去一百万没有见到一点水花,为得不就是跟许小凤有点故事吗,可最终还是被她舍弃了吗。
自己倒是得到了,可这幸福来得太突然,还没有来得及仔细品味就被某个人的两句话钉死,这才发现一切并不是表面上那么美丽多彩,而自己也只不过是一个棋子而已,替他们遮羞的花瓶。
章则的话他全部听到了,只是那会太尴尬,总不能当着面承认自己就是被玩了,而且还是心甘情愿的,所以装醉是最好的表现。
回到家时已经十二点了,果然许小凤不在家,整个房间里黑洞洞的没有一丝生气,关大鹏反而轻松了许多,不必躲躲闪闪的看人家脸色。躺在床上又开始思忖章则的话,中联通讯的设备掉包案并不是小事,他们可是大型国企,最高负责人与自家的部长平级,这种事上面不追究也就是扔点钱算了,如果真的来个神仙打架自己到底该怎么办?这些事最终还是要落到自己头上的。
他突然想起来去年被牛毅拉上去喝酒时好像也提到这件事,不过那时一切都在他们的掌握之中,只是他的一语带过,加上不是自己的业务范围也没有往心里去,这下看来自己已经不经意间跌入了这个陷阱。一面是牛毅拉着自己当过挡箭牌,第二就是自己无意间与牛毅的老婆发生意外关系得罪了牛毅,而现在又跟许小凤成了夫妻,这一切看似没有关系却又有着理不清的头绪,突然他脑子里一亮,难道是牛毅在害我?
带着这个疑问,他终于睡着了。而静乐花园十楼的错层别墅里,悄悄来视察工作的褚书记并没有离开,他的工作太多了,大到下个月的招商安排,小到项目负责人的思想工作都要自己处理,要不然自己培养出来的小凤凰会乱来。
为此五十多的褚成周“工作”前特意吃了一颗进口药,气喘吁吁的抚摸着身下的女人,“小凤,今天表现怎么样?”
“爷,你真棒,奴家都快被你弄散了,是不是在别人的婚床上干这种事,特别兴奋?”女人一脸娇嗔,带着点戏腔问道。
“对呀,你不说我都忘了今天是你跟关局长的领证日期,这在法理上讲就是正式成为夫妻的日子,看来还真是这个刺激到我了。”又喘了两口气后一脸凝重的说道:“该,谁让他竟然把手伸到我的碗里,不行,必须要再来一次!”
“啊……哈……”
接着就是女人满足的歌声和娇笑,她知道自己成功了,终究还是抓住了这个老家伙的心,本以为即将失去的东西又回到了自己的手里,至于这个给自己痛快的人是谁不重要,反正都是过眼云烟而已,只要好好享受就行。
两度巫山后褚成周终于力竭了,这才跟许小凤谈到了后面的事情,既然案子已经到了检察院反而好办多了,因为中联也是国企有行政级别,自己插手过多反而引起不必要的麻烦,现在到了自己的权责范围内就由不得他们了,嘀嘀咕咕一阵后许小凤也知道了他要怎么处理的过程,反正这些事都不是自己能介入的,只要有人去处理,并且不把自己拉上就好。
看到旁边的老男人睡着了,许小凤反而有点亢奋的难以入眠,于是披上真丝的睡衣走到宽大的落地玻璃窗前,看着这个安静的小区还有远处辉煌的城市。自己是出身一个普通矿工家庭的孩子,父亲因为矿山事故过世、母亲也在自己八岁时跟人跑了,孤零零的留下自己跟着奶奶生活,再后来奶奶过世后就去了表叔家,跟表姐一起长大。
本以为这一切就要平稳了,可是五年前大学毕业的表姐刚分配到单位就被领导看上了,本来她是不屈服的,几次软磨硬泡没有得逞。但奈何在一次接待上级的宴会后就被灌醉送上了巡察领导的房间,那一夜几个老畜生轮番折磨了她一夜,表姐也最终因为受不了刺激而精神分裂变成了疯子,表叔一家为了女儿打了一年官司不仅没有得到得到公正的结果,反而因为诬蔑领导、冲击机关等罪而被判刑,在外地学习戏剧的许小凤知道这些时已经迟了,回来时这个家又散了。
那时的她没有哭也没有闹,知道自己根本没有办法对抗这一切,就又回到了学校,依靠半工半学的努力完成了最后一年的学业,才回到了这个让她心痛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