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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白敏不想这件事被更多的人知道,于是丁一尘连安其尔都没有通知就自己带着她们回了那个小区。
小霜先被送回家,丁一尘临走时提醒她以后尽量别去那种地方工作了,并不适合她;接着又抱起白敏离开,这下小霜疑惑了,这个家伙好像并没有对自己怎么样,难道是小敏姐替自己承受了一切?
白敏的家里,正准备出门接老婆的王成被白敏和她身后的男人堵了回来,“你,你是谁?要干什么?”他能看到丁一尘眼里的怒火。
“那个女人在哪里?”丁一尘听到他的声音,马上笃定接电话的就是眼前的瘦小眼镜男,只是冷冷的问道。
人,一旦做过一些错事就会记得很清楚,王成马上想到了凌晨的那个美丽的身影,但还是惯性的撒谎,“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没有见过什么女人。”
“那为什么这个手机在你老婆的手中?”丁一尘拿出手机扔在桌子上。“别告诉我,这个手机是你买的,以你现在的情况根本买不起这部三星手机,它价值三千多元。”
王成这下完全瘫软了,老实的他知道逃不过对方的审问,坐在沙发上扯住自己的头发痛哭,自己曾经也是个满怀报负的有志青年,大学毕业后就分到了现在的工厂,可是刚工作半年就接到了上级要求破产清算的命令,本来还好好的一家市属企业一夜之间变成了负债大户,就等着有人来收购或国家接手了。
工人们全部被放假回家等待信息了,只留下很少一部分人留守岗位,本来也有白敏的机会,只是厂长的明说暗示和那吃人的眼神让两人害怕,于是一起被破产下岗了。
小两口也是新婚不久,家里没有多少存款,这套房子还是借钱买的,一身债务都等着还呢,于是在几个好心人的指点下还有点姿色的白敏只好去了夜总会上班,听说那里的钱好赚,而且只是陪顾客们聊聊天、唱唱歌、喝点酒而已。
王成在白敏的劝解下终于恢复了正常,说出了自己凌晨看到的那一幕。
一个漂亮的女人好像有心事漫无目的的走在大街道上,经过夜总会旁边的小巷时,遇到了正在等待着媳妇们下班的男人。其中有一个喝了酒,心里不舒服,于是壮着胆子挑逗了两句,但女人绝世的身材和容貌还是被他们发现,就有了监控里苗忆雪逃跑的那一幕,之所以这群人没有拍到,是因为他们从另外一侧追过去。
后面的事王成没有过去也就不得而知,他只是拾到了一部最新款的三星翻盖手机,最终女人怎么样了他并不知道,只是听那群回来的男人彼此告诫着不要出去乱说,一旦出事大家都有责任。
“你认识他们吗?”丁一尘马上追问道。
“不认识,不过记得喝醉那个家伙叫猴子,是个劳改释放犯,他媳妇在那里已经工作两年多了,也算是大家的头儿。”王成不敢看丁一尘的眼睛,那里有一道凶光。
丁一尘终于得到了准确的信息,不想再在这里待下去浪费时间,一边走出来一边拿出手机马上呼叫安其尔,让他在那边着重找一个叫猴子的家伙,他的嫌疑最大。
“先生,您的手机。”白敏追了出来,手里拿着王成拾到的手机。
“不用了,你留下用吧。”他转身从自己钱夹里拿出全部的现金也就三千多元,走过去放在她的手中,“以后……少喝点酒。”就快步跑下楼梯,他知道自己之前误会了白敏,对她的野蛮行为有点过分。
再回到夜总会门前时,安其尔正盯着远处的几个人,指了指中间那个头上有道刀疤的家伙。“你别动,我过去骗他到一个地方,咱们再审。”也不等待自己的回答,已经走了过去。
其实这会苗忆雪早已经快急死了,她跟着安其尔出来自然看到了那个家伙,但自己根本没有办法对付他们,况且他们身边还烧着火堆好像对自己有伤害。看到丁一尘过来后心里的希望也再次燃起,因为她知道是丁一尘找到了目击者。
安其尔过去后好像是问了句什么就带着猴子离开人群走向别处一边,而且两人还热情的互相让着烟,就像是重逢的老友。
丁一尘明白安其尔让自己后面跟上,就是看看有没有尾巴的,间隔几分钟没发现异常后他也走向两人的方向,还没有到巷子口,就听到里面传来惨烈的哭声,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呜呜啦啦也听不清楚说什么。
“我只问一次,凌晨你们追的那个女人怎么了?”这才是安其尔的声音。
男人终于张嘴了,“妈的,那你早点问呀,凭什么打了老子半天才说。”
接着又是一顿打沙包一样的闷响声和男人低声的呜咽,原来安其尔把他的嘴堵上了,怪不得没有太大的动静。
“还说废话不?”
这下猴子老实了,除了点头不敢再多一个动作。
安其尔取下他嘴里的布团后,他赶快如实交道,生害怕再因为一个字被白白打一顿,这个家伙也太野蛮了,骗自己到这后什么也不说,几下就给自己摁倒捆了起来,连话也不问就是一顿疯狂的输出,刚才就是自己发了句牢骚又是一顿拳脚,好像自己的胳膊已经断了钻心的痛。
“今天凌晨那会我们的确看到一个漂亮的女人经过,本来只是想着逗逗她玩的,可没有想到她竟然直接跳下了桥,被水冲走了,这可真的跟我没有关系啊,我连她碰都没有碰一下。”
苗忆雪自然是气愤的,几次冲过去想打猴子,但根本没有办法伤到他,只是在一边生气的跺脚。
“我不相信你的话,如果只是开个玩笑,人会跳河?”丁一尘忍了半天从阴影里站出来,背着灯光走到猴子面前,凶狠的对着猴子的肚子就是一脚,看着他蜷缩起来打滚的样子并没有停下,疯了一样对着他的身体一顿乱踢,旁边的安其尔也不敢过来因为他在发泄心中的怒火,是猴子他们的逼迫才害得苗忆雪跳河,而这已经快一天了还是没有苗忆雪的任何消息,绝对是人出事了。
苗忆雪虽然跟自己的时间并不长,而且她也有自己的家,不可能跟自己在一起,但她的善良和悲惨经历却让丁一尘有了保护的欲望,既然已经是自己的女人了,不管将来怎么样都是自己的责任,可现在一个大活人却在自己的眼皮下消失了,而且她当时向自己求救了的,可自己却没有及时的到场才导致这场灾难的发生,不知道那一刻她是多么的痛心和绝望,所以才会义无反顾的跳进冰冷的大西河。
丁一尘是憋着一口气的,根本没有考虑猴子的死活,这种垃圾留在世界上也是祸害,还不如打死算了。
“是……真的,我……没有骗你们。”猴子被踢的惨叫几声后就没有了声音,只是缩成一团保护着身上的要害,监狱里的兄弟们教过自己,只要胸腹部的要害不被踢上就行。感觉到踢自己的人速度减慢后,马上跪着想爬过去求饶,但被安其尔一脚踩住了腿动弹不得,只好大力的用头撞地,“老大,我说的是真话,你可以去问问他们。”
“那就说说其他几个人都是谁,我会安排人去问一下的。”丁一尘发完了火,大口喘气问道。
猴子一愣,这个家伙还真的要去问啊,万一他们胡说怎么办?但一想到自己现在的情况也只能先缓一下了,再说当时几人都是已经定好了同盟的,应该不会出问题吧,否则自己连今天晚上都活不过去,就一古脑把那几个人的名字说了出来。
“告诉你,这两天不许离开河西州,我会一个个去询问他们的。”阴影中的人说完转头就走,刚才骗自己进来的人也跟着离开。
猴子等了半天看到没有人过来,终于深吸了一口气,“妈的,这两个混蛋到底是干什么的,下手这么狠,老子的胳膊好像折了。”他慢慢站起来,扶着墙走向大街,心里的疑虑也不断增大,最终还是决定要马上离开这里,至少也要等到风平浪静了再回来,谁知道哪个家伙会说露嘴,当时自己可是看着那个女人跳下大桥的,一朵浪花后就没有了影子,几个人找了半天都没有看到应该是出大事了,要不这些人也不会疯了一样打自己。
他跛着腿,抱着那条好像被打折的胳膊慢慢走出来,顾不上等还在上班的媳妇,要马上回家收拾东西了,反正这个地方也待够了,一点意思都没有还不如去上海、广东闯闯,听监狱里的兄弟们说那边的才叫花花世界,钱好赚、漂亮女人也多……
苗忆雪看到丁一尘他们居然走了,气愤的再次冲向猴子,虽然不能把这个混蛋怎么样,但那股彻骨的寒气还是让他连连打抖。
“这他妈是什么破地方呀,都五月份了还这么冷。”猴子顾不得身上的疼痛快步跑出小巷子,路边的一辆出租车等他过去后也点火启动,慢慢跟在后面。
“这位同志,您这是螳螂捕蝉之计吗?看来你是在查案,这家伙犯了什么事啊?”出租车司机好奇的问道。
“好好开你的车,有些事不知道是对你的保护。”安其尔看着车前方的人扔出冷冷的一句,就打断了司机好奇的想法。转过三个街道后猴子钻进一个小巷,那里应该是一片棚户区。
丁一尘已经回到了入住的酒店,因为明艳连打了两个电话都没有接到,应该是有重要的事。看着刚发过来的短信息,丁一尘走进了酒店的餐厅包厢,难道是李总要请我们吃饭?他推开包厢门后却看到了主位上端坐的省公司副总孙宏亮。
“孙总,您什么时候来的?”
“你可是个大忙人,听说这几天又是调查设备被掉包的事,又是寻找苗经理,怎么样有信息了吗?”孙宏亮招了招手问道。
“有了,但估计苗经理已经出危险了。”
………
这的确是个沉重的话题,包厢里突然安静了下来,李总的确是个人精,看了看众人的神色都不太好,连忙出来救场,“我已经让办公室成立了一个协查小组,他们会跟警方还有苗经理的家人密切配合继续寻找苗经理的,这样的好同志不能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消失。”
明艳也反应过来,给省公司领导洗尘这个场合的确不能被这种情绪影响,转过身挡在丁一尘面前,“孙总,您放心,我们一定会办好这个案子,尽快让河西分公司的工作正常化,而且也会积极寻找苗经理的,丁主任今天是太累了我送他过去休息。”说完拉着丁一尘走出包厢,顺便也把小李叫了出来。
“你个笨蛋,这种事怎么能在这里说呢,没看到大家欢欢喜喜准备给孙副总接风洗尘吗,你只要含糊的说一声就行了,或者下来了在仔细汇报就行,差点弄得宴会开不下去。”
“都这个时候了,他们也能吃下去。”
“傻孩子,你想得太天真了,这个地球离了谁都还是照样转的,更不要说这种残酷无情的官场了,估计此时已经有些人坐不住了正在看着苗经理的位置呢。”明艳拉着他走进了旁边的小包厢,“你们俩在这里自己吃一点东西就去休息,不许乱跑,宴会结束后给我说说具体情况。”
丁一尘其实知道这些道理的,只是那会情绪上来一下忘了场合,想到明艳和李总替自己的掩护心里才多了一丝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