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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其儿以为她是嫌分成少,正待开口。

阿茹娜继续道:“我拿一成便好,你出人出力,也不好白让你辛苦一番,倒是让我捡了便宜一般。”

牧其儿看她神色间极为笃定,继续劝道:“咱们铺子开在王城中,我虽是会留了人来管着。

有些时候又免不得借用了公主的名头,若是有新款式售卖,还免不得要公主先戴,也好有了珠玉在前,售卖的才会更好。如此,公主拿三成可好。”

阿茹娜本就是个爽快的,见她情真意切相劝,也不扭捏,应了下来。

她当即让人宣了皇总司的掌事过来,与牧其儿敲定了几处铺子,让人去安排布置。

那皇城司的掌事向来是个有眼色的,见自家主子待这邻国的格格非同一般。

又早听传言自家主子心悦这格格的哥哥蒙克将军,将来若是成了一家人,他现下先卖了好才是。

心里暗自盘算一番,当即拿出十分的力气招待。

有了阿茹娜和皇城司掌事的加持,这首饰铺子第三日便于王城正当中最为繁华的一条街上,占地三层楼的铺子处开起来。

起名碧玉阁,专门售卖各种簪子首饰,金石玉器。

开业当日阿茹娜和牧其儿二人盛装出行,引得城中妇人奔走相告,去看新鲜。

待众人都知道这处是二公主与那邻国的嘉和格格合开的铺子,都觉得新奇。

那铺子里竟还卖之前全城遍寻不到鲜花一般的簪子,名女贵妇们都纷纷亲自上门来选。

一时间道路上车水马龙,络绎不绝。

因着此次带过来的簪花数量有限,牧其儿让底下人每日最多售卖一百支。

第一日里没买到的妇人回去不免气恼,第二日天不亮就让家里小厮来店外排队。

买到簪子的妇人戴着去参加宴席都是更为有脸,没有宴席的自家随意找个借口来也要办了席邀请了人来炫耀一番。

一时间,王城中皇族贵戚家中都在开宴,争奇斗艳,场景奇异。

只是有了簪花没有相配的衣裳怎么能行?不出两日在首饰铺子旁四层的楼处又开了间名为锦绣坊的绸缎庄子。

那绸缎庄里的绫罗绸缎,一应俱全。

有那穿了几层依旧能隐约看着内里薄如蝉翼的纱。

有那颜色光鲜亮丽,花色繁多,裁了衣穿在身上流光溢彩的绸缎。

牧其儿紧急调配来几名量体裁衣的师傅,可为买了布料的贵人们量身定做。

京中贵妇们趋之若鹜,以能有一套这样的衣裳为美。

别的不说,只是那能透肉的纱给达官显贵的床子之间增添了许多别样趣味。

阿茹娜将听来的闲话说与牧其儿听的时候,直叫她羞红了脸。

“公主不知羞。”牧其儿娇笑着揶揄她。

阿茹娜笑的一脸开心的模样,全然不在意她的揶揄。

近日她忙着为铺子造势,日日盛装出席着各个皇亲贵戚,王族大臣后院的宴席,今日才得了空来牧其儿的院中闲话。

忙起来累极了回去倒头便睡,也不再去为那得不着摸不到的情爱费心。

“临近年底,铺子里只会售卖的更好,你的货物可备足了?”阿茹娜问她。

牧其儿早已备好,让人将在江南汇集的货物送上杨老汉的船,一路运到京城。

换了马车一路急行过境入异族王城。

返回去的马车再拉上异族盛产的皮毛去到京中的铺子里售卖。

京中贵族最喜这些异族来的质量上承柔软又抗风的皮毛,两头都不耽误。

“都已备好,过几日我便要回部落去,此处的事务还烦请二公主帮照应着。”牧其儿思虑着接下来的安排。

阿茹娜闻言答道:“你自去办你的事,此处有我看着你不必担心。”

她想起一事,犹疑着问牧其儿:“他可还好?”

牧其儿摇摇头,前些日子她忙于铺子的事,日日早出晚归,顾不得宅子里的事。

昨日图雅来报,蒙克自从那日宴席回来后,便消极度日。

治伤病的药也不好好喝了,这两日还借酒消愁,日日喝得酩酊大醉。

牧其儿今日闲下来才要去看他,阿茹娜便来找,是以还未去看蒙克。

“我可否去看看他?”阿茹娜眼圈红了几分,因着忙碌被压制在心底里的思念此刻悄然疯涨。

牧其儿看向她,终究是无奈叹息一声点了点头。

解铃还须系铃人,此事还需他二人自行解决。

她起身带着阿茹娜去了蒙克所在的院子。

蒙克昨日里又饮了不少的酒,现下正在酣睡,阿茹娜只身进入。

牧其儿站在了门外等着。

阿茹娜看着躺在床上的人,泪水沾湿了双眼。

那个曾经英武非凡的男人此刻如一只无助的兽般蜷缩于床榻的一端,睡梦中似是做了什么可怕的梦。

他双眉紧蹙,泪湿双眼,杂乱的胡茬遮住了他坚毅的容颜,更显憔悴落寞。

“不要!不要走!”蒙克从睡梦中惊醒,一时分不清梦境与眼前,看向面前泪湿满脸的阿茹娜。

他挣扎着坐起身子双手抚上她的脸,喃喃哀求:“你别走,不要丢下我。”

“我不走,我一直在你身边。蒙克,不要怕。”阿茹娜双手抚在他的大掌之上,温声回道。

刚救出蒙克时,他也是日日缠绵在梦魇中,每次惊醒阿茹娜都是如此这般安慰他,抚慰他受伤的心神。

适才在梦中蒙克又回到了那日在沙漠中遇险的情境,烈日当空,照得他口干舌燥。

身上的伤已然腐烂见骨,远远便能闻到传出的阵阵异味。

他近乎失去意识的时候阿茹娜出现了,这次她没有施以援手,只是冷眼旁观着他,不悲不喜,然后转身离他而去。

蒙克回想着适才的情形,感觉心被针扎般的疼痛,难以忍受阿茹娜冰冷眼神中的决然。

喘了几息,看清周遭的床榻,他才回过神来,刚才的那些是梦。

手心里捧着的温热触感猛地让他惊醒,对上眼前人关切的眼神,瞬间清明。

他放下手,冷冷开口:“你怎么来了?”