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尔奇死是必然的事情,这是琴酒一派了解实情的家伙默认的事实,和平解决根本不可能。
现在火苗烧不到他们自己头上,布尔奇正儿八经恨之入骨的只有麦卡伦一个,所以大家都处于观望状态。
他琴酒既然想扶持麦卡伦,那就让麦卡伦拿出本事证明自己。
鹤川悠夏的想法其实很简单,之前一直没动手是在观望上面的态度,布尔奇再怎么样也是个高层,她可以解决一些边缘人物,但没有明确的态度之前她动不了布尔奇。
结合最近听到的风声,琴酒的态度,还有隔壁几个高层冷淡的态度,她就知道自己这棋必须一步到位。
如今高层两级分裂的样子要是没有那位boSS插手她是不信的。
可她又想不明白为什么boSS会亲自把水搅浑,如果始终保持之前的状态也未免不可,至少在一定程度上人还是团结的。
不过这个问题没人会为鹤川悠夏解答。
“你最近好像闲了些。”基安蒂啃着三明治,抽空说了话。
之前这人就是见头不见尾,她想找这家伙小聚还得看排班,中班下班才会跟她出来,早晚班下班要补觉,要不是见过这家伙下班那萎靡不振的样子,她真的怀疑是不想见她瞎找的借口。
“对。”鹤川悠夏啃着同款三明治,“工作辞了。”
“?”基安蒂倒是觉得惊讶,“你不是说你能干到天荒地老吗,怎么突然辞了。”
“可能我老了吧。”抹去粘在脸上的沙拉酱,笑着跟基安蒂说道,“毕竟已经二十了。”
虽然二十岁生日过得并不怎么美妙,但总归是圆满活到了二十岁。
基安蒂面带杀气的盯着某人,老了?二十?
“别逼我把三明治糊你脸上!”
“别这么暴躁。”鹤川悠夏拍了拍基安蒂的胳膊,“咱俩谁跟谁啊,还是心平气和点吧。”
基安蒂愤愤不平的继续啃三明治,她不跟小孩子计较!
没过多久,基安蒂这个话痨又忍不住了。
“我就说那你那工作早就该辞了,便利店又赚不了多少钱,而且还没什么假期,也不知道你当初怎么想的。”
鹤川悠夏笑而不语,是啊,当初她怎么想的。
“要我说啊,你就该一直跟着我和科恩混,找什么乱七八糟的工作,任务没怎么做就算了,还让别的组的看低你。”
基安蒂跟老妈子一样絮絮叨叨,鹤川悠夏笑着听讲,最开始她确实想过跟着他们一起混,哪怕后面没什么大出息,只要这两人在就能保她一条活路。
等真正后面面对自己人的明枪暗箭后,她明白了,做别人的附属品会失去自己的价值,在这里失去价值就等于废物,废物的结果可想而知。
琴酒将她跟基安蒂分开也是断了她的一条后路,他要看她为了求生能做到哪种程度,琴酒的耐力是有限度的,即使她是他亲自挑选出来的棋子。
手中的三明治逐渐食不滋味,她仰头叹了口气:“你再说下去我耳朵就要起茧子了。”
基安蒂对她的兼职有种莫名的执念,她都已经辞职了还要念叨着辞职。
“那换个话题。”麦卡伦的话显然劝不住已经上头的基安蒂,“你没见苏格兰他们吧?”
“……”鹤川悠夏无语,歪头,“你到底想说什么?”
大家都不是含蓄的人,直白点不好吗?科恩在哪?赶紧把基安蒂带走,她真是烦死了!
“科恩说他们几个最近出任务失败了,本来这件事不算大,只要尽快弥补就行了。”说到感兴趣的地方就直接扔下了三明治,摸着下巴眯了下眼,“主要是他们失败的原因是受到了干扰。”
“又是那些人?”鹤川悠夏眉头一皱,意识到事情不简单,“不对啊,以他们的情况不可能失败的这么狼狈。”
起码任务失败这个风声不会传出来。
“重点就是这个!”
基安蒂一拍大腿,看得鹤川悠夏眼皮一跳。
“他们三个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所以最后任务没办成,然后找了科恩来处理。”其实这种事应该是最为导师身份的麦卡伦来,但因为训练场的事情弄得实在难看,他们便只能绕了一圈来找科恩。
“所以你还要等多久?再不动手,琴酒那边急不急我不知道,你手底下这三个可能要完了。”
基安蒂也是实话实说,麦卡伦跟布尔奇已经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连带着她手底下那三个也要受到牵连。
鹤川悠夏没有回应,眼神涣散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跟你说话呢!”基安蒂这个暴脾气自然忍不了,上手拍桌。
“我听到了。”鹤川悠夏只觉得耳膜一震,脑子嗡嗡作响,抬手摁住青筋直跳的额角。
看这人回过来神,基安蒂满意的眨了下眼:“现在多少人盯着你想看笑话,你还真准备让他们看了?”
“他们看的不是我的笑话,是琴酒的笑话。”放下手,她直勾勾的盯着基安蒂,“我的信息是百利甜透露的,你知道吗?”
她原本的安全屋就那么几间,常住的就两间,知道地址的就那么几个,百利甜并不知道她具体住哪,知道规律的只有诸伏景光,降谷零,基安蒂和科恩。
就连琴酒都不一定知道她具体住那一边。
前面两个可以直接排除嫌疑,他们和百利甜关系一般,其次他们现在还不会干出能威胁到她性命的事情。
这中间有没有基安蒂的手笔,她其实心里有了几分猜测。
“那你觉得我会出卖你吗?”基安蒂并不意外,抬手撑住下巴,“或者说,我会害你。”
两人尖锐的眼神相交,气氛瞬间凝重,谁也不肯退让。
鹤川悠夏唇角一勾,笑道:“你当然不会做害我的事情。”
毕竟鸡蛋不能放一个笼子的道理,基安蒂是懂的。
“那是自然。”基安蒂扬起下巴,“我当然不会害你。”
只要不威胁到生命,那就不是害。
“行了,我先走了,回家睡觉。”基安蒂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拎起包要走。
“慢走不送!”
基安蒂一边换鞋一边挥了挥手。
直到门锁落定,基安蒂的身影消失不见,鹤川悠夏向后靠在沙发上,敛起笑意,蓝灰眸子里带着寒意。
有些事情还真是越往下挖,越能发现曾经忽视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